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富”标志着A股国际化步伐加快(董希淼；9月29日)

    9月27日，全球第二大指数公司富时罗素宣布，将中国A股正式纳入富时罗素指数体系（“入富”）。在被全球最大指数提供商明晟公司( MSCI )纳入MSCI新兴市场指数（“入摩”）后，A股再次被纳入国际主流指数。这是A股国际化之路上的关键一步，也是我国资本市场发展的重要一步，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作为国际著名指数，富时罗素全球指数系列(FTSE GEIS)是富时罗素指数公司的核心产品之一，包含46个国家的7400多只股票，占全球可投资市场总市值的98％。富时罗素指数细分为发达、先进新兴、次级新兴市场三个层面，其中A股被纳入的是富时新兴市场指数。自2019年6月起，富时罗素将分3个阶段纳入A股。纳入的第一阶段完成后，预计A股在富时新兴市场指数中的权重约为5.5％。
    与历经四年多才成功“入摩”相比，A股“入富”的道路同样也不平坦。2016年和2017年，富时罗素先后以市场过度干预、股票停牌率高等问题为主要理由，拒绝将A股纳入其新兴市场指数。今年来，中国证监会针对停牌等问题加强监管，推出停牌新规，规定重大重组停牌不超过3个月，非公开发行不超过1个月，对滥用停牌和无故拖延复牌的，采取监管措施或纪律处分。此前的一年多来，监管部门更是对资本市场采取一系列改革开放措施：一方面深化改革，出台各项细则，加大对市场乱象查处力度，同时基本实现首次公开发行（IPO）正常化、常态化，市场化程度得到提升；另一方面扩大开放，开启“深港通”，酝酿“沪伦通”，并取消互联互通的总额机制，改善QFII和RQFII配额限制问题，国际化程度不断增强。这些措施切实有效，得到了相关指数公司的认可。今年，A股第三次冲刺富时罗素指数，终于修成正果。
    9月27日，中国证监会副主席方星海在富时罗素2018年中国A股评估结果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A股在富时全球股票指数系列框架中被纳入新兴市场级别，是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重要一步，反映了过去几年实施长期改革的成效。的确，以“入摩”“入富”为标志，A股被国际重要指数接受，将给我国金融市场带来多个方面的重要影响。
    首先，有助于为A股引入长期增量资金。据测算，“入富”将给A股带来的短期资金流约为170亿美元。而有报道援引券商统计，根据目前富时罗素指数约1.5万亿美元的规模，“入富”理论上有望给A股带来5000亿美元以上增量资金。随着国际市场对A股的认可、交易情绪的提振以及相关管制措施放松，中长期A股有望吸引越来越大规模外资流入。从长期看，全球大概有25万亿美元的被动资金追踪富时罗素和MSCI两大指数公司，如果中国市场规模在未来能够占25万亿美元的10％以上，也就是大约2.5万亿美元的被动资金将有望在未来五到十年内流入A股市场。
    今年以来，外资净流入A股总体规模达2300亿元。而随着海外长期资金的持续流入，A股市场投资风格将得以重塑，市场的波动率和换手率或将下降。更为重要的是，这将提高机构投资者与境外投资者的比例，优化A股投资者结构和投资理念，进而推动资本市场长期良性发展。当然，A股市场的真正吸引力，仍将取决于中国经济和相对海外其他资本市场的投资性价比。
    其次，有助于提升资本市场国际影响力。我国已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全球第三大市值股票市场。缺少A股的国际指数，至少是不完整的。无论是明晟公司还是富时罗素，这些国际指数编制公司，在正式纳入A股之前，抢先推出纳入A股的新兴市场过渡性指数。富时罗素首席执行官此前公开表示，富时罗素对中国内地股票的权重可能高于竞争对手明晟公司。而就在富时罗素宣布纳入A股的前一天，MSCI宣布考虑将中国大盘A股纳入因子增至20％。
    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在制度建设方面付出诸多努力：QFII和RQFII配额制度不断调整，为提高海外投资者在A股占比做好铺垫；资本流动限制正在分步解除；停牌制度等在进一步规范。随着监管机构积极支持并不断推动中国资本市场改革开放进程，市场化、法制化和长期稳定健康的A股市场逐步被国际市场所接受。随着A股市场国际影响力逐步提升，A股纳入国际指数是历史必然，未来将有更多的国际指数将A股纳入，纳入的比重也将稳步提升。毫无疑问，越来越多的国际机构投资者关注A股市场，将有助于进一步提升A股市场活力，促进A股市场稳定健康发展。当然，我们还要看到，A股国际化之路还很漫长，资本市场国际影响力和吸引力有待进一步提升。
    再次，有助于深化金融业改革开放。加强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提高直接融资比例，本就是我国金融改革的目标之一。当前，我国资本市场双向开放正在稳步推进，将不断地与世界其他金融市场实现互联互通。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中国的金融市场也将逐步发展成为一个全面开放的市场。这也表明，我国经济领域改革开放的决心是坚定的，中国经济将不断地主动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开放的大门越打越开。
    当然，我国资本市场还有进一步完善和开放的空间。在“入摩”“入富”过程中，相关指数编制公司提出了一些质疑和问题。这一方面说明，国际市场需要中国尽快建立起一个发达、透明、开放和流动性好的资本市场；另一方面也表明，我国需要规范和完善自身金融市场体系，以良好的竞争力参与国际资本市场竞争。面向未来，我国需要不断深化以市场化为导向的改革，有序扩大对外开放，进一步规范和完善自身金融市场体系，以更强的竞争力参与国际资本市场竞争，进而提升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载《证券日报》2018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