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6月24日英国全民公投决定退出欧盟,迄今已一个月多了。虽然现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各界对英国此举的利弊得失还会议论纷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英国人确实是想借此机会重振大国雄风、重塑往日辉煌。
从这个角度看,英国和欧盟的未来关系,尤其是经贸关系,不会疏远,有可能会更密切;而英国和欧盟之外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关系,则有可能翻开新的一页。
首先看英国和欧盟的关系如何发展。
笔者研判,英国一方的“脱欧”谈判应该会追求两个目标:
第一,在经贸交流上尽可能保持“脱欧”前的状态。
从1957年欧洲各国签订条约成立欧洲经济共同体开始,欧洲经济的一体化就成了推动欧盟出现的强大动力,这个动力直接催生了2002年欧元区的诞生,成为欧洲统一市场的标志。欧洲统一市场蕴藏着巨大的商机和潜力,这一点英国当然很清楚。因此,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英国肯定会要求欧盟尽可能开放市场,四门大开最好。
对欧盟而言,英国的绝情而去虽然带来了暂时的难堪,但他们也清楚,英国与欧洲大陆有剪不断的经贸关系,英国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未必会随着“脱欧”而削弱,加强双方的经贸交流符合各自的利益。
因此,英国“脱欧”后,和欧盟的经贸关系应该会基本维持之前的局面。
第二,英国应该还会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承接欧盟的对外经贸交流成果。
具体一点说,就是利益均沾。欧盟作为一个整体和世界上其他经济体所进行的经贸谈判,并由此带来的谈判成果,英国也想一并享受。
这一点,英国一定会提出来,至于欧盟会不会答应,现在还难以判断,但笔者分析,欧盟一口否定的可能性也不大,欧盟没有必要这么绝情。
举一个和中国有关的例子,定期举办的中欧领导人峰会,在英国正式“脱欧”后,英国领导人大概也会以观察员的身份、或者受邀请的身份参与。
在与欧盟保持并密切经贸交流的同时,加强与欧盟之外的国家和地区的政治、经济关系,是英国“脱欧”之后的重点发展方向。
为了“脱欧”,英国政府新设立了脱欧大臣这个职位,新任脱欧大臣戴维斯曾在相关文章中写道:“脱欧可以让我们拿回贸易权,最大程度地享受自由贸易的红利。”戴维斯此言透露了英国人的心声。
在戴维斯及其他主张“脱欧”的英国精英人士看来,“脱欧”之后,英国摆脱了欧盟的束缚和羁绊,可以在国际上纵横捭阖。“仅是同美国和中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FTA),就几乎能超过同欧盟的(贸易量)的两倍。”戴维斯如此表示。他还透露,未来英国还会寻求和加拿大、澳大利亚、印度、日本、阿联酋、印尼以及许多其他国家达成贸易协定。
有一个观点在英国内部颇为流行,离开欧盟之后,英国作为一个单一国家,与其他国家和地区进行贸易谈判会更迅捷、更灵活。因为在欧盟的时候,为了达成贸易协议,欧盟内部的28个国家首先要调和各种诉求,达成一致后才能接续对外谈判。据称,欧盟平均要花6年时间进行贸易谈判。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韩国同美国的贸易协定谈判仅仅用了一年。
所以,在缔结对外贸易协定方面,英国人准备大干快上。
虽然有舆论提出,在正式“脱欧”前,英国无权同其他国家和地区签订贸易协定,但笔者研判,英国与欧盟之外的相关国家和地区的贸易谈判,应该会和“脱欧”谈判同时进行。在正式脱离欧盟之后,英国方面也许会随即举行一系列贸易协定的签订仪式,以此重振贸易大国的影响力。
回过头来再看欧盟。
不论未来的发展前景是什么,欧盟首先是一个经济共同体,只有经济一体化进展顺利,才能顾及其他方面。现在的问题,欧盟恰恰是经济一体化遭遇了困境。
在笔者看来,欧洲人太着急了,欧盟经济一体化进展太快,匆忙搭起来的架子禁不住外部的冲击和内部的掣肘。
在外部方面: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冰岛、希腊、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接连中招,陷入债务危机,2009年的希腊债务危机,更是给欧盟带来沉重的负担;而近两年难民的大量涌入,则直接导致了欧盟成员国内部的互相指责,造成了新的裂痕。
在内部方面:很多欧盟成员国的高福利政策,给国家财政带来沉重的负担,同时这种高福利也不利于激发经济活力。另外:欧盟作为一个超国家机构,对成员国的财政、福利政策缺乏强有力的指导和制约,这使得某一成员国面临危机时,协调其他国家进行救援十分困难。
目前看,欧盟的这个困境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综合以上分析,笔者对英国决定“脱欧”之后的发展前景,抱持一种相对乐观的态度。希望“脱欧”后独自飞翔的英国,能飞得更高、更远。果真如此的话,将有益于英国、有益于欧盟、也有益于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