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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首都北京要设“副中心”的消息撩动人心。北京与周边省市协调发展，为首都减轻负担，成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热门话题。东京作为世界级大都市，在分散首都功能方面经过了较长时间的探索，其间也有许多得失，很多经验可供我们借鉴。笔者作为2010年上海世博会组委会联络小组办公室高级主管，曾赴日本考察世博会筹办经验，并参加中日韩产业交流会，期间对日本韩国城市圈的发展做过一些研究，借机写出来供各方参考。
从建成区面积、人口以及国民生产总值等指标来看，东京无疑是世界第一大城市，与美国纽约、英国伦敦并称为“三大世界级城市”。东京曾举办过1964年夏季奥运会，去年又获得了2020年夏季奥运会举办权。
东京大都市圈是指包括首都圈在内的，以东京为中心、半径100公里范围内的地区，主要包括1都7县：东京都、神奈川县、千叶县、埼玉县、茨城县、枥木县、群马县以及山梨县，总面积为36436平方公里，比京津地区的面积略大。占到日本国土面积的9.8%，人口高达4346.7万人（2010年），占日本总人口的33.9%，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1807人，是全国平均人口密度的三倍多，比北京市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约1187人高出52.2%。2009年，东京大都市圈的ＧＤＰ总量达21456亿美元，位居世界大城市群首位。
东京都市圈是包括东京都在内的1个都和3个县（东京都、埼玉县、神奈县、千叶县），总面积为13369平方公里，比北京市域面积略小。又称“大东京都市区”。
2010年，东京都人口集中地区的人口为1297万人，占东京都总人口的98.2%，占东京大都市圈总人口的29.7%；人口集中地区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12022人，是东京大都市圈平均人口密度的6.65倍，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之一。
狭义上的东京仅指中心城区的23个区，一般称为东京市区。
无论是从人口还是面积来说，东京大都市圈都是一个巨大体量，它与横滨、千叶、崎玉等大城市一起，形成了东京巨大城市群。所以，这就有了东京市区、东京都、东京都市圈、东京大都市圈、东京巨大城市群等从小到大的五个概念。
日本的总人口是1.2亿人。东京都市圈整个人口规模在1920年是800万左右，到2000年，已经超过了3300万人。
1950年二战结束以后，日本的整个城市的人口是在40％，现在日本城市化率已经达到了９０％以上，比我国的城市化率大约多一倍。目前我国的城市化水平大约相当于日本的７０年代。
所谓“首都功能的分散”主要是指从东京这23个区向外分散。为了限制东京都的无限扩展，1958年，日本政府颁布了《第一次首都圈基本计划》，采取了五种控制性的措施。
第一，绿化带计划。在东京都的外圈的地域规划绿化带，不得兴建住宅。就是用一些绿化地带把城市分割开，把人分割开。伦敦是世界上最早实施这一计划的城市，日本借鉴了大伦敦规划。东京通过这一绿化计划试图控制城市的增长。但这一计划最终没有起到实际的效果。
第二、卫星城计划。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日本开始在东京等城市圈的郊外大力建设新城。首都圈的多摩新城、港北新城、千叶新城等即是代表。大型的卫星城东京建了3个，这些卫星城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对分散东京首都功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大城市圈发展的过程中，卫星城是必不可少的。对于一些工厂和大学，不让它设在市区的中心，把它们分散到郊区去，而且分散到全国去。具体做法是把工厂分散到全国，大学分散到郊区，东京大概花了40年的时间，一直在做这项工作，因此东京的工厂有很多迁到了全国各地，大学也是不断地分散，例如，东京教育大学1973年迁到筑波，更名为筑波大学，现在是日本著名的国立大学。
