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天平将向调结构倾斜

    经济走势跟踪
    Macroeconomic trend monitor
    中国社会科学院宏观经济运行与政策模拟实验室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决策科学研究中心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宏观经济与政策跟踪》课题组
    2016年第29期（总第1640期）2016年4月25日（星期一）
    [本期要点] 政策天平将向调结构倾斜 失去中美引擎的世界经济需要什么 印度成全球FDI最大目的地 马骏：未来货币政策要考虑对物价和房价的影响 中国去年出口额占全球比重为近50年来全球最高 中国应如何解决坏账问题？
    经济热点
    政策天平将向调结构倾斜
    据路透报道，中国一季度经济增速微降至6.7%的七年新低，但3月各经济指标全面由枯转荣，经济短周期筑底企稳基本确立。得益于货币政策的源头活水和积极财政的暖风频吹，生机盎然的经济“小阳春”格局逐渐清晰。
    分析人士指出，主要受宽信贷驱动的基建和房地产投资功不可没，然而对经济的刺激作用恐怕只能延续到6月底。从中期看，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任务依然艰巨，政策重心料向调结构倾斜。
    “数据不错，已经摆脱了持续下滑的态势，与目前经济小阳春状态相吻合，预计二季度是年内经济、通胀的高点。”招商银行资产管理部高级分析师刘东亮表示。
    他认为未来需要关注两个问题，一是经济的可持续性，依靠基建地产刺激经济的空间有限，三季度后经济会再次转冷；二是信贷高增能否持续，目前高增与去杠杆去产能目标不符，且企业杠杆率已近极限，因此央行可能会对信贷点刹，信贷高增较难持续。
    中国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6.7%，创2009年一季度以来最低（当时为6.6%）。1-3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10.7%，高于路透调查中值10.3%。3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6.8%，创出去年下半年以来的九个月高点，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10.5%， 两项数据均高于路透调查预估中值5.9%和10.4%；一季度则分别增长5.8%和10.3%。
    中国央行同时公布，3月新增人民币贷款1.37万亿元，明显高于1.05万亿元的路透调查中值。3月社会融资规模增量高达2.34万亿元，一季度累计增量为6.59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多1.93万亿元，创历史同期最高水平。
    中国国家统计局发言人盛来运称，3月的指标回升是从生产到需求、到价格、到预期的全面回升。他认为，虽然一个月不足以判断重大趋势的变化，但这是经济筑底的积极信号，未来能否实现真正的企稳，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我们初步判断，经济运行呈现出阶段性筑底企稳的迹象。”盛来运表示，但也不能乐观，现在国际形势复杂多变，不稳定、不确定的因素还很多，国内正处在结构调整的爬坡过坎阶段，结构调整阵痛还在持续，同时实体经济比较困难，下行压力不容忽视。
    此前公布的数据显示，受低基数以及全球经济回暖支持，中国3月出口同比涨幅远超市场预期，创下13个月新高，进口同比跌幅也大幅缩窄；3月PPI环比逾两年来首度回正，预示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带动工业效益反弹；CPI同比涨幅持稳，暂时缓解市场对通胀风险的担忧。
    “结合3月的PMI、进出口数据，经济见底复苏信号已经从‘星星之火’到‘燎原之势’。”九州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邓海清表示。
    数据基本符合预期，公布后市场处之淡然，对中国经济敏感的澳元反应甚微，亚洲股市周五走势受抑，因周末产油国会议召开在即，谨慎情绪遏制了风险人气。中国国内股市沪综指.SSEC最新下跌0.3%。
    房地产和基建投资功不可没
