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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刚进入11月，华北地区就出现了大范围雾霾天气。受此影响，首都机场11月5日取消了近500个航班，大量旅客滞留在机场，而对于行程紧急的旅客来说，只能选择临时换乘高铁等其他交通方式，然而除了上海虹桥、长春龙嘉、海口美兰等少数几个综合客运枢纽外，绝大多数机场换乘高铁或者动车都不方便，很多旅客需要拖着沉重的行李在拥堵的城市街道中折腾几次，且可能无法按时抵达目的地。
雾霾形成的机理和起因尚在探讨之中，短时间内根治几无可能，但为旅客提供紧急补救措施还是有途径可循的，打造大型城市的综合客运枢纽就是其中的措施之一，甚至还可能成为旅行市场增长的驱动源。
综合客运枢纽是实现各种交通方式有效衔接的重要结点，是城际交通与城市交通衔接紧密、实现旅客出行“无缝衔接”和“零换乘”的关键平台。
国家发改委今年5月印发的《关于打造现代综合客运枢纽提高旅客出行质量效率的实施意见》要求，到2020年，在全国重要综合交通枢纽城市打造100个以大型高铁车站为主和50个以机场为主的现代化、立体式综合客运枢纽。其中，年吞吐量超过1000万人次的机场、日高峰小时旅客发送量超过5000人的大型高铁车站，将成为实现城市轨道交通等多种客运方式连接的重要平台。
而在国家发改委和交通运输部6月份联合发布的《关于推动交通提质增效提升供给服务能力的实施方案》中，也强调要加强综合交通枢纽的布局、建设和运营衔接，打造一批开放式、立体化综合客运枢纽，实现零距离换乘。
国家政策高屋建瓴且目标明确，然而知易行难，目前像上海虹桥那样能实现航空、铁路、地铁、公共汽车和出租车五种客运方式“零距离换乘”的城市综合客运枢纽还属于凤毛麟角，究其原因，这是由不同客运方式的分头管理、不同的市场追求目标和不同城市发展的历史原因造成的。
航空、铁路、地铁、公汽和出租车分属不同的管理机构。航空由交通部民航局管理并接受空军的空域资源制约，而铁路隶属于国务院直属的铁路总公司管理，地铁、公共汽车和出租车则属于地方政府管理。
目前，随着高铁的快速发展，对中短途航线产生了巨大冲击甚至颠覆，许多传统中短途航线因为高铁的运行而被迫取消，两种运输方式已成为竞争对手。因此，交通枢纽城市的综合客运枢纽需要民航局、铁总和地方政府进行全方位的协调。
其中，高铁的站点选址规划就是按照地理、市场和政府多头作用协调的结果，虽然高铁站点建设能直接刺激城市经济增长，但同时也要考虑高铁铺轨布线的地理限制和全路运营的成本及市场覆盖能力。而民航机场选址更是一个涉及气象、地形、地质、净空条件和土地利用类型的复杂系统工程，此外还要考虑飞机噪声对市区居民的影响以及飞行安全等因素。
从投资回报预期考虑，铁总更乐于将高铁站设在接近城市中心的地方，而地方政府则倾向于将高铁站设在能带动新城发展的地方；出于运行安全和市场辐射方面考虑，民航局会要求民航机场与城市中心距离适中；地方政府则希望民航机场和高铁站不仅具有方便旅客、提供城市公共服务等功能，也能满足城市的中远期规划要求和带动区域经济发展。
不同城市发展综合客运枢纽的途径也不同：有些城市的民航机场和高铁车站需要新建，有些城市则只需要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建、扩建。而不同的途径也相应有着差异化的发展目标和差异性的资源约束。
民航、铁路和政府三方如此之多的利益诉求很难在每一个交通枢纽城市都能有机地融合和衔接，更不可能与持续变化的各类旅客服务需求完全吻合。因此，首先需要站在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流与文化需要和提高社会综合服务水平的高度上，在城市总体规划、铁路网规划和民航机场布局规划中，由地方政府牵头进行城市综合系统协调和规划调整。
交通枢纽城市建设、民航机场建设与高铁线路建设均投资巨大。比如，成都新机场需要投资700亿元，北京新机场的投资为800亿元，而高铁每公里的平均造价也达到了1.3亿元。因此，前期的系统协调与规划调整至关重要。如果在综合客运枢纽规划上出现失误，不仅不能更好地提供社会公共服务，造成投资浪费或重复建设，还可能降低三方经济收益，甚至阻碍城市及区域发展。
但要看到航空与高铁不仅仅是竞争对手，还可以是携手合作、优势互补地通过“空铁联运”做大客运市场蛋糕而实现共赢，获取各自更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利益。铁路十三五规划中将实现省会高铁联通、地市快速通达、县域基本覆盖的目标，与长途航空的无缝衔接以扩展市场更是水到渠成。
当然，规划必须具有前瞻性。从技术条件和安全约束来看，综合客运枢纽多数以民航需求为首选要素。当选址能同时满足高铁路网线路建设和运营需求的条件时，应由地方政府牵头进行总体规划，并上报国家发改委进行相应的协调和规划调整，实现多种客运方式“零距离换乘”。而当高铁线路建设和运营条件与民航机场选址冲突时，从现有城市道路拥堵状况考虑，应在民航机场与高铁之间建立直通型城际铁路或者快速专用轨道交通通路，确保从机场到高铁一次转乘的精确起达时间，降低旅客换乘成本，并利用智慧交通信息平台帮助旅客规划新的旅行补救方案。
雾霾可能阻止视线，但不能阻止交通资源配置优化、提质增效的视野。
（作者系清华大学工程管理硕士教育中心执行主任、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