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文 马达明：中国经济改革前景乐观

    中国领导层换届业已完成，现在留给中国和世界经济的一个紧迫问题是：北京新一届领导层是否有重启重要经济改革的远见和政治意愿？悲观人士认为中国经济改革的阻力重重，改革难以实现；而乐观分析人士则认为中国的经济改革可能会早于人们的预期启动。
    日前，美国著名学术期刊《外交事务》杂志（Foreign Affairs）发布了由芝加哥大学保尔森研究中心副主任方艾文（Evan A. Feigenbaum）和研究员马达明（Damien Ma）共同撰写的报告《中国改革派的崛起？》。报告认为，尽管中国经济改革面临重重阻力，但中国当前的形势满足改革发生的条件。
    首先，作者分析了中国经济改革在经济、社会和政治三个领域面临的挑战。第一，经济方面。随着中国经济增长放缓，包括房地产泡沫化在内的一些根本性经济问题已经开始恶化。与此同时，中国通过扩大出口应对经济放缓这一传统解决方法在发达国家需求减少的背景下变得越来越不可行。因此，中国政府进行改革的门槛非常高。此外，由于经济问题过于严峻，因此即便中国新一届领导层有进行改革的意愿，但恐怕很难就改革方案达成一致。第二，社会方面。随着公众对政府的不满日益加剧，中国每年群体性事件的数量呈爆发态势上升。由于维稳是北京的首要任务，所以政府将会避免进行危及短期经济和可能进一步加剧社会不满的改革。结果，中国领导人陷入了一个两难困境：如果改革力度过大，可能面临更多的抗议；如果改革力度过小，就可能无法触及造成社会动荡的根本原因。第三，政治方面。中国新一届领导层的改革决心将会面临既得利益集团的挑战，尤其是来自国有企业的压力。国有企业将会阻挡政府提高家庭收入、改革利益分配的努力。
    然而，作者随后也指出，尽管上述三方面的阻力是真实存在的，但改革在适当形势下是可以实现的。中国20世纪90年代末的改革经验表明，大刀阔斧的改革有三个先决条件：内部面临政治信誉危机、外部面临经济或金融危机、一个能够清楚认识到改革需要的领导层。据此，作者认为中国当前的形势满足上述三个条件：
    第一，从国内政治信誉危机来看，当前的中国领导层面临着一系列的压力：日益增长的预期、社会失调及公众不满，中国政府迫切需要挽回公众信任。新一届领导人公开承认这些问题的严重性。由于单凭经济增长已经无法保证政府的合法性，中国领导层有充足的理由将改革视为解决社会分裂和环境恶化的一种途径。
    第二，从国外经济危机来看，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经济面临着一系列的考验，且仍在受这场危机的影响。中国经济在两个方面显现出了脆弱性：一是中国经济不能再依靠出口拉动增长；二是中国经济缺乏能够应对通胀及预防下一次危机的货币和金融工具。因此，全球金融危机为中国领导人推动关键的经济和制度改革提供了机遇。
    第三，从领导层的改革意愿来看，自习近平和李克强三月份接任以来，两人明显地表现出不同于前任的执政风格和态度，且具有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决心。此外，两人的政策和公开讲话都表明新一届领导层知道当前中国经济的症结所在，且手握正确的解决方案。
    紧接着，作者分析了中国启动经济改革的指示牌，认为未来一年半内将会有一些关键性指标值得关注。其中的一个重要的指标是北京通过下放财政和预算权利将政府在经济中的作用削减到何种程度。这一削减过程包括赋予地方政府审批基础设施项目的权力、削减不必要的行政手续，以及废除地方政府征收的特别行政收费。另一个改革指标是能源定价，中国的能源价格受到人为地压低，从而导致中国的工业缺乏提高效率的动力。把电、煤等能源价格提升到真实水平，将迫使中国企业提高效率和发展节能生产方式。第三个需要关注的改革领域是中国的社保体系，尤其是医疗和养老金方面。社会福利体制改革对北京应对老龄化社会和增加消费至关重要。这些改革，尽管每一项的改革力度不会很大，但它们的累积效应会非常巨大。
    作为结论，作者认为，尽管中国新一届领导层面临一系列制约经济改革的因素，但中国当前的形势满足改革的三个先决条件。中国政府最近的一系列言论也表明，一个长期的改革议程很可能在今年秋天的中共全体会议上启动。然而，中国的经济改革项目不可能一步到位或免受抵制。如果中国新一届政府真的想要重新恢复中国经济的活力和实现“中国梦”，那么进一步深化经济改革是必须之路。
    纵观全文，作者系统地分析了中国经济改革面临的一系列挑战，并对改革的前景做出了一个乐观的判断。关于中国经济改革前景这一议题，中外分析人士普遍通过对比改革的动力和阻力得出自己的判断。与此相反，本文作者却从中国的改革经验出发，将中国当前的形势与90年代末那次大刀阔斧改革的背景作比较，从而得出结论：中国当前具备进一步改革的“东风”。尽管作者的比较方法或许缺乏明显的严谨性，其分析视角还是给人一个崭新的感觉。
    中道网 智库观察员 董幼学　
    原文网址：
    http://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139295/evan-a-feigenbaum-and-damien-ma/the-rise-of-chinas-reformers
    (来源：中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