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视角辨识中国贸易的“真面目”增加值贸易统计对中国的影响

    中国目前是全球第一大出口国、第二大进口国和第二大贸易国。对外贸易在国民经济中处于举足轻重的位置，也在经济增长和就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准确度量和认识中国对外贸易的水平、质量和效益，毫无疑问的具有不可估量的现实价值。增加值贸易统计方法的提出和使用，在涵盖的内容上将大幅颠覆当前的贸易总值核算方法，有益于重新认识和揭开中国对外贸易的“庐山真面目”。
    在产品内分工盛行，全球生产网络初具规模的形势下，以“贸易增加值”作为统计标准的贸易度量方法能够更准确的测度贸易的“实情”。中国的对外贸易中，加工贸易占据“半壁江山”，并已深处全球生产网络和价值链分工的中间环节，使用增加值贸易统计可以更客观的反映中国对外贸易的现状。中国也正在积极的倡导、开发和使用增加值贸易统计。可以说，增加值贸易统计对中国的影响将是深远的。
    一、提供了重新评估中国贸易的新方法
    增加值贸易统计是以“贸易增加值”作为标准统计一国或地区的进出口贸易流量，统计的是贸易产品在该国获得的增加值。而现有的贸易统计是以进出口商品的总值作为统计标准，统计一国或地区的进出口产品的总价值。两种统计方法存在着较大的差别。
    增加值贸易统计的提出有其时代的背景。在国际分工没有细化到产品之前，单件产品的生产基本是在一个国家完成的，在这一情形下，用进出口产品总值统计贸易不仅简单易行且合情合理。但当前的国际分工已经深化到了产品内层面，单件产品的不同价值链环节分布在不同的国家完成，构成了全球的生产网络。此时再以进出口产品总值统计国际贸易，已经不能反映一国贸易的真实状况，而以“增加值”来统计贸易就显得更加合理。
    增加值贸易统计为重新核算和评估中国的对外贸易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方法，更加有利于多角度的反映中国对外贸易的真实情况。
    二、有助于更准确的认识中国贸易的质量和效益
    中国的对外贸易中，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平分秋色”，加工贸易拥有相当的规模。同时，中国在全球产品链分工中整体处于生产制造的环节，已经深度融入全球生产网络中。加工贸易是一种原材料和组装销售“两头在外”的贸易形式，标准的总值核算会高估对外贸易的数量和水平。产品内分工决定了产品的不同环节在不同的国家完成，用标准的总值核算方法同样会偏离贸易的真实水平。而在中国，加工贸易和产品内分工贸易之和占据了对外贸易总额的绝大部分，非常必要采用增加值统计方法重新度量中国的贸易。
    对于加工贸易来说。使用增加值贸易统计能够清楚地度量和区分出，加工贸易中增加值的绝对量，以及增加值占据的相对份额。这不仅能更加合理的度量出中国实际加工贸易额，也更加真实的反映加工贸易的质量和收益。对于产品内分工贸易，增加值贸易统计方法能够反映出产品中“中国环节”具有的价值和在整件产品贸易中的份量，不仅更准确的度量了贸易的流量，也客观的反映出不同产品链环节的贸易获益。
    中国作为加工贸易和产品内分工贸易的大国，增加值贸易统计方法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不仅能够更客观的度量贸易的流量和水平，还可以评估贸易的质量和收益。
    三、有益于反驳中国贸易失衡责任论
    按照目前的产品总值贸易统计口径，中国是全球第一大贸易顺差国，被认定为全球贸易失衡的主要责任国。中国的贸易失衡时常成为被攻击的标的，也经常被用作对华贸易摩擦和制裁的借口，不少发达经济体还不断以贸易失衡施压中国的人民币汇率。贸易摩擦和人民币汇率问题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的主要障碍和壁垒之一，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事实上，中国的贸易顺差主要来自于加工贸易，一般贸易已经持续多年处于逆差地位。加工贸易“两头在外”的特征决定了中国在加工贸易中的增加值只占产品总价值的很少份额。在总值进出口统计方法下，中国加工贸易的“实际值”被严重高估，导致贸易顺差数额惊人。如果使用增加值核算方法，中国加工贸易的总额和顺差都会大幅下降，总体贸易的顺差也会大幅度减少，中国贸易失衡责任论必将不攻自破。
    由此，增加值贸易统计对于中国意义重大，将改变中国在贸易谈判中的被动局面，也会为中国争取对外贸易的合理利益提供客观证据。
    四、为中国贸易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客观的判断和认识中国对外贸易的状况是准确制定贸易政策的提前。总值贸易统计方法存在着一定的合理性，对于度量和判断贸易形势具有价值。但增加值贸易统计在评估贸易水平、质量和效益上具有更多的优势，尤其是对加工贸易和产品内分工贸易规模巨大的中国来说，优点更加突出。增加值贸易统计提供了另一个视角来认识中国对外贸易的形势，将为贸易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五、对中国贸易统计提出了新挑战
    增加值贸易统计虽然“遍身优点”，但对中国现实的统计过程提出了挑战。现有总值核算方法以产品最后的进出口总价值作为核算标准，统计过程较为直接和简单易行。增加值贸易统计以进出口产品的“增加值”为统计标准，而要准确的度量产品的“增加值”并不容易也不直接，这会增加统计过程的程序和复杂度，对贸易统计形成挑战。
    挑战的另一方面在于，现行世界认可的贸易统计方法是总值标准，增加值贸易统计的应用并不广泛。只有少数的国家对增加值贸易感兴趣，纵使中国使用和发布增加值贸易统计，也会由于没有比较的对象和使用度较窄而使意义大打折扣。与此同时，增加值贸易统计在方法上并不成熟，尚没有标准的统计口径，目前只有少数国家和国际机构倡导，要达到广泛应用的程度尚需时日。
    总之，增加值贸易统计具有更科学更合理的内涵，未来的应用前景广阔，必将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国际贸易统计的方法变革。而中国，也必将从中获益。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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