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苗:“先富移民”破坏了改革共识
中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移民输出国。上世纪70年代末、90年代初期,分别出现两次移民热潮,一次是混杂偷渡客;一次是“洋插队”(留学)。21世纪以来的第3波移民潮,不同于前2次,新富中产阶层和知识精英已成为主力军。更可怕的是,根据《凤凰网》1月10号报道,还有二百多万的贪官和他们的家属,也转移走了4000多个亿的财富。他们不但掠夺走了改革的成果,更把底层民众推向贫困。
“先富”起来的贪官和精英走了,起来代替的他们的,只会更贪婪。例如农民会认为用新村长换掉吃饱的村长,更糟更坏,吃相更难看。而且底层民众首先要有饭吃,必须足够的资源在。当资源很少,底层民众之间就会惨烈的内斗。如此表明共同富裕已经不可能了,已经无力通过“分配改革”,再为人民找回分配正义。
“先富移民”破坏了改革共识,主要体现在下面几个方面。
一是对穷人的心理影响。
新富阶层和知识精英大量移民,在底层民众看来,带来了一种“遭到抛弃的感觉”。 “先富们”已经不承认改革早期国家给其好处,如今享受了特权,而不愿承担义务,总以蛋糕没有做大为由推却。“后富们”等了三十年。一个人有多少个三十年可以等?所以“后富们”也等得不耐烦了,流露出对“先富们”的种种不满,加上公权力的窒息,于是“先富们”拍拍屁股走了。他们的移民行为会让人觉得 “抛弃”甚至“逃离”国家。第三波移民潮,不同以往之处,在于逃离体制风险。
二是对开放政策的影响。邓小平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全民富裕,先富带动后富,二者之间具有连带关系。先富带后富的安排,首先需要假设一个封闭的国门,可是这项安排与开放政策之间存在矛盾。一旦国门为“先富们”大规模打开,先富带后富的安排就会失败。这样预设中的一丝缝隙,改革早期看起来微不足道,如今成为巨大的黑洞与深渊。让改革早期的信心,如今成了阿Q的精神胜利法。如今看起来,似乎有一点需要关闭国门,才能遏制大规模地“鱼烂陆沉”。可是一旦关闭国门拒绝开放,把自己从全球体系中摘出来,三十年的改革成就立即化为乌有。
三是对社会稳定的影响。90年代之后“先富们”推动改革目的很明确:改革圈钱,然后投奔自由,去美赴加。如今处境就像圣经中大洪水来临,“先富们”极力维护着崩溃前的稳定,自己却暗渡陈仓,随时准备登上“诺亚方舟”逃生。正是因为有外逃的后路,“先富们”对于搜刮百姓才特别肆无忌惮,不像古代的士大夫,还特别注意社会稳定,给自己及其子孙留条后路。
他们享受了太平日子和太多的特权,产生了人身傲慢。长期的优势,让他们消除了幽暗意识,有着过分的安全感。他们也不担心子孙遭到清算,家族被连根拔,因为现代社会已经放弃了株连。他们的子孙不准备在中国生活,骂不到,清算不到。
长期以来通婚在社会等级流动中起了很大作用,底层民众的子弟只要有才华有本事,“高干”和“中干”的女儿还是青睐的。现在甚至连中产阶级家庭的女子,很大部分只想孔雀海外飞,破坏了底层民众子弟上升的一个重要传统渠道,影响了社会稳定。
这是一个已经不是潜在,而是比较尖锐的社会问题,且有转化为政治问题的倾向。但是孔雀海外飞的问题,政治立法不能解决,也未必可行。白俄罗斯美女如今被视为“国家战略资源”, 受到“特别商业保护”,遭遇到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另类战争:参加集训、查收赋税、无法再被外国公司聘用,每个想出国的年轻姑娘都必须得到政府书面批准。简而言之,尽可能禁止美女出国。白俄罗斯的方法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四是对改革政策能否执行的影响。一位网络上爆红,网友热搜的18年前西湖边漂亮校花老照片“夏雨荷”真名叫殷珊。西湖最美女子身在日本已为人母,如此“流失海外”,也算对这种浪漫回忆,构成反讽。大部分国人关于美好社会的想象物,也是仅仅在于国外,例如美国的美好,之于贪官和中产阶级。而底层民众处于生存底线上挣扎的,无法移居国外,国内翻身的概率很低,其自由的出路,就是放弃维持生存的沉重,放弃生命存在的重负,自杀或者奔赴死亡。
“人上人”的自由,在于外头,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他们的祖国。“人下人”的自由在于死亡,在于解脱。还有一部分人,不上不下“人中人”,他们的自由在于做梦,内心移民,做一个在私人领域有限放荡的“动物”。
能否外逃,这个已经成为各个阶层考虑自己政治方案的的决定因素,国人因此可以区分为“动物人”和“植物人”。 “动物人”看到危险,立即奔跑外逃。“植物人”扎根于土地,逃无可逃。
移民因素对于中国问题的解决方案,是极为重要的参考系数,已成为急迫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必须看到,改革时代出现的重大政治方案和政治思潮,对此毫无考虑。移民因素可以消解任何有力推动改革的因素。因为贪官可以跑路,可以跑到国外,无需承担动荡的任何后果,任何强有力的政治力量都也推动不了改革。只要贪官外逃和中产移民的因素在考量进来,一点改革动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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