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加墨重谈北美自贸协定：曙光再现 前景不明

　　孙立鹏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助理研究员、博士

　　4月27日，美、加、墨领导人一致同意重谈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据福克斯新闻网报道，特朗普发表声明称：“重谈NAFTA始终是美国优先事项。很高兴同加、墨做交易，希望谈判结果使三国变得更好、更强大。”白宫随后发布消息称，特朗普不会退出NAFTA，三国领导人同意依据各自国内程序加快推进NAFTA的重新谈判。

　　贸易合作的曙光再现

　　据美多家媒体报道，4月26日白宫已经起草好退出NAFTA的行政令。特朗普正考虑签署，启动退出程序。围绕重谈还是退出问题，特朗普经济团队内部现分歧。作为行政令的起草者，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纳瓦罗主张采取更激进的措施，退出NAFTA以维护美国利益。而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科恩主张重新开启NAFTA谈判。

　　重谈与退出意义不同。重谈意味着，贸易伙伴通过彼此沟通谈判达成新的协议。美国可以通过重谈获得更多实际利益。而退出意味着，废除NAFTA，将导致自由贸易倒退，美国将在保护主义方向越走越远。不到1天的时间，特朗普立场大逆转，宣布重谈NAFTA。让市场虚惊一场，也让世界看到了北美继续贸易合作的可能。

　　美方立场考虑

　　一是重谈NAFTA是美国贸易政策调整重要组成部分。竞选以来，特朗普把退出TPP、重谈NAFTA、贸易政策从“多边”转向“双边”、实现“让美国获益贸易”等作为贸易战略调整的重要内容。3月1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发布报告称，美国贸易政策的四大优先事项之一是达成“新的、更好的”贸易协定，扭转NAFTA等协定导致美国经济利益受损的不利局面，通过谈判方式实现“更加公平、更加自由”贸易。并未提及退出NAFTA。执政以来，特朗普经济团队始终酝酿重谈NAFTA的细节和措施，希望把NAFTA谈判作为模板和范式，应用于未来的其他贸易谈判。因此，美国始终在考虑的是重谈，而不是退出。

　　二是立场变化是为提高谈判筹码。特朗普商人出身，自诩谈判高手。执政以来，在诸多问题的谈判上往往采取先硬后软、先苦后甜的手法，让对手产生“感激心里”，进而满足其后续“要价”。在NAFTA问题上，特朗普故技重施。先舆论放风要退出，制造紧张氛围，随后再示好加、墨领导人，让对手产生“感激”、“应珍惜当前局面”的心里，进而提高谈判要价，让美国获得更多利益。因此，特朗普立场变化是其所谓“交易的艺术”的再现。

　　三是兑现竞选承诺。2016年10月22日，特朗普在葛底斯堡演讲时称，要在执政百日内提出“重谈或退出NAFTA的‘意图’”。执政以来，特朗普注重兑现竞选承诺，不断巩固执政的民意基础，为中期选举甚至是下届总统选举布局。因此，执政100天期限将到，宣布重谈NAFTA是兑现竞选承诺的政治需要。

　　谈判前景仍不明朗

　　未来谈判前景和进程将主要取决于美方态度。虽然宣布重启NAFTA谈判，但美国未来政策前景仍不明朗。

　　一是特朗普经济团队内部分歧影响政策走向。以纳瓦罗、罗斯、莱特希泽为代表的“民族主义派”主张采取强硬贸易立场，美国经济利益优先。以白宫经济委员会主任科恩为代表的“国际主义派”贸易立场相对温和，支持贸易全球化和多边化。究竟谁对特朗普影响更大还不清楚，美国对待NAFTA谈判的具体政策或在二者之间摇摆。

　　二是贸易代表仍未到位。根据美国“2015年贸易促进授权法”（快车道授权），美国政府可先行与加、墨签署新的贸易协定，然后再进入国会表决程序。但是贸易代表角色非常重要，需要始终在府会间起到协调和沟通作用。4月25日，美国贸易代表人选莱特希泽刚刚通过参院财政委员会的任命，短期内难就位。美主流观点认为，只有贸易代表到位，NAFTA才可能真正进入重谈程序。因此，NAFTA何时实质推进仍不得而知。

　　三是必然引发各方激烈博弈。美国媒体透露，当前纳瓦罗已经设计出美国未来双边谈判文本的主要内容，具体包括24个方面内容，或未来首先应用于NAFTA谈判。尤其是，在原产地原则、贸易赤字削减、货币操纵、政府采购等方面涉及很强的敏感性，各方激烈的博弈与讨价还价不可避免，加剧谈判前景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