第三，新都心计划。1965年，日本政府对《首都圈整备法》进行了修正，提出了从东京都心延伸100－120公里的计划；1968年，又公布了《第二次首都圈基本计划》，把东京首都圈地域扩大到了目前的范围。1976年，《第三次首都圈基本计划》提出了新都心计划。东京先后建立了7个“副都心”。其中，池袋、新宿和涩谷3个地区是1958年为了分散“都心”的功能而指定的，被称为“三大副都心”。1986年，《第四次首都圈基本计划》后，八九十年代，日本又先后追加了4处地区为副都心，有效分散了城市的中心区功能。 每个副都心的办公、购物、休闲、观光等功能一应俱全。以著名的新宿副都心为例，这里自1965年开始建设，1991年东京都政府搬迁至此。如今，这里超高层办公楼、超高层酒店林立，集中了各种人群和文化，成为日本最受外国游客欢迎的繁华街区，受到全世界的认可。
第四，科学城计划。日本还向地方转移国立研究机构，其中最主要的措施是建设“筑波科学城”。筑波市位于东京都东北约50公里。1963年，日本决定在这里建设“筑波研究学园都市”。至1980年，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完成，转移或新建的国立研究机构也各就各位。此后，民间企业开始大量进驻筑波并兴建工业园区。如今，这座人口不足21万的小城是日本国内研究机构和人才最为密集的地区，集中了日本30%的国家级研究机构，曾涌现出4名诺贝尔奖获得者。这里在l985年3月17日至9月16日举办了日本第三个世界博览会，主题是“人类、居住、环境与科学技术”。
目前，东京有９个外围特色新城，如横滨、千叶、筑波、幕张等，由多个卫星城配合来协同发展，来分散中心城市功能，整个都市圈形成了多种中心多圈层的城市体系。
第五，1小时生活圈计划。1999年，东京都政府公布了《第五次首都圈基本计划》，强调建立区域多中心城市“分散型网络结构”的空间模式，通过不断完善的环状区域交通系统，把周边的地区有机地联系起来，形成了“分散型都市圈网络结构”。2008年，日本政府公布了《日本国土形成规划》，按照各地区人口、经济规模、环境承载能力等因素，将日本分为10个广域都市圈，包括北海道圈、东北圈、中部圈、北陆圈、近畿圈、中国圈、四国圈、九州圈、冲绳圈，设想构建人口在30万左右，交通时间距离在1个小时的“生活圈”，每个生活圈、经济圈之间相互独立、各有特色，又相互交流协作。
经过五次规划，东京初步形成了“中心城市——绿化带——卫星城市”的空间模式。日本东京为了控制首都城市的过度增长，采取以上五种措施。但是这些做法并不是直接控制人口流入到东京，或者从东京往外迁，不是采取强制性的政策，它是一种间接的给人的生活带来影响的控制性做法。正因为如此，东京圈的人口一直是持续不断的增长。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采取的这些措施，仍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对改善日本首都的生活环境，提高生活的舒适度，是有所帮助的。
北京市总面积是东京都面积的7.6倍，中心城区面积则是东京都中心城区的2.2倍；北京市目前人口总量也大大超过东京都人口总量，但北京的每平方公里人口密度不及东京。因此，与东京相比，北京市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就城市发展空间而言，京津冀都市圈（京津冀都市圈规划尚未正式出台，京津冀都市圈的构成大多按“8+2”模式，即包括：河北省的石家庄、秦皇岛、唐山、廊坊、保定、沧州、张家口、承德共8个地市以及北京、天津两个直辖市）的人口总数高于东京都市圈，但其经济规模、人均GDP和圈内城市发展水平均与东京都市圈有较大差距。京津冀都市圈的合作尚处于启动阶段，北京的人口流入压力很大。此外，建设快速铁路、地铁、轻轨等轨道交通和快速道路系统也有很大的差距。如何有效控制首都的人口和规模，如何处理好在首都功能分散中政府主导作用与培育市场开发机制的关系，日本首都建设的做法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启示。
北京成功举办了2008北京夏季奥运会，今年又与张家口一起提出了举办2022年冬季奥运会的申请，继1998年成功举办昆明世园会后，北京又获得了２０２０年在延庆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的举办权。笔者曾预言，2010年上海世博会后我国将会出现世博会的举办热潮，到目前，沈阳、重庆、锦州、青岛、北京等城市已经举办或正在举办各种类别和规模的园博会，广州已有申办下一次综合类世博会的意愿，但最少要在20年后才有可能。日本举办各种大大小小的世博会热潮则出现在70年代，2005年日本举办了综合类的爱知世博会。这个时间与两个国家和首都的城市化率正好大致吻合，可以看出举办大型活动的次数和规模，往往与一个国家的城市化高速发展相伴随。所以说，首都功能的建设与奥运会、世博会的举办也有密切的关系。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主任编辑，曾任2010年上海世博会组委会联络小组办公室高级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