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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消失活鱼”背后的水产流通业
安凌飞
“最近不少市民发现，许多超市没有活鱼卖了，目前超市只供应冷冻海鱼或者冰鲜海鱼。”11月23日的一条社会新闻不仅被迅速传播，而且演变成罗生门事件。
11月23日晚，北京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回应称，部分超市停售淡水活鱼属于企业自主行为，北京从未统一下达停止销售淡水活鱼的通知，网传北京市水体污染导致淡水鱼污染的传闻不可信。隔日，财新援引国家食药监总局权威人士的消息，这与国家食药监局水产品专项检查消息泄露，导致经营者逃避检查有关，并非此前市场传说的水体污染。
一时间，水污染、孔雀石绿、逃避抽检等各路消息层出不穷。追本溯源，无一不与淡水鱼的食品安全问题有关。
活鱼下架背后其实是水产流通环节过多，监管部门力不从心，终端零售商超遭遇寒冬，又面临成本压力。管控淡水活鱼的食品安全问题，此时是危机也是机遇，从终端零售商超倒逼水产业升级，减少流通环节，从源头管控建立准入门槛，否则依旧会鱼龙混杂，乱象不止。
水产流通多环节存隐患
在对多位水产业从业者的采访中，经济观察报记者了解到，淡水流通至少要经过养殖农户、水产公司、批发市场、零售终端再到消费者这样的环节。
养殖农户多在长三角、珠三角地区。水产公司主要作为中间渠道，连接农户和批发市场。
比如何氏水产，这样的水产公司更像是水产物流运输企业。运输到向北京京深海鲜批发市场这样的地方，再通过经销商销往饭店、酒店或者连锁商超。
何氏水产主要经营淡水鱼的全国配送，每天交易总量约100多吨。何氏水产以佛山所在的珠三角地区为根据地，通过自己养殖和从农户收取两种方式获得淡水活鱼，进而分销至全国的批发市场。
为提高存活率，延长存活时间，孔雀石绿或者其他违禁药品曾多次被曝光违禁使用。水产流通业的从业人士称，实际上鱼苗从养殖、流通到市场的暂养，每个环节都是有可能出现问题。整个链条节点很多，可能产生问题的节点也很多。
北京市食药监局公布的食品抽检信息看，11月初的一次公示显示：33项不合格商品中，鲜活海鲜类有8项，淡水鱼在4项左右，其中不合格原因包括恩诺沙星成分超标、检测出非食用物质孔雀石绿，镉含量超标。
业内人士称，农业部门肯定会检测，但也无法杜绝类似事情的发生。最主要就是从养殖户那里收鱼之前要进行检测，在收货之前就切断了第一流问题鱼的来源。
不过，现在批发市场仍存在大量不规范或者规模较小的水产公司，甚至夫妻档开台车直接从鱼塘拉到市场的货源。据业内人士统计的这样的零散水车在北京批发市场的占比仍高达四成。
实体商超是淡水产品终端零售的一部分，目前大都从当地的批发市场进货。永辉BRAVO业态总经理彭华生称，北京永辉的鲜活水产品下架是为了调整供应商，属于企业内部商业行为。记者于24日晚来到 永辉超市 小红门店，其工作人员称，每年秋冬季节变化，活鱼都会根据季节性的顾客需求进行调整，另外也确实听到有关为了躲避检查、临时下架的原因。
商超近年来经营压力增加，且门店所需数量有限，鲜活水产品毛利较低，所以商超往往从当地批发市场购买鲜活水产品，并遵循低价原则，并不清楚是否有超标问题。随着监管处罚力度的上升，处罚成本偏高，企业得不偿失，所以选择下架。
如何根治
既然知道了症结所在，那么是否可以从根本上改变呢？
减少流通环节是多位业内人士都曾提到的问题。“企业可以走品牌化路线，尽量减少中间的流通环节，可以直接跟餐饮、连锁超市建立直接对接。”何氏水产副总经理王丁望告诉记者，从养殖环节、流通环节，到市场逐步形成定点生产、定点流通、定点销售的过程，这样形成比较好的行业发展态势，整个行业最后都应该往这个方向走。
王丁望称，在源头，从鱼苗到鱼料、饲料，最后到回收，形成一套标准化的体系。所谓的标准化可以提高效率、降低风险，可溯源需要建立样品留样制度。将零散的农户融入到农业合作社中，通过对他种苗、鱼料、饲料等供应商目录的建立，从源头上确保这些鱼是没有违禁药品残留。在养殖过程当中，加以指导，培训农户，然后收鱼的时候再进行抽样检测，确保配送到市场的活鱼是合格的，质量是安全的。
据了解，标准化和可溯源往往需要企业设立专门的部门，从采样到检测到后期的台账、跟踪，成本投入较大。出货量大的企业，用于食品安全的投入约每斤鱼1元，量小的企业则更多。
源头的管控可以设立准入门槛。王丁望称，政府部门应该承担起规范流通行业的重任。对于没有检测机构的，要求其到有检测能力的公司或者第三方机构进行检测，确保收鱼的时候有一个准入门槛。其次，要建立起市场跟流通企业的产销对接机制，不会出现市场散乱的情况。
多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此次监管的力度很强，在批发市场的检查近日一直在持续，对于改善鲜活水产品的流通十分有利。同时，记者昨日从永辉超市门店的工作人员处得知，活鱼将会从最近几天上架。结合彭华生所解释的“供应商调整”，此次永辉超市将上线的活鱼产品能够接受监管部门的审查。
不过，也有业内人士表示，从终端零售渠道进行检查，迫使其调整供应商，选择更优质有保障的产品，倒逼产业升级也不失为一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