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城市旅游：从环境制胜走向功能制优

随着港珠澳大桥的修建和珠海横琴新区项目的开发，珠海城市旅游发展将迎来一个重大的转型升级的新契机。2012年4月，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到珠海进行专题调研时提出：“科学发展走新路，‘十二五’崛起看珠海”。面对新的历史机遇，珠海城市旅游应该如何审视过去的发展？辨析当前的处境？调整未来的发展战略？这是珠海城市旅游发展所面临的现实问题，也是我国一些寻求旅游转型升级的城市所希望得到解答的问题。
    一、环境制胜是珠海早期城市旅游发展的驱动力
    改革开放30多年来，珠海给全中国人民的印象是一个环境优美的滨海城市。环境是珠海早期城市旅游发展的驱动力，主要表现在几个重要的环境指标。从气候条件看，珠海的温湿指数（THI指数）和户外运动指数（K指数）都表现良好，每年从3月到11月有9个月的时间都适合开展旅游活动，在全国滨海旅游城市中名列前茅，仅次于海南的三亚，而跟北京、上海相比，珠海的旅游季节远远长于它们。珠海空气质量在全国重点城市中名列前茅，这对一个位于工业发达、人口密集的珠三角地区的城市而言是十分难得的。珠海的空气质量还优于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的苏州和杭州，更优于污染严重的北京、上海和广州等大城市。珠海优质的气候环境为其城市旅游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珠海环境优异还表现在城市风貌上。我们回望改革开放30年的中国城市发展，珠海是国内少有的具有超前意识和行动的规划城市。珠海是一个规划城市而不是城市规划，这个城市可以跟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这样的规划城市相比。30年前，这样的城市规划大家不能理解。珠海作为一个规划城市，规划的超前性和预见性令人惊叹。当珠海处在一个自行车的时代时，它已经做了城市赛车的规划，已经预见到汽车时代的来临。为此，珠海荣获了许多城市规划的荣誉。
    珠海是一个拥有100多个岛屿的滨海城市，是一个自然环境和人居环境都十分突出的城市，已经成为一个主题和特色鲜明的城市，是全国旅游城市的40佳。与快速工业化和城市化后的长三角地区和环渤海湾地区相比，珠三角地区有一个环境优美的珠海是一个值得大家羡慕的地方。
    二、突破瓶颈寻求珠海城市旅游发展的新路子
    珠海的环境优势推动了珠海早期城市旅游的发展，然而单纯依靠城市环境主题和特色难以保持城市旅游长期快速的增长，珠海城市旅游发展已经面临瓶颈，增长放缓。近年来，珠海旅游发展的各项指标普遍低于广东省平均水平。在广东省旅游发展呈现高速增长，大多数旅游发展指标都以每年百分之十几、二十，甚至三十的速度递增的黄金时期，珠海却只能维持每年百分之几、十几的增长速度，甚至出现负增长。2011年，广东省入境旅游人数、旅游外汇收入、国内游客量和国内旅游收入分别增长了5.7%、11.9%、18.2%和32.6%，而珠海旅游发展对应的指标分别为0.7%、-12.8%、14.7%和12.7%，远远低于全省平均水平。
    显然，单纯依靠环境优势发展城市旅游已经略显动力不足，珠海旅游发展需要突破发展瓶颈，寻求新的路子。
    根据长期以来研究的结果，我们可以把发展旅游的城市划分三类，分别是小城市、中等城市和大城市。每一类城市旅游发展都存在相应的主导驱动力，而不同城市之间具体的驱动力是不同的，且驱动力可以根据时间、地点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城市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就是要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和自身条件的发育，适时地转变旅游发展的驱动力。
