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资管”背景下基于资产的企业融资创新展望

    摘要：本文从我国“大资管”平台背景出发，从产品创新和渠道创新两个角度讨论了基于资产的企业融资创新方向，以充分利用企业资产降低融资成本、优化融资结构。产品创新方面，本文总结国内商业银行基于资产的企业融资产品并提出创新展望：融资性票据的合法规范、无追索权部分买断应收账款、未来稳定现金流或未来权益支持产品、多方合作创新产品、结构化创新产品、池融资创新产品等；渠道创新方面，从资产理财业务寻找“大资管”平台下企业融资创新途径，提出流程规范与风险隔离、多元化渠道合作、理财产品向资产管理产品转型的建议。
    关键词：资产管理，企业融资，商业银行
    引言
    加入WTO逾10年，中国经济面临着重大转型，伴随利率市场化和财富积累，以银行存款与理财为主导，证券、债券、商品期货、保险等多种资产共同迎来了我国的泛资产管理时代。
    狭义的资产主要指货币资产，并且以货币资金为主，是资本市场流通过程中的常见形态，广义的资产指任何公司、机构和个人拥有的任何具有商业或交换价值的资源，例如企业资产是指企业拥有或控制的能以货币计量的经济资源，包括各种财产、债权和其它权利。据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统计，截至2012年底我国中小企业间接融资占融资总量的67.5%，并主要依赖传统信贷融资。对中小企业而言，我国商业银行信贷资源供不应求，但由于我国对企业直接融资方式的准入条件、企业净资产和信用等级、银行担保等各方面都进行了严格的限定，直接融资尚未有效弥补需求缺口。对大型企业而言，信贷资源供大于求，企业缺乏利用自有资产融资的积极性。综合以上，充分利用企业表内资产融资，加速资产资金化，既是解决现有企业融资资源分配不均、过分依赖信贷融资问题的突破口，又是在大资产管理时代背景下，充分利用资产管理平台优势服务企业融资的关键。
    一、“大资管”背景下企业融资结构分析
    近7年我国社会融资结构(图1)显示了资产管理业务发展带动我国社会融资结构变化的情况，从间接融资角度，银行传统信贷占比在2007年出现明显下降，与我国引入商业银行资产理财业务有关，2007-2009年融资类银信合作模式成为商业银行资产管理领域的主要融资方式，2009年之后，伴随“资金池-资产池”业务的开展，信贷贷款占比出现明显下降，委托贷款和信托贷款受到市场需求拉动。从直接融资角度，虽然股票融资受到市场和政策因素的影响至2007年开始呈现下滑的趋势，但债券融资作为企业直接融资的生力军由2007年的3.8%攀升到2012年的14.8%。分析企业表内资产利用情况，未贴现的银行承兑汇票融资占比反映了以票据资产融资为代表的有价单据融资情况；融资数据显示，一方面，2007年、2010年银行信贷融资占比缩水的同时，票据融资作为基于资产融资的重要内容，对间接融资起到了有效的补充。但是另一方面，票据融资占比相对其它融资波动明显，说明票据等企业资产融资方式作为企业资产资金化的有效渠道，仍未受到足够重视。
    基于资产的企业融资包括间接融资和直接融资两种渠道，其中基于资产的间接融资主要通过公司金融产品开发与渠道创新实现，基于资产的直接融资主要通过资产证券化来实现。在我国经济市场金融化初期，我国企业直接融资途径正处于探索阶段，已有大量文献针对资产证券化讨论我国基于资产的直接融资途径，本文主要从产品设计和渠道创新两个维度，探索商业银行如何帮助企业利用自有资产高效融资，在降低融资成本的同时改善中小企业融资供不应求、大型企业资产闲置的现状。
    二、“大资管”背景下基于资产的企业融资产品创新
    (一)基于资产的企业间接融资产品
    企业资产大致分为流动资产和非流动资产两大类，流动资产主要包括货币资金、短期投资、应收及预付款项、存货、待摊费用等短期资产，非流动资产主要包括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长期债券股权投资等投资类资产等。商业银行传统信贷融资主要基于资产的抵质押、企业信誉担保等；相比之下，基于资产的融资产品主要是嵌套了流动资产资金化的载体。各商业银行在基于资产的间接融资产品创新探索过程中明确了各自的特色(表1)，归纳为基于供应链金融的融资产品、基于有价单据的融资产品、基于行业特色的融资产品、基于信用与权益的融资产品四种。
    (二)基于资产的企业间接融资产品创新展望
