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创业韧性应对创业压力

    21世纪以来,韧性概念被逐渐引入创业研究中,并成为研究的重要主题。德福瑞斯(Herb De Vries)和希尔兹(Mishelle Shields)于2006年较早提出创业韧性(entrepreneurial resilience)的概念,将其定义为“在面对创业逆境、压力和不确定性时,个人有效运作的能力”。维尔希(Marc Welsh)于2014年将创业韧性的概念扩展为“个人、团队、企业、社会或商业/生态系统/子系统在经历逆境后的恢复或反弹”,从个体扩展到群体、组织乃至社会层面,符合创业韧性的系统化理念。
    杜齐科(Stephanie Duchek)在2017年的研究数据中显示,创业项目失败率为90%—95%,即挫折甚至失败是创业者的惯常遭遇。在此高压力情境下,创业者应保持乐观心态、坚韧不拔,否则就可能会痛苦茫然、沮丧消沉,甚至一蹶不振,即创业者应具备创业韧性应对创业压力。
    应对是指因感知逆境事件而引发的短期、临时的调整过程,逆境通常引发运行中的混乱,而应对则有助于限制混乱。心理学家拉扎勒斯(Richard Lazarus)和福克曼(Susan Folkman)建议两种类型的应对:以问题为中心的应对和以情绪为中心的应对。就应对创业压力而言,以问题为中心的应对指管理或改变导致创业压力的环境,以情绪为中心的应对指调整对压力环境的情绪反应。创业者若能够有效管理或改变创业环境固然很理想,但是在现实中客观条件改变的难度往往较大,即管理或改变压力源(以问题为中心的应对)的难度较大,这时调整对创业环境的情绪反应(以情绪为中心的应对)就显得很重要,而创业韧性为此提供了基础。
    创业韧性能够促进积极的压力感知和情绪反应。根据拉扎勒斯和福克曼的认知交互理论和阿诺德(Michel Arnold)的情绪评定—兴奋学说的观点,情绪产生的基本过程是“刺激情境—感知评价—情绪”,压力及其大小以感知评价为基础,而并非以刺激情境为基础。根据玛罗姆(Meyrav Marom)和科斯罗斯基(Meni Koslowsky)在2013年的研究,环境是潜在压力源,压力感知状况受个人认知、关于控制点的信念、自我效能感和敌意感等变量的调节作用,这些均是韧性的内涵所在。当创业者的创业韧性存在差异时,对同样创业环境的压力感知和评价便会存在差异,而现实压力不同,情绪反应也不同。创业环境只是创业压力的潜在来源,是否形成现实的创业压力以及形成创业压力的大小受创业韧性的影响。创业者个人会对压力源的性质、结果以及对自己的影响进行评价,创业韧性水平高的创业者具备顽强的毅力和乐观的特质,能够较好地控制情绪与认知,容忍创业的不确定性,变压力为动力,从艰难环境中恢复并提升自我。这种心理和情绪运行机制,使创业者在经历创业挫折或重大损失时也能维持相对稳定、健康的心态。
    创业韧性有利于创业者以积极情绪应对冒险失败。科纳尔(Patricia Doyle Corner)等人于2017年研究了创业韧性应对冒险失败的机制。他们以经历过失败的创业者为研究对象,首先通过访谈形式获得资料进行叙事研究,然后通过媒介文章、网站、电子邮件和电话沟通等方式获得信息来证实访谈获得的资料,最后通过编码、构想和解释过程来研究质性资料。结果发现,在失败当期,创业者可能在行为上出现中等程度的混乱,高创业韧性能够提升他们的责任感和承诺,从而在情绪、心理和日常的行为上抑制这种混乱,降低沮丧,维持创业者的情绪和心理运行的稳定性;在失败中期,创业韧性有助于创业者进行认知的重构或动机的改变,以减轻对失败的情绪反应;在失败远期,创业韧性体现了其改善功能,显示出韧性对情绪的内在控制轨迹。从整体上看,高创业韧性使创业者能够在冒险失败后做到情绪超然,促进创业的可持续性。
    创业韧性能够激发积极情绪,促进其他创业特质发展以及创业成功。创业成功包括客观成功和主观成功,前者指的是组织机构的成功,例如组织规模大、经济效益好、社会声誉好以及上市;后者指创业者主观感知的成功,例如从个人创业短期目标达成中获得成就感、满意度。从概念角度看,创业韧性是客观创业成功的必要条件,创业者需要具备创业的综合素质,不过仅具备创业韧性,并不意味着创业一定能够取得客观成功。此外,创业韧性对于其他创业特质具有很好的促进作用。如布洛(Amanda Bullough)在2014年的实证研究中发现,创业韧性与创业意向正相关;创业韧性能够调节风险感知同个人创业意向间的负相关关系,即创业韧性越高,两者的负相关性越弱;创业韧性能够调节创业自我效能同创业意向间的正相关关系,即韧性越高,两者正相关关系越强。创业韧性通过激发积极情绪促进其他创业特质,这些创业特质与创业韧性的整合作用,对创业者自我效能和创业成就导向提升具有重要作用,从而有助于创业的客观成功,即创业韧性以其他创业特质为中介变量促进创a消极为积极,激发积极情绪反应,增强和延长积极体验,从而提升创业过程中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取得主观成功。
    认知主义理论重视认知结构,却往往忽视情感、价值等方面,而创业韧性这种认知结构能够以情绪为中心应对创业压力,在一定程度上为认知主义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可能性。
    (本文系黑龙江省社科专项课题(15SHD01)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