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继铭：让人民币飞

    目前，人民币在外贸当中的作用非常大，上涨幅度也非常惊人。2010年，人民币跨境结算总额为5000多亿元，而2011年第一季度就已达到3600多亿元，相当于2010年全年的70%。
    影响一国货币国际化的客观条件主要包括本国的经济规模、通货膨胀率、汇率波动性、以及本国金融市场的规模。目前，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稳定，汇率保持稳定和强势，国内通胀率与汇率波动性和其他主要国家相比，尚处于低位，增强了人民币的可信性。
    人民币的国际化是以资本账户的彻底国际化为前提的。由于资本账户完全开放，目前，香港已然成了人民币国际化的试验田。2004年2月，香港还基本没有人民币，但到了2009年底人民币存款已达600多亿，2010年底更增加到3150亿。到了今年3月底，已经增长到4500多亿。保守估计，到2011年末，香港的人民币存款会达到近1万亿元。
    那么，市场上的人民币到底有多少可以用来投资？
    虽然人民币在香港的存款不断上升，但能够用来投资的人民币还是不多。最开始，香港的人民币存款利率很低，半年期存款利率仅0.7%左右。现在香港的人民币债券盈利性（利率加升值预期）大于5%。在全球货币泛滥、收益率很低的情况下，5%的固定收益机会是很难得的。此外，除人民币债券外，香港也发行了以人民币计量的保险产品。
    但是，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的有关政策要求，在大陆注册的非银行结构是不能到香港发行债券的。目前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的机构，大多为银行与境外注册的企业和银行。
    实际上，如果发完债券随即便将资金带回国内，从定性角度来讲，会对国内货币造成一定的影响。但从定量角度讲，其总量相对于我国的广义货币的存量微不足道。理论上讲，要想减少人民币对国内回流的影响，一定要让人民币在境外周转的次数越多越好，也就是要让其飞出去，飞到别的国家的私人公司甚至央行去，成为其外汇储备的一部分。
    而让人民币飞出去的重要因素，则是要考虑让拿到人民币的人有更多的投资机会。只有拥有了投资平台，投资者才会持有。比如，美元就拥有一个极大的市场，买卖进出自由。如果发展起自己的人民币债券市场，开拓更多的人民币投资渠道，境外投资者才更愿意持有人民币，人民币才能飞得更远。
    尤其是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的银行，最好将人民币带给其他国家，起到“让人民币飞”的助推器作用。比如可以带给境外客户，让他们用人民币进口设备。而我们现在的做法则是债券发行之后马上带回国内，然后就说人民币国际化了。这离真正的国际化还有一段距离，真正的国际化应该是让人民币飞一圈。
    此外，人民币实现国际化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国际板的开放，让国外企业来国内上市，使得中国的投资者能够在持有一定的国外股权的同时让人民币流出去。可以从我国股市结构中缺乏的领域和行业中有所选择，首先开放国际板，打开突破口。比如，消费类企业。
    至于人民币能否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纸黄金（S D R），自由可兑换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很多国家尽管经济总量没有中国大，如日元、英镑，但是是可自由兑换货币。而人民币如不能实现自由兑换，想要成为S D R，还是有一段路需要走的。
    （作者系高盛香港投资银行部董事总经理，本文只代表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