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视角：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重视传统经济中的非经济因素

    近年来，不断有历史学者从长时段、全局性的视角出发，重新认识中国古代史，尝试提出更符合中国历史实际的概念。随着研究的累积，学术界对这些学说的探讨不断向更深层面扩展。近日在北京召开的第五届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暨农商社会/富民社会学术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学者围绕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等议题进行了广泛研讨。
    再议中国传统经济史
    创办于2001年的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会议曾就国内外学术界关于中国传统经济的研究进行过多次研讨，产生了一定影响。2004年12月第四届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会议闭幕后，有关问题的集中讨论逐渐“沉寂”。然而，如今随着史学理论新议题的不断涌现，老话题和新理论在当下再次碰撞出了“火花”。
    近年来，云南大学校长林文勋、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葛金芳、东北师范大学亚洲文明研究院院长赵轶峰分别提出了富民社会说、农商社会说、帝制农商社会说，他们尝试对长时段的中国社会发展规律进行理论性阐释。
    林文勋表示，再评价意味着再认识、再发现、再创新，对中国传统经济的研究正在从断代史的研究走向跨时代的研究，正在从再认识走向更深层面的再解构。这是学术视野的扩大，也是研究思维与范式的转变。赵轶峰表示，对中国传统经济的再评价和农商社会说、富民社会说都是对中国古代史的重新认识。学者们正尝试创建一些更符合中国历史实际的概念，寻找到更具有中国本土色彩的历史解释话语。
    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院长郝春文表示，海内外历史学界对中国各断代的经济史评价不一。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既有方法的问题，也有材料的问题。未来要继续加强中国古代经济史方面的研究。
    全面认识国家力量的作用
    在新的历史认识下谈论中国传统经济评价问题，学者的视角也有所转变。首都师范大学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李华瑞表示，以往中国传统经济再评价会议多是从经济史到经济史的研究，对其他非经济因素关注较少。他表示，从经济是基础，但同时也受到多种因素影响的角度研究，或许是未来传统经济再评价的一个方向。
    在多种非经济因素中，学者对国家力量的看法发生了较大转变。国家力量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被重新重视。苏州大学教授臧知非表示，对国家力量在这一过程中的作用，人们的认识和历史实际还有距离。他认为，国家力量在战国秦汉时代私营工商业发展演变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是国家力量导致了私营工商业的跌宕起伏。我们在考察历史上的经济结构变迁时，不能忽视国家力量的作用，有时候甚至是关键作用。进入帝制时代以来，国家通过土地制度控制社会经济使之符合国家运行的需要，呈现循环的趋势。国家力量在生产资料分配上对私营工商业发展有相当的影响，这是讨论传统经济结构、农商关系不能忽略的内容。
    李华瑞认为，宋代社会最富裕的群体都是依靠国家通过超经济强制实现对国家财富的大量占有。在看到宋代商品经济发达和商业繁荣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它本身的局限性。宋代的私营经济和官营商业相较相当脆弱，纯粹的私营经济确实是很不发达的。
    应该如何评价国家力量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对此葛金芳认为，一定要看到局部和整体的关系。此外，还要看长期和短期的问题。
    多研究具体问题
    在中国传统经济社会的研究中，商人和富裕阶层的作用愈发得到关注。会上还有学者关注到汉代“中家”成为早期社会阶层等级判定的概念，与会者认为“中家”境遇等重要因素是值得重视的经济史、社会史现象。这一现象被评议者认为是唐宋以后富民阶层的前身。林文勋认为，及至唐宋时期，富民阶层作为一个重要的财富力量崛起并不断壮大，成为主导社会的动力层、中间层和稳定层。
    云南大学教授张锦鹏认为，富民阶层群体从财富力量转化为社会力量，成为一个重要的社会阶层，这一过程，实质上是以其经济实力重构社会关系的过程。李华瑞认为，宋代的商业资本和高利贷资本不断向官僚士大夫转化，不断与官僚贵族势力相结合，从而逐步形成官、商、地主的三位一体，在宋代社会结构中形成一个重要势力，形成帝制统治的支柱。
    “具体研究非常有必要。”厦门大学终身讲座教授徐泓认为，中国幅员辽阔，在中央集权制度下很多问题在各地的表现情况会有所差别，这需要学者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具体问题。
    会议由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中国史研究杂志社、云南大学中国经济史研究所和东北师范大学亚洲文明研究院联合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