    就大城市而言，城市的功能和地位是最重要的。北京、上海、广州在全国乃至全世界旅游发展的主导驱动力就是城市功能和地位。比如广州的会展功能，仅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广交会）一个春季展会就能吸引将近21万采购商，极大地促进了广州的会展旅游和商务旅游发展。又如广州的交通功能，新的白云国际机场已经成为全国三大航空枢纽，2011年广州新白云机场的旅客吞吐量突破4500万人次，带动了相关产业，尤其是旅游业的发展。
    就小城市而言，城市功能有限，地位较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难以支撑大型旅游项目的投资，因而小城市的主题和特色对城市旅游发展至关重要。
    如果以全市总人口来讲，珠海是个大城市，但是仅以城区人口而言，只有50万城区人口的珠海在中国只能算一个中等城市。珠海和桂林一样都是中等城市，不可能像北京、上海、广州和香港那样去竞争全面的城市功能和地位，发展各种类型的城市功能，也不可能像小城市那样仅仅依靠城市主题和特色。中等城市的策略是依托一定的主题和特色，大力开发旅游核心要素，发展一些具有领先优势的特色城市功能，以此带动整个城市旅游的转型升级。
    诚如前面所述，珠海独特的环境优势使得珠海别具主题和特色，通过发展城市旅游促进城市相关产业的发展是正确的选择。早期旅游核心要素的构建，包括标志性建筑、代表性区域、特色性项目，珠海也做了相应的工作，形成了诸如九洲城、情侣路和拱北等城市核心区域。珠海在主题和特色以及旅游核心要素营造方面已经做得不错了，但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现在的问题是城市功能和城市地位方面能否有新的突破？
    珠海已经是一个主题特色鲜明的中等城市，珠海特区口岸功能和环境优势加上良好的规划和合理的开发布局，为珠海城市发展汲取了第一桶金。但是城市主题和特色的强化很难维系城市旅游的进一步发展，功能提升是珠海未来旅游发展的成功之道。珠海功能提升主要应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构建新的城市功能。珠海可以发展独特的城市功能以提升城市在区域中的地位，寻求特色功能驱动力；第二，强化旅游功能。珠海要继续通过开发大型旅游项目，构建城市旅游核心要素，实现旅游功能驱动力。
    三、功能制优是未来珠海城市旅游发展的成功之道
    珠海有限的城市规模决定了珠海不可能像广州这样的城市全方位的发展城市功能，珠海应该发展一些具有领先优势的特色城市功能。
    第一，交通提升，通过港珠澳大桥建设打造珠江西岸区域旅游中心。珠海陆临澳门，水临香港。港珠澳大桥的修通，将珠海与香港陆地连接起来。港珠澳大桥的修建极大地提升了珠海的交通功能和地位，引发区域旅游城市空间结构的调整。从旅游流方面看，港珠澳大桥修通后，珠海跟深圳的联系将慢慢减弱，形成广州-香港-珠海-澳门新的旅游格局，逐步确立珠海作为珠江西岸区域旅游中心的地位，将珠海打造成为“广深珠金三角”中新的增长点。
    第二，高举高打，通过大型旅游项目构建城市旅游核心要素。旅游功能的提升一定要有大型项目。构建具有区域吸引力的城市旅游的核心要素就必须高举高打，通过一系列大型旅游项目的开发，建设国际一流水准的度假区以提升城市旅游功能。珠海海泉湾是一个成功的案例。目前珠海与长隆集团合作，正在建设的珠海长隆国际旅游度假区也将是未来重要的旅游核心吸引物。与此同时，珠海还需要关注中小型旅游项目的投资，开发一些非核心但具有吸引力的项目，增加城市旅游产品的层次性和多样性，如珠海的情侣路。
    第三，核心塑造，横琴新区的旅游功能构建和城市功能集聚。横琴新区的定位有三个：一国两制下探索粤港澳合作新模式的示范区，深化改革开放探索新模式的现行和珠江口西岸合作新平台。珠海打造珠江西岸的核心城市是政治赋予的责任，需要经济功能的强化。通过横琴新区的核心塑造有可能完成这个定位，有可能把江门、阳江甚至茂名的一部分城市功能集聚在珠海。横琴新区的管理体制如果还能进一步地开放、灵活，如横琴和澳门的口岸管理更加便利灵活，有所突破，横琴新区的发展就会加快速度。