    一季度中国宽松的政策环境，助力房地产和基建投资加速回升并带动投资整体改善，而房地产居于高位的销售，也成了消费持稳的定海神针，从生产到需求端，皆有望迎来短周期上行。
    招商证券宏观分析师张一平表示，“在政策推动下，地产托底、基建投资拉动，国内经济短周期底部已经明确，预计未来一个季度国内经济仍将维持温和改善趋势，二季度GDP同比增速有望回升至6.8%左右。”他说道。
    统计局数据显示，1-3月基础设施投资（不含电力）同比增长19.6%，增速比1-2月加快4.6个百分点；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6.2%，增速比1-2月提高3.2个百分点，为去年1-3月以来最高，成为投资企稳回升的主力。
    盛来运在发布会上表示，一季度房地产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确实比较大，初步估算综合贡献率比上年同期提高。但房地产发展最终还是要根据市场供求的变化，根据需求来引导。
    自去年中以来，中国多次降息以及放宽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今年年初又分别在不限购城市降低首付款比例，并调整房地产交易环节契税和营业税优惠政策，令国内楼市逐步升温。一季度房屋新开工面积增长19.2%，增速提高5.5个百分点；商品房销售额和销售面积分别同比大增54.1%和33.1%。
    中泰证券策略分析师罗文波认为，二季度经济表现将与一季度相仿，但下半年经济增长面临下行压力基本可以确定。这主要是，当前货币政策力度很难支撑经济出现一轮强周期；而且，一线城市楼市调控政策收紧的影响将逐渐波及至二三线城市，对经济影响较为负面。
    中国3月新增贷款及社会融资增量均居高位，房贷及基建投资仍是信贷高增长的主要推手，而企业债券融资规模剧增亦贡献良多，但分析人士多认为，在当前去过剩产能仍未见到明显成效的背景下，实体经济融资需求后劲料难维持高位，新增贷款及社融增量料将逐步回落。
    中金公司固收团队陈健恒、范阳阳、唐薇表示，后期来看，随着房地产销售量从4月份开始逐步回落，未来几个月居民房贷增量也将逐步有所回落。而城投平台贷款在前期迅猛投放以及企业活期存款（M1）大幅回升的情况下，城投平台资金相对充裕，后续融资需求也可能有所降温。
    他们指出，整体来看，一季度贷款增量创历史新高，未来随着需求的放缓以及地方债置换和不良贷款出表等因素的影响，贷款增量可能会逐步放缓。货币政策在二季度内大幅放松的可能性不高，但进入三季度，随着货币增速、经济和通胀回落，货币政策可能重新转向主动宽松。
    调结构改革迎来契机
    分析人士认为，中国经济目前正处于通胀可控，实体经济初步回暖的好时期，意味着前期稳增长政策已取得一定效果，短期可以观察为主，同时抓住时机调结构，为中国经济寻求长期增长的动力。
    九州证券的邓海清认为，2014年以来的货币宽松周期已经基本结束，即使未来出现降准，但也仅仅是对冲外汇占款投放基础货币不足，与货币宽松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而积极财政政策仍将持续，主要表现在新型城镇化是未来五年的重点，基建投资增速将保持合理水平，即15-20%左右，同时减税和税制改革仍将继续。但是，随着经济回暖，财政刺激力度会逐渐减弱，以防止重蹈2009年刺激过度的覆辙。
    中国的财政政策已开始发力，2015年下半以来财政支出增速明显高于财政收入增速，财政部周五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3月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分别同比增长7.1%和20.1%。
    邓海清表示，结构性改革将逐渐成为重点。2013-2014年改革是政府的重心，而2015年以来稳增长成为政府的首要任务。到了现在，随着经济企稳回升，稳增长的重要性下降，结构性改革重要性将提高，包括国企改革、去产能、一带一路、创新创业、消费升级等长期战略有望提速。
    首创证券研发部总经理王剑辉也认为货币政策大幅发力阶段已过。新增贷款政策力度超出预期，一季度新增贷款再创新高，力度空前，经济下行空间在逐步缩小，硬着陆风险逐渐远离，但也不能过于乐观。
