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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编者按
去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今年重点工作任务的第二项是“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在外部环境复杂严峻、经济面临下行压力的背景下，内需的稳定发展对中国经济平稳运行至关重要。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成为经济发展新的空间所在，是稳定预期、应对外部环境挑战、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如何学习、领会、贯彻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精神？特邀中央党校经济学部副主任曹立教授展开对话。
国内消费是稳定预期、应对外部环境挑战、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稳定器
南方日报：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部署，今年要抓好的重点经济工作任务之一是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结合当前外部环境复杂严峻、经济面临下行压力的背景，以及当前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特点，请您谈谈为什么要形成强大国内市场？
曹立：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部署，要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这是稳定预期、应对外部环境挑战、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
应对贸易战带来的外需减少的压力，扩大内需显得尤为重要。从宏观层面来看，消费水平升级、消费结构变化，以及相适应的投资结构调整，能够催生新的产业，培育新的增长点，极大地拓展了经济增长空间。从微观层面来说，消费和投资的扩大激活了市场主体投资的积极性，并且驱动技术进步与创新，从而促进企业发展壮大。
消费已成为促进中国经济稳定增长的主要动力。中国改革开放40年，消费品由数量短缺向供给充裕转变，消费总量不断扩大，消费结构也逐步优化，为国内市场发展开辟了前所未有的广阔空间。消费已成为促进中国经济稳定增长的主要动力，反映消费品市场发展水平与规模的统计指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由1978年的1559亿元增加到2018年的38万亿元，年均增长15%。最终消费支出对GDP增长的贡献率由1978年的38.3%提升至2018年前三季度的78%。2018年在宏观经济下行压力下，我国经济能够保持6.6%的平稳增长，正是得益于国内消费保持了平稳增长，充分发挥了经济稳定器的作用。
保持经济社会大局稳定，必须稳定消费和投资。应该看到，当前中国消费和投资增速处于历史低位，一方面消费市场呈现短期波动，升级类消费增势减弱。2018年前三个季度，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际增长7.4%，增幅较2017年同期回落1.9个百分点。全国住户调查数据显示，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都较2017年同期增速回落了0.6和2.7个百分点。另一方面，部分企业和行业尤其是一些民营企业处境较困难，投资减弱。一段时间以来，全球经济复苏进程中风险积聚，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抬头，给投资和市场预期带来诸多不利影响。因此，2019年保持经济社会大局稳定，必须稳定消费和投资，来提振中国经济发展的信心。同时，稳住国内市场，还能稳住外资和外贸，改变国际市场对中国经济的预期。
服务业的规模与质量决定了消费需求的规模与质量
南方日报：怎么理解“强大的国内市场”？
曹立：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需要从消费需求、投资需求两大领域着力。理论上说，消费需求是最终需求，在再生产过程中起决定性作用，扩大消费需求，可以直接刺激生产；投资需求是生产性需求，生产性需求是中间需求，是从属于再生产过程终点的消费性需求。
首先，强大国内市场必须是强大的消费市场。我国人口数量超过全球发达经济体的总和，随着人们收入水平提高，消费对经济拉动的潜力非常大。消费需求的增加主要表现为居民对服务业需求增加，从我国CPI结构的变化来看，2018年1至10月，CPI同比增长2.1%，而家庭服务、医疗保健、房租、教育文化娱乐同比涨幅分别高达5.6%、4.7%、2.5%和2.2%。由此可见，服务业的规模与质量决定了消费需求的规模与质量。因此，随着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增加高品质产品和服务供给，持续提升传统消费，大力培育新兴消费，激发潜在消费，形成强大消费市场，这也正是我国经济具有韧性和回旋余地大的根本所在。
其次，强大国内市场必须是投资方向与消费升级方向更好契合的市场,也就是生产供给与消费需求更匹配的市场。投资能否较快增长，关系到经济能否稳定增长。在我国经济结构中，投资依然有很大发展空间，关键是投资要与消费水平升级和消费结构调整相匹配。这就必须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方面补短板，解决公共服务领域供给不足的问题。要加大城际交通、物流、市政基础设施、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特别是要大力支持老少边穷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另一方面强弱项，重点是加大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兴领域基础设施建设。
增加高质量产品和服务供给形成消费大市场，聚焦关键领域补齐短板形成投资大市场
南方日报：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具体可采取些什么措施？
曹立：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消费市场将从增加消费供给、改善消费环境和增强消费能力方面发力。投资市场将在聚焦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城际交通等方面发力。
一要紧扣主要矛盾，顺应消费升级趋势，形成消费大市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消费需求越来越个性化和多样化，对产品和服务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消费升级变化呈现新的趋势，即整个消费不断向服务消费升级；商品消费向中高档升级；服务消费向提质增效升级；线下消费向线上线下结合升级。顺应消费需求变化，增加高质量产品和服务的供给，形成消费大市场。今年1月29日，国家发改委发布了《进一步优化供给推动消费平稳增长 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方案》，重点是稳住汽车、家电等热点产品消费的措施；加快发展住房租赁市场，完善家政服务、养老、托幼的配套政策；挖掘农村网购和乡村旅游消费潜力等。
二要聚焦关键领域，补齐基础设施短板，形成投资大市场。从宏观调控面临的主要任务来看，我国已经进入稳定总需求和结构性去杠杆的关口期，宏观经济政策要强化逆周期调节作用，但不能进行大规模的强刺激。因此，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看，就是要聚焦关键领域，发挥投资的关键作用，补齐各项基础设施短板，形成有效投资。一方面加大脱贫攻坚、农业农村、水利、生态环保、社会民生、能源、交通基础设施等领域补短板投资力度。另一方面，加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进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建设。要加快5G商用步伐，加强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等基础设施投资。
三要深化体制改革，建设现代市场体系，构建大市场基础。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关键是加快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这是基础和前提。也就是说，要构建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作用的制度基础，来保障市场准入畅通、市场开放有序、市场竞争充分、市场秩序规范、商品和要素能够自由流动且平等交换。因此，必须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公平合理、规范活跃的市场体系，让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作用，进一步释放改革红利来挖掘市场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