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中国不会发生债务危机(1月27日)

    《中国经济时报》消息，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中国社科院原副院长李扬在出席中国保险学会2016年学术年会时称，未来中国经济新常态中最大的风险是杠杆化，此次危机是由杠杆率提高或债务危机造成的。因此，去杠杆、减少债务成为危机恢复的必要条件。但有庞大的资产作为基础，中国不会发生债务危机。
    李扬领导的小组编制了到2014年底连续12年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对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企业、政府及国外部门的杠杆率做了分析。李杨发现，经济危机以来中国国家负债率在上升，从2007年至2013年，国家负债率由41.8％提高到49％，上升较快的有三年。国家负债率的上升，与全球危机的蔓延和国内经济下行密切相关。
    李扬说，去杠杆在2008年就提出，但现在杠杆率还在提高，而且提高的侧重点有所转移。在2008年之前，杠杆率上升主要是发达国家造成的，现在主要是由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造成。
    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在“十三五”规划中提出要提高直接融资比重，降低杠杆率。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又重申了这个要求。“在经济下行的当下，中国提出去杠杆的目标，完成这个任务困难，因为经济下行通常会导致杠杆率上升。”李扬说。
    “中国居民本来杠杆率很低，因为国人不借钱。但20世纪末有些变化，居民可以借钱买房、买汽车等。最近几年，做消费信贷的结果是居民杠杆率迅速提升。”李扬说，中国居民负债消费的情况虽然开始，但还没形成大的规模。
    据介绍，2008年之前，中国非金融企业的杠杆率一直稳定在100％以内，危机之后加杠杆的趋势明显。负债占GDP的比重从2007年 的 195％上 升 至 2014年 的317％，增加了122个百分点；杠杆率从2008年的98％提升到2014年的149.1％。
    “日本的杠杆率问题主要是政府，美国的杠杆率问题主要是居民，中国杠杆率问题集中在中国企业上。”李扬说，中国非金融企业的杠杆率在世界处于高水平，超过90％就很多，非金融企业杠杆率上升的问题值得高度警惕。
    不过，李扬认为，有庞大的资产作为基础，中国不会发生债务危机。据其估算，中国资产的净值大约是103.3万亿元，是GDP的两倍。把非流动性或流动性不高的资产剔除出去，只剩下高流动性资产，结果也乐观，中国拥有的主权资产基金值是28.5万亿元。
    李扬表示，杠杆是一个比例，分子和分母上有若干因素。分子对策之一：还债，卖资产还债。但当其成为集体行为时，会导致资产负债表衰退。如果没人买，全部资产会急剧贬值。日本所谓失去的20年主要原因是资产负债表衰退，当前欧美经济反反复复，难以真正恢复，也是资产负债表衰退。分子对策之二：减计。减计有一个不好的连带效果，是可能导致道德风险。分子对策之三：政府买，中央银行买。
    李扬说，迄今为止欧美国家这么做，日本20多年也这么做。欧洲央行本来不准备买，但后来希腊危机出现后，欧央行不得不买希腊政府的债务。这两种办法短期内可行，因为出现危机时，政府可以不受资产的限制来超发货币，使得危机不至于狂泻。但有长期的负面效应，政府承接债务，只能加税或举债来获得资金。于是在反债务的过程中债务增加了。可见，由政府去做，短期效果正面，长期效果很负面。
    如果中央银行买，大量货币进入经济，短期内效果显著，但长期怎么办？李扬称，那么多的钱在经济中，由于投资率低等原因无法进入实体经济。用中央银行去购买债务时有长期要回收的问题。
    “去杠杆的时候，实际上GDP增速已在下降，因此，所有国家最后都回到结构性改革。”李扬说，国家降低杠杆率的出路是控制债务增长速度的同时，保持中高速的经济增长。降低杠杆率，要进行供给侧改革，把经济平稳健康地推上去，这是非常长期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