    “目前的经济增长主要靠内部政策驱动，要持续的话还需要外部环境同步改善，独角戏唱不长。二季度政策宽松空间缩小，经济前景还需要观察，目前预计在6.6%左右。”他说道。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王洋则称，虽然更长期时间段里，仍需要继续补充基础货币等宽松政策，但就短期来看，在经济出现好转，而通胀忧虑增加的情况下，央行维持现有状态继续观察，同时使用公开市场和MLF等调节工具灵活调整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谨防陷入债务刺激路径依赖
    路透的另一篇分析认为，中国一季度宏观经济和金融数据全面回升的背后，是经济再次陷入债务刺激的路径依赖，显示政府提出的供给侧改革和债务杠杆控制战略，仍是任重而道远。
    一季度宏观经济数据阶段性全面转好，债券、股市、外汇，大宗商品也呈现债跌、股扬、汇稳及商品强的格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以及德银、野村、瑞银等海外投行4月纷纷上调了对2016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预期。
    不过无论是GDP的同比增速，还是环比增速，都是2011年以来的最低点，如果将债务杠杆率的分子和分母增速对比，可以看到，分子增速继续在扩大，且明显高于分母的增速，从债务系统性风险角度而言，这并非是乐观信号。
    路透更新的中国债务杠杆率数据显示，中国一季度末债务杠杆率在去年年末202%的基础上继续攀升到208%左右的水平，居民债务杠杆从去年年末的40%上升了1个百分点至41%，非金融企业债务杠杆率则从123%上升到了128%,地方政府债务限额控制下政府杠杆率则变化不大。
    债务杠杆率不降反升，以及一季度金融数据特别是居民中长期贷款占比、债券融资的强劲增加，可以看到经济数据转好背后，支撑的是居民和非金融企业的债务杠杆继续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经济虽然出现周期性反弹，同时伴随M1增速回升、CPI回升，但可持续性仍受质疑，债券市场10年国债收益率曲线变动不大，期限利差缩小，与金融债的利差则扩大。
    中国一季度GDP同比增速6.7%，环比增速1.1%；3月工业增加值增速6.8%；1-3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速10.7%，房地产开发投资6.2%；3月美元计价出口增速11.5%。
    一季度债务杠杆率变化的明显特征是居民和非金融企业加杠杆，3月份住户贷款新增接近一半，企业债券在大量取消发行的情况下，仍然月度新增破纪录接近7000亿元。
    债务杠杆率控制的理想模式是，债务增速得到控制，同时GDP容量放大，所谓“以时间换空间”，用经济增长消化债务风险，不过从一季度的数据来看，至少情况是往相反方向走的，债务仍在增加，GDP增速还在降低，这实际上增加了中国面临的系统性风险。
    这可能也是债券市场走势颇为纠结的原因，一方面，短期经济确实向好，但长期而言，仍面临去产能和去杠杆的问题，杠杆问题继续恶化。不过，政策方向仍然在努力，居民杠杆方面，除了按揭贷款的增长外，央行上周出台信用卡业务相关通知，规定透支利率上、下限同时取消最低还款额等限制。其用意无非鼓励居民消费类信贷，为居民债务加杠杆扩容减负。企业杠杆方面，则是债转股的持续推进，虽然对商业银行来说，资本成本不一定经济，且有法规、会计方面的诸多障碍，但从企业债务控制国家战略而言，债转股无疑是企业杠杆率上升背景下必要之举。
    不过也应该看到，虽然杠杆率在上升，但政府债务杠杆率还有较大空间，中国债务系统性风险虽然在上升但料也能得到控制，虽然增长模式并无新意，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财政部长楼继伟在G20华盛顿财长和央行行长会上主动提到，中国已经采取措施来控制地方政府债务的增长趋势；现在增加中央政府的债务，目的是使全社会降杠杆，当然这要通过债转股等改革措施来实现。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不必对中国经济过分担心，甚至在小周期反弹中，更应该看到经济的上升信号而非中长期的降速问题。路透此前综合银行历史成本等因子测算，在存款基准利率1.5%的基础上，10年国债的上下限为2.6%和3.9%之间，目前来看，10年国债的走势仍然在此区间内，而在货币政策未继续放松的情况下，预期短期利率债券收益率仍然有调整压力，期限利差收窄。
    （综合消息）
    国际经济
    失去中美引擎的世界经济需要什么
