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共价值管理理论的主要内容
(一)公共价值的创造过程
1.认知公共价值
认知公共价值是创造公共价值的关键一步,公共价值应当如何被定义和认知涉及两个关键问题:一是特定社会行动者的程序性问题,即谁是公共价值相应的仲裁者:政府是为顾客、公民还是纳税人服务?二是公共价值相应的仲裁者将会接受什么样的政府绩效的实质性问题。减少花费?增进组织产出的数量与质量?满足顾客?还是实现所期望的社会产出?认知并识别出公共价值何时如何被公共部门所创造,如果没有公共管理者所寻找的公共价值概念和他们在创造公共价值过程中所成功应用的工具,那么公共组织就不能理性地、有目的地运转,因此发展公共价值的概念并进行绩效测量是非常必要的。但是在公共价值测量中也遇到了哲学、技术和政治方面的阻碍:(1)出现哲学问题是因为什么构成了公共价值,其本质是一个规范性问题;(2)出现技术性问题是因为那些负责创建和测量公共价值的人必须能够构建一个可靠的桥梁使得哲学概念转换到一个实证上可观测的现实价值;(3)出现政治性问题是因为战略三角将公共价值与国家权威、支持与合法性结合在一起,这个框架创造了一个范围,可以提供新的公共价值观念挑战旧的观念,这在政治过程上会导致一些重要的公共价值观和利益被忽视。
2.创造公共价值
公共价值的创造是一个过程,公共管理者在新情况、新环境背景下,对组织的公共价值进行多维度的诠释,通过政治协商网络的构建探寻公众对政府的期望和公众的偏好。在创造公共价值的过程中,首先,公共管理者需要抓住新机会确定新的公共价值;其次,公共管理者应当积极争取外部的支持,使得组织的工作目标具有合法性;最后,公共管理者应当提高组织的能力以实现新目标,组织的运作能力强调的是公共管理者运用好组织的内部资源,提高组织运作能力,实现公共价值。我们需要注意,“实现公共价值,既不依赖于政府垄断,也不依赖于市场竞争,而应该是在公共性规范的基础上通过政府与来自营利部门和非营利部门等的公平竞争以达成一种有关责任、创新和治理绩效之间最好的平衡(马亭亭、唐兴霖,2014)”。
3.评估公共价值
穆尔指出在公共价值系统中的过程评估与结果评估应用的必要性,“过程评估是必要的,第一,除了创造期望结果方面的工具性价值,某些过程的特性在公共部门中是有价值的;第二,如果目标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绩效加以改进,就需要获取那些关于机构做了什么及其产出的结果的信息(Mark H.Moore,2013)”。穆尔提出沿着价值链来测量并评估绩效(见图1),所谓公共价值链,是指公共资产通过一系列的政策、项目或者活动转换为具有公共性的价值结果。沿着公共价值链进行测量的这个框架纠正了公共部门专注结果评估,忽视过程评估的现象,如果没有过程评估,公共部门就不能探索出产出方法得以了解通过创新能够增加什么工作并提高生产力。

图1 价值链的测量
资料来源:Mark H.Moore(2013).Recognizing Public Value.Cambridge,Massachusett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二)公共管理者职能创新
“公共管理者应该主动在同公众的互动中识别和发现公共价值,并在与上级公共部门的互动中主动争取政治支持,营造有利的授权环境,积极整合必要的资源,最终实现公共价值的创造(杨博、谢光远,2014)。”因此,公共管理者在公共价值管理中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从公共管理者角度探讨公共价值管理理论也不失为一大重点。
(1)公共管理者的角色。“公共管理者被视作一个探索者,即与其他人一起寻找、发现、定义并创造公共价值。与仅仅是为完成要求的目的来设计手段不同,他们变成了帮助发现和定义什么将是有价值去做的重要部门。简而言之,公共管理者变成战略者而非技术人员(Kelly、Muers、Mulgan,2002)。”在公共价值管理中,战略者、仲裁者、协调者往往是公共管理者的称谓。(2)公共管理者的关注点。关注公众的集体偏好,应是公共管理者的重点职能,公共价值是公众对政府期望和公众集体偏好的集合,因此,作为公共价值的创造主体,公共管理者应当关注公众集体偏好,从而更易识别出公共价值。(3)平衡效率、公平和责任。公共价值管理理论实现了对传统公共行政和新公共管理的超越,不仅关注组织运作的效率等经济问题,而且关注组织发展的公平等政治问题,并且更加强调组织在创造公共价值过程中对公民、纳税人、顾客、客户群体和利益相关者负责的责任问题,构建创造公共价值的问责制。
除此之外,穆尔还提出公共管理者在确定组织的公共价值之前必须要回答三个问题:“组织的工作目标是否有价值;这一目标能否得到政治和法律方面的支持;从组织管理和运行的角度来看,这个目标能否实现。由此,公共管理者的工作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内容:一是判断其设想的工作目的本身的价值;二是积极争取外部的支持,使自己的工作目的具有合法性;三是提高组织的能力,以真正实现这些目的(Mark H.Moore,19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