    1.融资性票据的合法规范。票据是企业非现金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商业银行提供电子票据和票据池等综合服务平台，具备票据托收、贴现、质押等组合功能。但是，企业票据资产融资效率的提升仍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电子商票执行近三年来，流通的大量纸质票据对电子化系统上线与商票电子覆盖率提升造成了阻力，同时，票据市场缺乏统一、公开、实时的信息披露系统，进一步制约了票据流动性。第二，我国商业汇票仅支持交易性票据单一品种，交易性票据产生与流通的基础是“真实的贸易背景”，但是，我国市场交易过程中难以避免部分关联企业利用虚假贸易背景贴现融资，此票据已经脱离真实贸易背景成为“融资性票据”，但在我国却未对其提供合法性支撑。融资性票据在国外市场占比高达三分之一，融资性票据的合法化及市场推广将是拓宽我国票据资产融资渠道的有效抓手。
    2.无追索权部分买断应收账款。目前国内商业银行应收账款融资主要包括有追索权应收账款买断和无追索权应收账款买断两种类型，前者由企业承担买方信用风险，后者由银行承担买方信用风险。交通银行为解决双方均不愿承担风险的矛盾，提出共同买方介入的无追索权应收账款买断保理，由共同买方买断企业历史不良率部分应收账款，银行公开无追索权受让除历史不良率之外的优质应收账款，最终实现第三方机构买断最有可能发生风险的部分应收账款，企业和银行都无需承担买方信用风险，实现应收账款融资，达成三方共赢。
    3.未来稳定现金流或未来权益支持产品。本世纪以来，全球资产证券化热潮带动了国内各类基于稳定现金流的资产证券化产品的发展，但是，在我国经济金融化程度相对较低的情况下，对基于稳定现金流或稳定权益的间接融资产品应给予更高的重视。近期商业银行设立符合稳定现金流特征的公用事业收费权质押融资就是基于企业未来的稳定现金流、货权、权益，在盘活存量资产和未来资产的前提下的创新融资产品，是资产证券化原理在间接融资领域的应用。由于基于未来稳定现金流或未来权益的融资产品以特定金融资产而非以企业信用作为支付保证和信用基础，有效隔离了企业信用风险。
    4.多方合作创新产品。在金融机构合作共赢的“大金融”平台背景下，全融资模式成为银行为企业提供融资途径的发展趋势。同时，在银行混业经营趋势的推动下，第三方金融机构合作的金融产品创新带动了企业融资服务的新一轮增长。具体来说，借力“大资管”平台的多方合作可概括为五种模式：第一，银证信合作模式。近几年银行资产理财业务成为企业融资的重要渠道，在风险可控的基础上银证信合作的通道业务、产品组合等创新模式将大幅提升企业融资能力。第二，银担合作模式。银担合作创新方向表现在风险分散机制创新上，例如再担保制度、贷款保险制度的创新、反担保制度的规范化等方面。第三，银投合作模式。著名的硅谷银行模式就是商业银行与创业投资机构合作的成功典型，深发展与中科智PE投资基金的一体化金融合作、招商银行联手深圳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等机构打造的“财务顾问+多元化融资服务”模式是我国银投合作创新典型。第四，银保合作模式。相比于抵质押贷款和保证贷款，保险贷款在发生损失后更容易从第二还款来源回收贷款，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与商业银行合作，推出的出口信用保险项下的中小企业融资等为我国商业银行联手保险公司拓宽企业融资途径提供了范例。第五，银期合作模式。例如仓单套保融资产品是商业银行与期货公司合作的创新典型，该产品具备将仓单质押融资标的拓展到非标准仓单、提高企业质押率、扩大可容忍现货价格最大跌幅、跨品种仓单串换四项优势。
    5.结构化创新产品。围绕“客户为中心”，商业银行市场划分和业务划分都呈现明显的客户结构分层现象，并体现出两个特色，第一，遵循“二八”原则；第二，客户情况动态变化。相应配套结构化创新产品以产品结构适应客户结构，首先，从单客户成长周期出发，控制银企关系生命周期契合企业发展生命周期，针对成长期、黄金期、衰退期配套营销策略。其次，从单客户贸易融资流程出发，提供全流程服务，例如结构性订单融资就是一款基于企业交易对手的履约能力，针对企业交易活动的订单及产生的预付、存货、应收账款等进行的流程性融资产品，融入票据贴现业务后将实现交易过程全融资。再次，从多客户分层控制方面，设置客户差异化融资服务，例如，对高端客户提供长期订单融资服务，对不同信用程度的企业开放绿色通道、橙色通道、红色通道等，提供票据加保、票据评级、票据快捷贴现业务等。
    6.池融资创新产品。池融资产品具备流动性优势，是近几年商业银行企业融资业务拓展的重点，深圳发展银行建立了较为全面的池融资产品体系，包括出口发票池融资、票据池融资、国内保理池融资、出口退税池融资、出口应收账款池融资五大业务内容。除池融资产品体系建设之外，若将传统银行存贷利差盈利模式运用到池融资领域，可利用流动性提升资产价值。对于票据池而言，信用级别较高的票据相当于具备现金功能，在票据流动性达到一定要求的前提下，满足风险防控和流程合规的基础上，探索池融资框架下的“贷票”业务模式，是池融资业务可探索的创新方向。此外，对接财务公司的票据池同业代理系统将在银行与财务公司协同合作的基础上寻找到创新的突破口。