    “我们被钢铁厂解雇了，为什么不阻止中国的倾销”，美国总统选举候选人、前国务卿希拉里被支持者质问经济对策不完备的情况出现增加。
    日经新闻的一篇分析文章在引用了上述一段报道后说到，美国经济表面看起来形势大好。3月新车销量创出15年来最高水平，福特汽车首席执行官马克菲尔德表示“失业率正在改善，消费者心理也在好转”。在个人消费的支撑下，美国经济的扩张态势已持续6年半以上。
    但是，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减速给这一良性循环投下阴影。美国钢铁企业2015年销售额比上年减少30%，而工程机械制造商卡特彼勒2016年销售额预计也比顶峰的4年前减少3成。
    全美的就业人数每月平均增长20万人以上，表现强劲，但如果仅仅观察制造业，则连续2个月减少。亚特兰大联邦储备银行认为，由于出口和设备投资的减少，美国1-3月实际增长率或迅速放缓至0.1%。
    “将全面出台政策”，二十国集团（G20）在2月底的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上如此表示，遏制了股价下跌和资源价格的走低。但是，美联储（FRB）主席耶伦表示，“海外经济前景进一步走弱”。下行压力巨大的中国经济正拖住美国经济的后腿。
    据中国媒体报道，大型国有钢铁企业鞍钢集团将在3年里把16万名员工减少40%。中国由于2008年雷曼危机后的过度投资，出现了过剩产能，过剩人员仅煤炭和钢铁行业就达到180万人。“到2020年之前年均增长保持在6.5%以上”这一增长目标的实现充满未知数。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已将2016年世界增长率预期下调至3.2%。与创出6年来最低增速的2015年持平，由于中美两大引擎的驱动力下降，越来越多的观点开始对世界经济持悲观态度。美国前财政部长萨默斯认为将陷入“长期停滞”，而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斯蒂格利茨则认为将陷入“严重低迷”。
    当前，中国正被迫推进化解过剩产能和淘汰低效益的“僵尸企业”等结构改革，不可能再次出现雷曼危机后以4万亿元财政刺激来支撑世界经济的局面。
    站在能否避免长期停滞的分水岭上的世界经济需要的是促进跨境自由贸易和基础设施投资、重新点燃增长引擎的政治家的领导力。
    作为世界经济的依靠力量，美国也在加强重视国内的趋势。希拉里就曾表示“无法赞成跨太平洋经济合作协定（TPP）”。迷失方向的政治正在成为世界经济不容忽视的风险。
    （日本经济新闻，2016.04.18）
    印度成全球FDI最大目的地
    尽管中国经济增速放缓且外商直接投资（FDI）相应下滑（这对地区投资流动产生了连锁反应），但亚太地区仍蝉联全球FDI冠军。
    根据英国《金融时报》旗下数据部门fDi Intelligence的一份报告，2015年，亚太地区吸引了全球45%的绿地项目投资。去年，外国公司将3883个绿地投资项目设在亚太地区，据估计投资总额为3025亿美元。
    尽管去年亚太地区的绿地项目数量较2014年减少7%，但资本投资总额增长29%，这得益于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巴基斯坦等国的大幅增长。
    中国多年来首次拖累地区FDI增长，而不再是增长引擎：受经济增长趋缓且成本上升的影响，中国的资本投资下滑23%，FDI项目减少16%。
    把中国推下神坛的是印度，由于2015年全年大型投资项目很多，印度超过中国，成为全球资本投资头号目的地。
    在这份报告中，印度脱颖而出，摘得绿地项目资本投资排行榜的桂冠，2015年公布的FDI投资高达630亿美元。印度FDI项目数量增加8%，达到697个，尽管仍落后于中国的789个。
    流入印度尼西亚的资本投资增长130%，至385亿美元，这得益于金属、化工和能源行业的多个大型项目，同时，得益于能源行业的重大投资项目，巴基斯坦的资本投资增长147%，至189亿美元。
    其他资本投资出现增长的亚洲国家包括菲律宾（项目数量增加16%）和泰国（项目数量增加7%）。但亚太地区的FDI有些头重脚轻，最大的三个目的地国家（印度、中国和印度尼西亚）占流向亚太地区投资总量的近一半。
    与此同时，一些之前步履维艰的欧洲新兴国家的FDI数据带来了一些惊喜。该地区包括俄罗斯、独联体国家以及中欧、东欧和东南欧，是全球唯一一个在项目数量（增加6%）、资本投资总额（增长12%）和通过FDI创造的就业数量（增加13%）都出现增长的地区。
