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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海淘国外奶粉,配方含量符合中国标准吗?外国宝宝喝的洋奶粉,是否一定适合中国宝宝体质?央视财经频道《消费主张》栏目组在京东、天猫等购买了19款热销奶粉,有8个样品的铁、锰、碘、硒实测值不符合我国的食品安全标准,样品的不合格率竟然达到了42.1%,长期食用危害宝宝健康。
海淘奶粉抽检四成不达标的消息,引发不同观感。久陷舆论漩涡的国内奶企兴许会幸灾乐祸,迷恋洋奶粉的家长则忧心忡忡,爱国货的网友则按捺不住兴奋,有人甚至忍不住教训喜欢洋货的同胞:“这就是崇洋媚外的代价!”其实,洋奶粉被曝出问题,并非首例,这次只不过更集中罢了。
在“消化”这则新闻之后,应该厘清几个概念。比如,海淘洋奶粉与洋奶粉不可完全画上等号,过于崇拜洋奶粉固然不妥,但标签化洋奶粉,亦欠妥当。再比如,海淘洋奶粉不达标,不见得就一定有问题,所谓的不达标,是不达中国的食品安全标准而已,并不是洋奶粉生产国的食品安全标准——央视调查也承认,那些奶粉都是原产国销量领先的优质产品。
从这个角度上说,央视这个调查的最大价值,也许不是发现了海淘洋奶粉存在问题,而是重申了一个“常识”,由于国情不同、国民体质不同、国家标准不同,洋奶粉未必适合全体中国人。以日本奶粉为例,日本四边临海,海产丰富。日本孕产妇经常吃海产品,她们的身体以及母乳中一般不会缺碘,日本的婴幼儿也不太会缺碘,因此日本的奶粉就没有对碘含量做出规定。但中国的情况不一样,如果婴儿该补碘却吃不到适量的碘,后果无疑很严重。
明乎此,盲目追逐洋奶粉,认为国外的月亮比中国的圆,洋奶粉非常契合中国人体质,就有门外汉之嫌。别说中外有差距,中国疆域广阔,南北方、东西部差距明显,国人体质和饮食习惯都有大不同,比如沿海城市的婴儿未必缺碘,他们就不一定需要吃含碘的奶粉。于此而言,奶企应该尊重差异化特征,面向不同地区的婴儿生产更有针对性的奶粉。
洋奶粉不达标,国内奶企是不是就该偷着乐?别忘了中国家长之所以追捧洋奶粉,不是洋奶粉质量有多高,而是因为国内奶粉不那么让人放心。国内奶粉一次又一次让消费者伤悲、惶恐,于是怒而转买洋奶粉。而洋奶粉企业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中国消费者贪恋洋奶粉,又是涨价又是限购,还嘲讽中国消费者,“(中国人代购)把我们饿回到石器时代……”
如果在家门口就能买到高品质的国产奶粉,谁还会舍近求远找人代购洋奶粉?如果国产奶粉没有丑闻,质量保持上佳,谁还会买高价的洋奶粉?几年前,就有网友调侃,神十都上天了,我们为什么仍喝不上放心奶?难道解决食品安全问题比登天还难?神十与放心奶并没有可比性,但足见消费者对国产奶粉频出问题深怀不满,已经忍无可忍。
去年10月,驻德大使史明德受访时感慨:“偌大一个中国,如果婴儿都要靠外国奶粉来供养,全世界也养不起,但这个问题根源也很清楚,就是食品安全问题,更是诚信问题,我们的企业要取信于民,要有最起码道德底线。”诚哉斯言!国货当自强,国内奶企更应该知耻奋进。当前,从中央的制度设计到各地的监管跟进,再到奶企的卧薪尝胆,国产奶正在艰难爬坡。如何重塑公信力?能不能收复失地?何以再次赢得消费者信赖,尚需观察。但有一点可肯定,如果自己不争气,洋奶粉再有问题也不是国产奶的利好。
(作者王石川是著名媒体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