    三、“大资管”背景下基于资产的企业融资渠道创新
    (一)商业银行资产理财业务现状
    商业银行资产理财业务是企业融资的重要渠道，2006-2012年社会融资结构数据(图1)显示，银行资产理财业务通过委托贷款和信托贷款在社会融资中发挥重要作用。商业银行资产理财业务资产端和资金端都为企业基于资产融资提供了有效渠道，资产端支持信托产品及企业持有的货币市场工具、票据、债券、银行理财产品等资产入池融资；资金端涉及信托计划、货币市场工具、中短期信贷业务、债券类以及其它风险投资业务，而信托计划主要为企业项目融资，中短期信贷可作为企业贷款融资渠道，货币市场工具投资标的能为企业利用应收账款、存单、票据、逆回购等资产融资提供渠道。 
    我国商业银行资产理财业务发展相对国外明显滞后，自花旗银行率先向我国引入银行资产理财业务以来，资产管理的理念不断受到各金融机构的重视，2007年国开行、工行等先后摸索了融资类银信合作模式，2009年诞生了“资金池-资产池”理财业务，2010年银行通过将债券、贷款、票据、信托融资计划、回购等多元化投资的集合性资产进行打包，并组合不同期限和风险的资产，形成了资产池模式，具备“滚动发售、集合运作、期限错配、分离定价”四大特点。2011年1月底，银信合作资产池理财业务由表内转表外，至2013年3月银监会下发8号文，要求每个理财产品与所投资资产对应，做到每个产品单独管理、建账和核算。此外，非银行业金融机构资产管理步伐加快，伴随2012年券商创新大会与保险投资改革创新大会的召开、期货公司资产管理业务试点的开展、基金公司通过设立子公司开展专项资产管理业务等办法的出台，各金融机构在我国资产管理领域扮演重要角色搭建“大资产管理”平台。商业银行如何利用与各金融机构的竞合关系，通过渠道创新实现银行金融资产与客户资产管理的对接，最终发挥资产管理领域生力军作用已成为形势所趋。
    (二)商业银行资产理财业务创新展望
    1.流程规范与风险隔离。国外商业银行从事资产理财业务以来，一直将“资金池-资产池”理财业务作为资产管理的运作方式，并在自营业务与资产管理业务之间建立了极为严格的防火墙制度，保证利益分配的公允性，同时设定较为严格的杠杆比例来隔离风险。对比我国资产池运营现状，存在短线长投影响资金流动性、独立核算制度不明造成风险与收益不匹配、大量信贷资产被掩盖而增加表内授信难度、预期收益率无法排除隐形担保导致银行声誉风险等几个方面的问题，在利率市场化和贷款证券化的背景下，资产理财业务顺势发展急需规范。
    2.多元化渠道合作。目前我国商业银行在信托受益权转让渠道基础上衍生了多金融机构合作业务模式，对企业融资的渠道创新有重要意义。工商银行对其发行的两款理财产品新增了证券公司资产管理计划或定向资产管理计划、基金公司特定客户资产管理计划和保险资产管理公司投资计划等，产品发行期限固定并属于组合投资类。建设银行推出首只挂牌交易的固定期限资产组合人民币理财产品，该产品突破了固定期限理财产品在银行柜台不能提前赎回的瓶颈，可以在交易所赎回，提升了理财产品的流动性。此外，针对我国资产管理现状，以银行作为出资方、券商作为管理人、信托充当发起人的三方监管模式在满足企业融资需求的同时有利于防控风险。
    3.理财产品向资产管理产品转型。第一，风险评级与合理定价，通过运营风险及同类对比等因素确定投资标的风险评级和收益率水平，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针对不同投资标的确定投资比例。第二，开放式理财产品设计，以一个产品对应一个资产组合，使理财产品从形式整改方向朝开放式、基金化方向发展。第三，落实买者自负，银行改变以往比照预期收益率支付理财产品本金和收益的模式，理财产品到期时通过二级市场出售变现并用于支付到期本金和收益，减轻银行兜底责任、落地产品整改。第四，真实充分披露信息，目前大多数银行资产池理财产品到期时披露的内容与《商业银行理财产品销售管理办法》要求公开披露的条款相差甚远，同时周期性实时报价对服务资金端客户意义重大，却尚未规范性开展。第五，全流程软硬件支持，利用信息化技术手段推动理财业务向资产管理转变，推动新时期资产理财业务发展的关键在于客户需求反馈与购买行为分析、理财产品风险测评与收益率设计、滚动发行与销售控制、售后跟踪与报价服务等各环节的全流程信息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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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 交通银行浙江省分行公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