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萍等：住房财产会影响老年人遭受虐待吗？兼谈“以房养老”政策在中国的适用性

    本期专题报告的题目是《 住房财产会影响老年人遭受虐待吗？——兼谈“以房养老”政策在中国的适用性 》，作者是人大国发院研究员宋月萍 等 。在当今中国老龄化的人口背景和住房日益紧缺的社会环境下，探讨住房财产对老年虐待的作用机制，是在城镇化的背景下理解代际关系演进的重要视角。本文研究发现，老年人有住房财产更可能提升子女代际支持的水平、进而降低老年人遭受虐待的概率，没有住房财产则可能削弱子女代际互动的意愿、进而增加老年人遭受虐待的风险。此外，住房财产对城镇老年虐待的影响显现出不容忽略的内生性，本文通过使用工具变量控制内生性，作出了更精确的估计，并进行了稳健性检验。
    本文的研究结论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城镇老年人财富来源中，住房几乎居于核心地位，这让目前广受关注的 “ 以房养老 ” 政策面临着现实的隐忧与伦理的困境。本文的实证结果表明， “ 以房养老 ” 作为一种贷款政策，在当今中国可能并不具备普适意义和推广价值。其之所以在西方国家能够推行，这是因为文化传统不一样，西方没有孝道这种概念，这种政策会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水土不服的地方。在 “ 以房养老 ” 的政策设计中，尽管城镇老年人可以通过将极具升值潜力的财产变成有生之年的固定收入而使现实效用得到提升，然而子女养老的预期效用却会在某种程度上受到损害。尤其是在城镇化快速发展、房价高企的今天，这显然不利于代际关系和谐，可能会导致老年人从金融机构中获取了经济收益，却也在子女处丧失了经济支持、日常照料和精神慰藉，甚至遭受到虐待。因此， “ 以房养老 ” 政策需要先试点、后推广，明确适合此项政策的老年人群体；同时，该项政策的实施必须得到能确保老年人安度晚年的多元化社会养老政策和项目的辅助和支持。
    除此之外，大约 33% 的城镇老年人没有住房财产，他们更易暴露于遭受子女虐待的风险之中。政府应当重视面向无房老年人发展社会工作体系，构建社会支持网络，避免其陷入更为弱势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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