    尽管去年上半年俄罗斯和土耳其的FDI数据出现下滑，而且两国周边都出现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但两国去年的最终表现好于预期。据fDi Intelligence估计，俄罗斯吸引的投资占流入欧洲的资本投资总额的7%，达到116亿美元，该国吸引的项目数量比2014年增加33%。土耳其吸引了58亿美元的资本投资，项目数量同比增加47%。
    作为一个合并地区，中东和非洲在绿地投资方面与前一年持平，流入非洲的项目数量增加6%，抵消了中东项目数量的减少。非洲吸引的项目数量比中东多156个，尽管按照项目数量衡量，阿联酋仍是该地区最大目的地，占中东和非洲项目总量的近四分之一。
    埃及仍是该地区最大的资本投资目的地，2015年共吸引145亿美元的投资，尽管资本支出减少19%。与此同时，该国项目数量增加14%。
    拉美和加勒比地区是去年表现最差的地区。资本投资下滑至702亿美元，项目数量减少13%；在该地区前10大目的地国家中，只有3个国家（智利、玻利维亚和牙买加）的资本投资出现增长。在经历了格外艰难的一年后，巴西的资本投资总算与前一年持平，仅轻微下滑0.2%，但项目数量减少17%。
    从全球来说，2015年的资本投资增长近9%，达到7130亿美元，但项目数量减少7%，为1.193万个。
    另据报道，日本经济新闻与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以亚洲的经济学家为对象共同实施了名为“亚洲共识（Asia Consensus）”问卷调查。调查显示，经济学家对2016年4月~2017年3月印度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预期平均值为7.7%。经济学家认为，依托个人消费扩大等，将较上年同期的7.5%加速增长。因中国经济减速等，东南亚2016年的经济增长率将维持在4%左右。这是首次实施该调查。调查以东盟5国与印度的专家为对象，询问了各国在2018年之前的经济增长率预期及风险。关于印度，多数经济学家认为，以商业及通信为主“服务部门将起到拉动作用，经济持续增长”（巴克莱的戴维-费尔南德斯）。以莫迪政权的经济改革带动消费及投资扩大等为支柱，2018年4月~2019年3月增长率将达到8%。也有经济学家评价称，印度以物价上涨率下滑为背景仍存在实施货币宽松的空间。另一方面，东盟5国2016年的增长率预期为4.3%，与2015年的4.2%几乎持平。
    （综合消息）
    国内与港台经济
    马骏：未来货币政策要考虑对物价和房价的影响
    中国央行研究局首席经济学家马骏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称，一季度信贷增长部分反映阶段性周期性因素，未来货币政策要避免企业杠杆率过快上升，还要考虑对物价和房地产的影响。
    一季度货币信贷快速增长，引发市场对中国再度大放水刺激经济的猜测，部分人士担忧通胀由此攀升，更有观点认为相当一部分流动性并未进入实体经济，转而流入房地产市场和资本市场。
    对此，马骏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表示，信贷增速确实较快，但有一定阶段性、周期性的原因：如基建项目启动比较集中，房地产市场回暖带动按揭和开发贷款快速增长，以石油为代表的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回暖，也使得企业补库存。
    马骏解释称，目前货币政策主要考虑是为稳增长提供所需要的货币条件，但他同时提醒，最近一些经济指标开始回暖，未来货币政策除了要继续支持稳增长，也要注意防范宏观风险，尤其要避免企业杠杆率过快上升，还要考虑到货币信贷增长对未来物价走势和房地产价格的影响。
    马骏此番言论和新华社近期的社评观点较为一致，在减弱市场对大放水担忧的同时，或也意味着未来货币政策进一步宽松有限。
    新华社英文网4月18日评论称，未来数月货币政策仍会维持一定程度宽松，但鉴于通胀攀升、而人民币汇率近期稳定使资本外流缓和，因此今年降息降准将更审慎，央行会转而更多依赖中期借贷便利（MLF）等影响更小的工具来调节经济。
    央行此前数据显示，一季度人民币贷款增加4.61万亿元，同比多增9301亿元，超过2009年一季度的4.59万亿元，创下单季历史最高纪录。3月底人民币信贷余额同比增14.7%，比M2增速高1.3个百分点，比去年同期增速高0.7个百分点。
