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对“扩内需纲要”的几点认知

    2022年12月18日，北大国发院隆重举办第七届国家发展论坛，中石油国家高端智库研究中心联合举办。本文根据国务院参事室原参事、当代经济学基金会名誉理事长夏斌的演讲内容整理。
    国家发展论坛本届的题目是“中国新征程与国家发展”。我们这个环节要讨论的是中国经济新征程。中国经济的新征程要怎么走？怎么落实？
    2021年，国家正式公布了“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对我们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的内容路径有了全面布局和要求。最近，国家又出台《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以下简称“扩内需纲要”），我认为这是新征程在扩大内需方面的补充或扩展。
    对于这份“扩内需纲要”，我谈几点认知。
    一.  “扩内需纲要”的内容极其广泛、丰富。全文有两万多字，11章38节，其中有31节的内容都直接与经济工作、扩大内需相关。进一步看，扩大内需的具体任务加起来有好几千项。30余节内容所列的各项任务涵盖了国务院相关部门的各项日常工作。在我看来，这一“纲要”就是一份“小号版”的《2035远景规划》。
    二.  这是一份经济工作纲要。我通读了两万多字的文件内容，从头到尾都是对未来各项经济工作定性的、描述性的分析和要求，用的多是“鼓励”“支持”“推进”“提高”“增强”“完善”“扩大”“强化”等方向性的、定性的词汇，没有具体的比例和数据等量化指标去要求每年的工作怎么落实。从今年到2035年还有13年时间，几千项工作任务要分几步实现？每年的工作任务是什么？各部委年初的工作安排是否要对照“扩内需纲要”计划来落实……我从这份“扩内需纲要”中没看到如何落实任务的具体要求。
    三.  市场经济的本质是货币经济和信用经济。全社会的融通资金包括财政资金和金融资金，而财政资金在其中的占比微乎其微，所以主要应该利用信用形式融通的货币资金。但在这份内容如此丰富的“扩内需纲要”中，定性描述的任务过多，多达几千件，大多涉及到资源要素配置或重新配置，其中以财政资金为主，但对其它资源，尤其是金融资金的总量、结构、分时段配置等内容仅在个别段落就投融资问题和信用的一般性要求有所描述，占比严重不足，恐怕“扩内需纲要”任务最后要落实起来会有困难。
    四.  “扩内需纲要”的内容这么丰富，除了需要研究这些内容如何操作外，还需要考虑这些任务最终要不要检查？如何检查？怎么监督？等等。我认为这是要实现“扩内需纲要”任务的最后一个重要环节，也是完成新征程必须要有的建构机制。
    总之，我们要以扎实的步伐走上新征程，要有理想，要鼓舞士气，更要实事求是，少讲空话；既要重规划，更要重操作性，让理想可落实，能督查。
    整理：何又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