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是否脱欧是理性与感性之争,上周四因支持留欧议员被刺杀的悲剧,可能令“脱欧”失去部分支持者,或者令未有立场的12%选民对留欧投下同情票,但如果这几天内欧洲出现任何与难民危机有关的负面消息,可能又会令脱欧情绪高涨,因此公投结果甚难预料。
欧元区瓦解机会增大
两个月前,卡梅伦政府找来英国财政部打“经济牌”,指出英国一旦脱欧,与欧盟维持瑞士式的双边关系、经济规模将于15年内萎缩6.2%,平均家庭收入每年下跌4300英镑,占家庭收入10%。当时曾经令脱欧的支持率下跌数个百分点,但最近美国恐袭事件及土耳其对控制难民的不合作态度,又令脱欧声势加大,所以说任何一方都无绝对胜算。
英国若成功脱欧,按理应只影响英国与欧洲经济及财富再分配,而英国短期内负面影响将因为商业投资萎缩、消费情绪下降及跨国企业撤资,英国经济增速今年内可能只剩下1%,明年甚或有技术性经济衰退,但通过政治及金融市场的传播渠道,将令到欧洲以至全球资产市场都受震荡。英国若成功脱欧,将对现在右翼政党抬头的欧盟国家起“示范作用”,瑞典、荷兰、奥地利甚至法国民间都可能出现公投脱欧的要求,增加欧元区瓦解的机会,令欧债危机重燃。
过去两周内,欧洲国债市场已出现极端现象,避险资金涌进德法国债,令10年期德国国债孳息出现过负利率,法国国债孳息亦跌穿0.4%;但另一边厢的西班牙、葡萄牙及希腊债息则分别上升0.25%、0.5%及1%。英国是欧盟国家,但对欧元区享有“不参加权”(Opt-outright),尚且退出,对富有的西、北欧国家所起的警示作用甚大。
英国若脱欧,短期内避险资产价格会继续上升,美元兑日元见100、金价上试每盎斯1380美元、10年期美国国债孳息率下跌0.25%至1.35%。英国脱欧后,英镑的不稳定性可能消失,但随之而来的是欧盟整体健全性问题,将令欧洲商业投资萎缩,信贷环境转差,因此英国富时250指数及欧洲Stoxx50指数短期内跌幅会超过10%。全球去杠杆情况下,香港股市会发挥“提款机”作用,恒生指数跌幅与美国标普500相若,应介乎5%至8%之间。英国国债在脱欧后重新再成为欧洲避险资产首选,将支持英镑汇价反弹,估计脱欧后英镑兑美元先跌至1.32后反弹至1.39。
反而人民币汇价与A股价格未必会有太大的波动。过去6个月,人民币的汇价一直受压,兑一篮子货币的汇价已经下跌5%;若因英国脱欧而出现严重沽压,相信人行有可能在离岸市场干预,以支持人民币汇价。国内A股受全球资金链影响一向甚少,估计下调幅度只约在3%左右,7月是国内大学毕业生找工作的重要月份,中央财政政策可能特别宽松,支持A股走势。
日股有望率先反弹
公投结果若是留欧,英镑自然反弹,应该可升穿5月高位的1.477,至1.52左右。去年11月初,当卡梅伦政府开始准备于12月立法做公投时,英镑兑美元汇价为1.55。去年11月贸易加权美汇指数水平为120,与现时相若;英镑过去8个月的下跌,非因美元强势,而是公投所致。不过,若英国脱欧不成,美国联储局又将释出较鹰派信息,暂妨碍英镑再进一步上升。
英国若不脱欧,对全球股市是一大利好,下半年金融市场的不稳定性,只余下11月初的美国总统大选;若以反弹速度计,应以欧洲股市与日本股市最快。脱欧与否,欧洲央行于周四都会施行定向长期再融资第二期(LTRO2),补贴银行贷款,增加市场流动性。去年11月初至今,欧洲Stoxx50指数下跌幅度为17%,远大于英国富时100的5.3%跌幅,应有大幅反弹。日本股市近日受日元大幅走强影响而下跌,单是6月份,日经平均数就下跌了9.5%,英国脱欧不成,日元兑美元回跌至110,日经平均数应可回升至17500点。
(作者为星展银行财资市场部董事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