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阳：以更高的人力资本水平为新时代的发展提供动力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从二〇二〇年到本世纪中叶可以分两个阶段来安排。第一个阶段，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第二个阶段，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要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必须坚持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在这一过程中，大力提高劳动者素质，充分发挥和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是实现发展目标的重要环节。
    在发展的新时代，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意味着，从经济发展目标上不再追求速度，而更加注重效率。改革开放以来，得益于巨大的制度优势和丰裕的人口红利，我们抓住了经济发展的战略机遇期，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而，随着社会经济形势的变化，促成过去30余年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条件发生了转变。当前，一个突出的制约条件是人口结构的迅速变化，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总量从2012年开始绝对减少，2016年较上年减少了349万人。劳动力是经济发展中最基础和最具活力的生产要素，劳动年龄人口的绝对减少意味着经济发展过程中的资本投入将面临报酬递减规律的制约，从而导致回报率下降。因此，在新的发展阶段，不宜再将经济高速增长作为发展目标，也必须放弃传统的以生产要素投入来推动经济增长的发展模式。新时代的经济发展必然以效率提升为基础和前提，也在更大程度上依赖劳动者素质的提升。
    当前中国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必须推动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不断增强经济创新力和竞争力。然而，伴随着劳动力流动程度的不断提高和劳动力市场发育日趋完善，城乡之间、地区之间、部门之间劳动力市场的一体化程度日益提高。这意味着，通过劳动力流动改善要素配置效率，并由此推动经济增长的余地越来越小，这是经济发展达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从全要素生产率的来源看，来源于劳动力流动的再配置效率开始逐渐下降，必须寻求新的方式，依靠技术进步提高经济发展的效率。众所周知，技术进步依赖于劳动者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因此，进一步提高人力资本积累水平，将不仅有利于充分发挥人力资源在发展中的作用，也将成为发展中动能转化的重要环节。
    伴随着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需要更高水平的人力资本积累。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把提高供给体系质量作为主攻方向，显著增强我国经济质量优势。”因此，在经济结构转换的过程中，要加快和优先发展新兴产业。例如，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将深度融合；创新引领、绿色低碳、共享经济、现代供应链等新型业态将为发展提供新的动能。同时，传统产业的优化升级、现代服务业的发展、产业链的延伸和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的迈进，都将成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内容。新兴产业的出现必然要求从业者有新的知识和技能，所有这些结构性转变都要以更高、更新的人力资本积累为前提。因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这充分揭示了人力资本积累与经济发展关系的客观规律性及其时代特征，只有通过弘扬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营造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才能为新时代的经济发展奠定更加坚实的人力资源基础。
    更高水平的人力资本积累是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基础。发展是解决中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也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强化基础研究，实现前瞻性基础研究、引领性原创成果重大突破。”这些论述不仅指明了创新发展的新方向，也对新时期中国人力资本积累的方向和内容提出了新的要求。改革开放以来，通过全面普及义务教育和扩大高等教育，中国的劳动者素质有了显著的提高。根据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资料，中国15~64岁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已经达到9.92年，较2010年增长了0.48年。有效的人力资本积累为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合格的产业大军推动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中国成为世界工厂，这增强了中国经济的整体竞争力。然而，根据新时代的发展要求，当前中国的人力资本水平在总体上仍然不够，特别是与一些发达的市场经济体相比，中国劳动者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仍然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教育的质量也需要进一步提高。因此，建设创新型国家必然要求在更大程度和更高层次上提升中国劳动者的素质，以顺应中国在更高水平上参与经济全球化的需要。为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培养造就一大批具有国际水平的战略科技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创新团队。”这些论述对人力资源建设的内容、层次和主攻方向提出了更加明确的要求，人力资本投资将成为实现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环节。
    要提高人力资本水平，一方面要继续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另一方面要抓住新时期的特点，提高人力资本投资的效率。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优先发展教育事业。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位置，深化教育改革，加快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在优先发展教育事业的战略中，应当注重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要更加注重教育机会的公平。教育的公平既表现为个体受教育机会的公平，也表现为教育在群体之间的公平。要努力让每个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尤其是要关注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让他们有公平接受教育的机会。要推动城乡义务教育的一体化，尤其是加大贫困落后地区的基础教育投资。这些地区的教育基础薄弱，同样的教育投入在这些地区不仅可以收到更好的教育回报，而且能够促进教育公平。
    其次，要更加注重各阶段教育的平衡发展。在统筹发展学前教育、义务教育、高中阶段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同时，要注重新时代教育需求的特点，补齐以往教育发展的短板。研究表明，学前教育质量的高低对人力资本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要加强学前教育体系建设，提高教育投资的回报率。也应当注意到，在义务教育普及和高等教育持续扩张的情况下，高中阶段教育，尤其是普通高中教育成为教育发展中的薄弱环节。在新的发展阶段，高中教育对于提升劳动者素质有着越来越重要的意义，要加大力度普及高中教育，尤其是加快农村和贫困地区高中阶段教育的发展，努力实现使绝大多数城乡新增劳动力接受高中阶段教育的目标，从而实现不同阶段教育的平衡发展。
    第三，要使人力资本投资和劳动力市场更紧密地结合起来。在新的发展阶段，经济结构变迁更加频繁，技术进步速度更加迅猛，知识创新方式更加多样，这些变化给人力资本投资带来了更大的挑战。要把握社会经济发展形势和劳动力市场信号的变化，提高人力资本投资的针对性。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建立终身学习体系，深化产教融合。在高等教育经过多年发展已经达到一定规模的基础上，实现高等教育的内涵发展。
    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当前，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要着力加快建设实体经济、科技创新和人力资源的协同发展。只有不断加大人力资本投资，提高人力资本积累体系的效率，在更高层次上全面提升劳动者的人力资本水平，才能使中国的劳动者大军顺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的需要，不断增强中国经济的创新力和竞争力。
    文章出处：劳动经济研究,2017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