    同时，3月末广义货币供应（M2）余额同比增长13.4%，增速比去年同期高1.8个百分点。中国政府年初制定的今年M2增长目标为13%左右。
    随着一系列宽松措施出台，中国经济3月份现复苏迹象，包括用电量、采购经理人指数、进出口和工业增加值等在内的诸多数据均有所好转，但同时通货膨胀也持续攀升，房地产市场尤其是一线城市更是暴涨。
    （WSJ，2016.04.20）
    中国去年出口额占全球比重为近50年来全球最高
    据路透报道，在全球需求疲软形势下，中国出口企业却发现一丝曙光，他们不断从竞争对手那里夺取市场份额——这对中国来说固然是好消息，但扩张本身却会加剧贸易紧张关系。
    根据联合国贸易与就业会议的数据显示，去年中国在全球出口中所占比重由2014年的12.3%升至13.8%。这是美国在1968年曾经占到的比重，此后任何国家一直都望尘莫及。
    这一成功推倒了之前的普遍预期。外界原本认为，中国劳动力成本不断攀升，人民币兑美元在上个10年也升值将近20%，将导致该国的市场份额被成本更低的竞争者夺走。
    然而，中国在近几十年工业崛起时期兴建的制造业基础设施，正在让出口保持旺盛，也为企业生产高价值产品提供了基础。
    “中国是无可取代的，”丹麦一家银制品生产企业的前中国总经理Fredrik Guitman说。他并表示，可靠的交货时间比价格更重要。“他们说45天，就是45天。”
    不过，中国企业在较复杂生产线方面展开竞争的同时，也在对长期以来产能过剩的行业进行去库存化，比如钢铁，该行业已经成为刺激全球贸易紧张关系的一大因素。本周美国和其它七个国家呼吁采取紧急行动，应对钢铁供应过剩的问题。许多人把过剩归咎于中国。
    与此同时，中国2015年进口大幅下降逾14%，一些经济学家因此暗示，中国正在部署“进口替代”战略，将外国品牌挤出国内市场。
    中国国务院4月20日出台系列政策，鼓励对外贸企业贷款并提高机电出口退税率。机械和机械设备在中国出口中所占比重最大。这种政策或许不会受到美国的欢迎。美国共和党总统参选人特朗普已呼吁对进口自中国的产品征收45%的关税，这一信号似乎已引起美国选民的共鸣。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如果特朗普的主张成为政策，则成功实现价值链上移的中国企业的海外获利可能遭到贸易战的破坏。
    中国企业在外国市场百折不挠，主要依赖于该国对规模巨大且完整的供应链基础设施的投资。这使得中国企业在外国公司看来更加迅速，也更加可靠。这些外国公司将全部或部分产品外包出去。
    “可靠性和速度比价格更重要，”Guitman说，“商品缺货带来的损失远远高于价格略高带来的损失。”这一制造业环境使得生产原创产品的企业调整其产品并扩大规模。
    “中国出口结构或许不像高收入经济体那么高端。但在更好的劳动力教育程度和创新投资增长之下，中国产品的单位价值逐渐变高，而且需要技术更熟练的劳工，”汇丰分析师报告称。
    批评人士称，中国之所以能提升价值链，有很大一部分是因其施压外资企业转移技术，加上有系统且持续地刺探国外业界技术。
    分析师说，中国有为数众多的中型企业在生产无人机、高科技电子标签、智能家庭装置和风力发电设备，他们所受关注度或许不如腾讯这类社群媒体，但对于那些自满的外国对手，这些公司所形成的威胁非同小可。
    以无人飞行器制造商大疆为例，即可一窥中国出口商的实力。投行Oppenheimer & Co报告称，大疆在深圳利用智能手机元件制造生态系统的优势，攻下美国市场70%份额。大疆一位发言人把可以就近聘雇到技术熟练的劳工，誉为该公司关键优势。
    而在过度饱和的行业，企业也有希望。例如，总部位于上海的昱辉屋顶电站（SOL.N），曾经是中国光伏面板生产大军之一，深陷产业供应过度泥淖并背负庞大债务。但该公司对发光二极体（LED）的投资，如今正取得成功，成为公司一条对美出口的新产品线。该公司财报显示，LED业务毛利润超过30%，相比之下太阳能电池业务毛利润显得微不足道。瑞能集团美国营销部主管Naveed Hasan称，该公司在中国市场的地位是一个优势。“我们能够运用自己的品牌撬动大量合约制造商。”
    但尽管中国扩大了市占率，但这个蛋糕在不断萎缩，而且中国企业尚未打造出类似苹果和路易威登这样响当当的品牌力量。很多中国工业创新都侧重于加工和生产改善，以生产出成本更低但质量可接受的产品。一些人担心，雇佣成本提高以及人民币升值会产生影响。
    “这给企业带来升级压力，”中国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对外贸易研究所所长李健称。中国生产者定价能力连降四年，中国政府预期未来还将面对更多困难。
