从心理学的角度看,灾难事件使自然界、社会和人的存在状态的恒常性遭到破坏,人们由此会对灾难事件的表层信息(发生了什么事)和深层信息(为什么)产生强烈的心理认知需求,以便调整原有的认知结构,最大限度地消除认知的不确定性,实现与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文价值环境的重新整合。所以,“无论是自然灾害还是社会性灾难事件,都会给人们在心理上带来巨大的冲击力和震撼力,这种事件的本身及其所带来的影响无疑都具有较高的新闻价值,很容易激起受众的新闻欲望。”②如果灾难新闻报道无视公众对灾难急需认知的社会心理,掩盖或歪曲事件,淡化灾难事件的影响,不但灾难事件中的受害者及其亲属无法接受,普通公众也无法接受,并最终导致谣言四起,影响政府形象和社会稳定。
在灾难新闻中,从公众层面上看,存在两种认知主体:一般受众,他们作为新闻接受的主体迫切要求了解灾难情况;灾难受害者及其亲属,他们以当事人的特殊主体身份,更想知道事件全部真实情况与每个细节。如果说一般受众仅仅是从一个较远的心理距离和比较宏观的层面来看待一场灾难事件的话,那么,对于灾难受害者及其亲属来说,他们则是以切身的感受和非常现实具体的利益得失,来承受这场灾难。因此,灾难新闻报道首先应关注灾难事件本身,其次是关注受害者及其亲属,最后才是由此引发的政府行为或社会行为。这次地震报道,媒体最大限度地满足了受众对灾难事件的关注,更加重视对灾难事件本身的报道,也更加关注生命个体,尤其是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引发人们的同情与关爱。这样的报道,不仅没有削弱执政党和政府领导抗震救灾的主导地位,还更坚定了人们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对执政党和政府的信任。
三、充分公开信息、保障公众知情权,应成为新闻报道的常态和制度性安排
信息经济学告诉我们,谣言之所以会有一定的市场,主要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当灾难发生时,人们自然会产生一种捕捉信息的心理需求,特别是那些信息缺乏者。此时,谣言就会乘虚而入,迎合这种需求。“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对谣言杀伤力的认识。
在灾难事件发生时,这种杀伤力不仅表现为对社会个体的危害,而且表现为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因为,谣言能够对人们的心理和情绪产生极大的干扰,影响人们的理性判断能力,从而造成混乱,影响社会稳定。
在“泛政治化”的传统思维影响下,新闻报道往往习惯于报喜不报忧,文过饰非。对灾难事件的报道,包括空难、海难、爆炸、矿难、火灾、地震、洪水,特别是由微生物(细菌、病毒)引发的卫生事件、中毒事件,放射性元素引发的公共安全事件等,有关部门常常禁令不断。
媒体在重重阻力下,也只能对这些涉及千家万户关注的热点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力对公众掩饰真相。用这种“泛政治化”的传播观念报道灾难新闻,必然导致对灾难事件的遮掩,这本身就是违反新闻报道规律的。对公众掩饰真相的结果,则是谣言四起,秩序混乱,人心惶惶,媒体和政府的公信力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