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治理空气污染的三城记

    北京，伦敦和洛杉矶三座城市都曾有过严重空气污染的历史。尽管空气污染问题的解决尚未完善，但伦敦和洛杉矶已经度过了空气污染最严重的日子。目前正在经历空气质量最差阶段的北京应该可以向这两座城市学习经验。
    曾经，伦敦和北京都依靠烧煤供暖。在寒冷的冬天，为了维持市民供暖，锅炉所排放的烟雾常常笼罩着两座城市。1952年伦敦的烟雾事件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推动了政府立法改善空气质量。而在北海油田成功勘探后，“转向天然气”的改变使伦敦大幅增加了天然气这一相对清洁的能源的使用，因而减少了对煤炭的依赖。
    在2008年奥运会举办前，北京采取了最容易实现的措施，通过将大部分工厂迁址外地，获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北京最后四个燃煤热电厂也将在未来几年内改为燃气电厂。并且北京大胆的承诺将在2010至2015年间将城市煤炭消费量由两千七百万吨减半至一千五百万吨。这都非常值得赞扬。
    而北京可以做的更多。北京应勇于引领用可再生能源代替燃煤的大胆跨越，同时重点改善城市交通，这两者是雾霾的主要来源。
    在三座城市中，洛杉矶在推广可再生能源方面处于领先位置。加州法律规定：截止2020年，电力公司三分之一的电力需来自可再生能源。洛杉矶推出了一系列项目，如太阳能激励计划，鼓励企业和居民安装太阳能光伏系统并增加太阳能的使用。同时，此项目还要求市政电力公司提供更多的风力发电。北京可以在可再生能源发展方面借鉴这些经验。
    同时洛杉矶市通过折扣与税收优惠，鼓励消费者购买电动汽车，以加快交通的电气化。由于这些激励措施，2012年丰田普瑞斯混合动力轿车成为了加利福尼亚州的最畅销的车型。而普锐斯在加州的销量占了其在全美销量的四分之一以上。
    然而，改善空气质量不仅仅是更多的电动汽车。道路拥堵和高密度汽车造成的尾气排放同样是目前面临的挑战。北京的公共交通系统是实现绿色发展的关键。
    到目前为止，北京拥有世界运营里程最长的地铁网，其公共交通系统也获得了慷慨的政府补贴和数额庞大的投资。但北京仍能从伦敦的治理方面获得些有益的经验。
    伦敦拥有结合非常良好的公共交通系统，并且也与自行车租赁系统紧密相联系。政府大力改善行人步行环境，使市民能更有效的在城市中行走；同时要求大公司采取措施鼓励员工拼车，使用公交，骑自行车或走路上班。
    紧凑的城市规划促进了伦敦周围卫星城的发展，使伦敦具有多个中心，与洛杉矶和北京向周边难以控制的城市扩张形成了鲜明对比。卫星城使交通和尾气排放不再集中于面积狭小的城市中心，进而减小了尾气的有害影响。
    同时，伦敦在高峰期向机动车征取交通拥堵费，以减少不必要的道路使用，鼓励拼车和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北京可以学习以上的做法。
    然而，减少空气污染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工作。尽管以上措施及方法曾帮助洛杉矶和伦敦改进了空气质量，但是在空气治理方面，从来没有万能的解决方案。
    减少空气污染需要的是数十年持之以恒的连续转变过程，而不能靠中国以往在处理环境问题上惯用的一次性短期努力。然而，为了避免特别严重的空气污染，北京仍可以采取一些简单而迅速的措施。
    当预见到较不利的天气状况会出现时，政府应采取一些特殊措施，如对低排放标准的车辆实行暂时交通管制，在施工现场和交通中洒水降尘。同时北京也需要严格禁止明火燃烧有机废弃物和垃圾。
    尽管空气治理需要付出艰巨的努力，但北京与洛杉矶和伦敦相比也拥有一个巨大的优势。科学技术的进步大大降低了特殊有害气体治理的难度。洛杉矶和伦敦在最糟糕的空气污染后仍遭受了很多年的空气污染困扰，但北京的污染治理速度将会更快。如果北京的治理取得成功，不仅能为中国正在进行的城市化发展树立榜样，还将为新兴世界中其他正饱受迅速发展带来的负面后果的城市带来希望。
    原文刊登于《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