    第四，区域联动，粤澳合作助推区域旅游发展和城市功能提升。《粤澳合作框架协议》提出：以澳门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为龙头、珠海国际商务休闲旅游度假区为节点、广东旅游资源为依托，建设世界著名旅游休闲目的地；依托澳门国际商务平台，打造粤澳产业升级的平台；加快推进横琴开发，探索合作新模式，推动珠澳协同发展，对接跨境基础设施，推动区域要素便捷流动，探索粤港澳合作新模式示范区；通过横琴的开发来培育珠海中医药会展、文化创意新兴产业。粤澳合作下，珠海与澳门旅游产业的联动更加多样，将进一步推动区域旅游发展和城市功能的提升。
    第五，功能拓展，依托珠海丰富的教育资源发展教育培训产业。珠海现在是广东省除了广州以外的第二大教育集聚城市。珠海从一个没有大学的城市迅速发展到广东第二大教育集聚的城市，目前拥有10万大学生。珠海下一步城市教育文化功能的提升就是在稳定规模的情况下，提高教育质量，创建名牌院校。珠海高校要培育若干在全国及世界上有影响力的学科，大家提到珠海一定要知道珠海有若干学科世界上有名。未来，可以利用珠海丰富且相对便宜的教育资源，加上旅游接待能力，大力打造珠海旅游教育培训基地。
    第六，特色塑造，打造珠三角地区养生、温泉和医疗中心。珠海在养生、温泉方面已经做得相当出色，珠海的海泉湾、御温泉都是知名的品牌。下一阶段，就是将珠海的养生、温泉和城市医疗技术结合，打造具有珠海特色的养生医疗功能。珠海的医疗要强调发展具有特色优势的医疗，并与养生保健联系。珠海应该发展一些类似瑞士的高端康体医疗的项目，以及不需要太多学科可以支撑的医疗项目，如特色眼科。珠海就是要依托良好的环境优势和合理的医疗价格，打造珠江西岸的康体医疗核心，构建珠江西岸医疗旅游的目的地。
    第七，整体提升，大力提升城市住宿接待功能和服务水平。珠海需要进一步提升，改造城市住宿接待功能，重点发展高星级酒店和特色酒店，提高城市接待规模和水平，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商务旅游者、会展旅游者、休闲疗养者提供高端服务。当前，珠海已经开始新一轮的酒店建设，珠海香格里拉酒店用地已经完成了各个方面的准备工作。随着国际国内的品牌酒店来到珠海，珠海的酒店业将有新一轮的发展。
    第八，技术强化，不断推动高端科技人才和科技产业集聚。珠海要加大力度吸引高科技人才定居、工作。珠海有良好的城市环境，许多高科技人才和高端人士都愿意来珠海定居、工作和旅游。以中山大学为例，许多外国专家学者都希望到中山大学珠海校区开会、交流。与此同时，珠海这个城市已经聚集了很大规模的高端IT人才，以高端的技术发展智慧旅游，这可能是下一步全世界旅游行业的革命，珠海要抓住这个历史机遇。
    第九，蓝海战略，先人一步抢占南海临港服务基地。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上升，国家对南海主权的维护越来越重视。珠海要先人一步，依托完善的城市综合配套、高端的服务水平、先进的技术支撑、完善的医疗体系、相对低廉的价格水平和发达的交通运输网络，打造临港医疗服务基地、海军服务保障基地、邮轮旅游服务基地、海军观光教育基地等。这是新的概念，也是中国发展从内陆走向蓝海重要战略举措给珠海带来的新机遇。
    四、展望
    珠海已经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最适宜居住的城市之一，为中国的新型城市化构建了样板城市，功能提升是珠海城市旅游发展的新引擎。珠海传统的环境优势奠定了珠海城市旅游发展的基础，当年特区效应的发挥促进了珠海城市发展，当前以旅游、交通、经济、文化、医疗、海洋服务等城市特色功能提升为核心的区域中心性构建，将使珠海从传统的环境制胜走向功能制优。随着港珠澳大桥的加快，高栏港提升为国家级经济区，珠海城市功能的提升不仅可以为珠海构筑新的旅游核心要素，更重要的是可以推动高端工业、现代服务业、商业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的发展，促进珠海旅游从传统的观光休闲走向商务旅游、医疗旅游等等高端的旅游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