    “今年对外贸易环境仍复杂且不容乐观，”商务部发言人沈丹阳4月19日称。商务部调查的3000家企业中有超过一半都“认为今年的形势愈发严峻”。
    （Reuters，2016.04.22）
    中国应如何解决坏账问题？
    花旗集团前高级副主席比尔?罗兹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认为，数十年来对金融危机的历史表明，政府作出艰难决定的时间越晚，力挽狂澜、遏制损失扩大的难度就越大。
    比尔?罗兹认为，随着国内金融领域的风险逐步上升，中国领导人需要认识到以上现实。迟迟不采取大胆行动将破坏国内外对他们的经济管理技巧的信心：短期而言这将促使资本外流增加，同时无疑会导致中期GDP增速下降。
    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在1979年执掌美联储（Fed）的时候面临严峻的经济危机。为遏制通胀飙升，他决定推出非常规货币政策来对付通胀这头恶龙。这样做造成的一个后果是衰退。但这场衰退历时很短，而通胀受到遏制，美国经济走上了持续快速增长的道路。
    然而，现在北京谨慎情绪占据了上风。重要领导人最近发表了一系列的重大公共声明，以表明中国经济状况要比广泛报道的好。
    与此同时，中国领导人可能希望，在有更明确迹象表明经济能够实现6.5%至7%的年度增长目标之前暂不推出任何新的严厉措施。中国总理李克强公开提出了6.5%至7%的增长目标，中国领导层希望这种增长将成为中国的新常态。
    政府没有出台严厉举措，市场可能不会温和以对。省市级政府和国有企业的财务面临诸多问题。中国总债务（原文为“公共债务”publicly held debt——译者注）与GDP的比例据估计达到230%左右。
    官方估计银行不良资产达到1.27万亿元人民币（合1960亿美元），这种估计可能有些保守。此外，中国负债累累的房地产行业和“影子”银行业已急剧膨胀。我认为，中国人民银行（PBOC）向体系持续注入资金以维持所有行业的做法是不可持续的。
    现在有许多人呼吁通过债转股来大量削减不良资产。这种方法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初的拉美债务危机中很流行。它可能争取到一些时间，但并非解决之道。
    广泛谈论的资产证券化项目也可能提供一些喘息时间，但中国政府需要认识到问题有多严重，直面这些问题。必须尽可能地勾销坏账。主要机构必须承担损失，同时还有必要关闭一些国企和“僵尸”企业。拖延越久，对经济的拖累就越大。
    中国领导人可以学习最近的历史以及前总理朱镕基在上世纪90年代推行的卓有成效的改革。他不仅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WTO）铺平道路，而且还让银行增加了资本，勾销了坏账，具体做法是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以收购部分银行坏账。
    与此同时，他推行大规模改革以强化国企的资产负债表，同时还关闭了一批效率低下的国企。他的举措在确保经济年年高速增长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中国政府早就明白，有必要进行金融改革。例如，我与几位前领导人的交谈促使我于2005年在英国《金融时报》上发表了一篇专栏文章，内容包括建议提高国内债券和股票市场的广度和深度。中国需要采取重大举措——依赖政府注入资金来提振股市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中国放松对利率的管制，而让人民币纳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是朝着货币可自由兑换迈出的一步。但中国还需要采取更多举措，以实现金融市场的现代化和自由化、促进国内消费并降低经济对出口的依赖。
    这些改革的进度将会因金融行业和主要国企（包括煤炭和钢铁行业中负债累累的企业，产能过剩和经济放缓加重了这些企业的问题）的债务核销以及资产负债表清理而放缓。
    比尔?罗兹认为，中国政府不应再犹豫不决，采取果断举措至为关键。
    （FT中文网，2016.4.22）
    （编译、整理：王砚峰、李彦松；责任编辑：王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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