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有一些大招,让人惊掉下巴。比如,上周二俄罗斯四架图-22战略轰炸机取道伊朗哈马丹空军基地,对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IS)恐怖势力进行空中打击,就让美国舆论炸开了锅。最典型声音继承了大嘴候选人特朗普的毒舌风格:普京不放过每个机会在中东出奇招放大招,奥巴马却是坐看乱局一事无成。
美联社新闻分析认为,俄伊军事合作向美释放明确信号,但笔者以为,何止美国,俄伊联手是在向外部世界释放三重信号。
其一,军事信号。俄军取道伊朗空袭的军事意义不言而喻,战程缩短了三倍,载弹量提高逾两倍,军事打击IS的力度与绩效大大加强。同时,伊朗作为中东地区大国,30多年来首次向外开放军事基地,意味着俄伊军事互信的增强,军事合作迈上新高度,俄伊军事同盟隐然成形。
其次是政治信号。在叙利亚问题上,俄罗斯与伊朗都力挺巴沙尔政权,立场与美国主导的西方阵营相左。俄罗斯应巴沙尔邀请,从去年8月起开始对叙利亚进行军事介入,外媒也不断传出有伊朗军队或其支持的武装在叙参战的消息。俄伊最新军事动作,无疑是对巴沙尔政权的强力支持,对叙利亚持续5年多的内战战局带来何种影响,值得密切观察。
第三是战略信号。俄伊以联手出击的新姿态,宣示了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强势存在。未来西方要推动解决叙利亚问题,必须与这两个国家尤其是俄罗斯对话。俄伊联手的战略意涵,也绝不限于叙利亚,很可能意味着中东地区新一轮战略博弈。
外界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俄罗斯使用伊朗空军基地究竟是短期行为,抑或长期战略,哈马丹会否像叙利亚赫梅明基地一样,成为俄在中东的又一空军基地?让西方紧张的是,伊朗防长达赫甘21日已放话,如有必要,俄飞机可以无限期使用哈马丹空军基地。
哈马丹会不会成为赫梅明第二,关键在于俄伊军事合作的深度与广度。但个人分析,可能性不大。首先,从行动本身看,俄四架战略轰炸机及一架运输机完成空袭当晚即返俄,并未展现在伊久留姿态。更重要的背景在于,作为中东地区大国,伊朗当然不是叙利亚,巴沙尔如果不借助外力,没法遏制反对派的进逼,也无力打击乘乱坐大的IS及“鲁斯拉阵线”等恐怖武装。但伊朗极富战略雄心,对外来军事影响相当敏感,所以伊朗的现实国情,并不允许外国军事基地的长期存在。此外,从各自目标看,俄伊都有对话西方尤其是美国的战略需要。俄罗斯防长绍伊古在空袭行动前一天公开表示,在叙利亚尤其是交战最激烈的阿勒颇地区,俄美已接近达成合作进行军事打击的协议,五角大楼也已承认,俄罗斯在空袭开始前已设军事热线,将行动告知美方。伊朗在和美国达成全面解决核问题的多边协议后,面临的美方制裁力度并未削弱,伊朗也需找到新的对美博弈手段与平台,所以在俄伊眼中,联手空袭行动,无疑是增加对美谈判叫价的战略筹码。
值得关注的是,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本周将访问伊朗。挫败国内军事政变后,土总统月初外访首选俄国,实现了土俄关系的全面重启,埃尔多安此访会否升温土伊关系,俄土伊三国会不会在叙利亚问题上走到一起,形成如媒体所预言的三方会晤这样的机制性安排,这是一个最新悬念。毋庸讳言,多国在叙利亚问题上的战略博弈,正在形成新的态势格局,美方将承受越来越大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