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总理访英对人民币国际化意义深远

    6月16日至21日，李克强总理赴英国举行中英总理年度会晤，并对英国进行正式访问。此次总理访英在金融合作领域取得了两个重要成果：其一、人民币对英镑可直接交易，其二、确定中国建设银行作为清算行在伦敦承担人民币清算业务。这两项成果有利于推动中英双边投资贸易合作，并且对人民币国际化有深远影响。 
    作为全球最重要的国际金融中心，伦敦早在2011年就已经开展人民币国际化业务，并且已经占据中国内地和香港以外2/3 的人民币支付份额。然而，与其他人民币离岸中心相比，伦敦在离岸人民币业务方面一直面临较大瓶颈。 
    第一个问题是人民币资金的流入渠道。由于中国资本账户尚未开放，人民币在境外的来源主要是以人民币的跨境贸易结算。而中英贸易规模远没有亚太地区其他人民币离岸市场大，且中国对欧洲存在长期的顺差。2013年，中英经贸规模仅为700亿美元，而在亚太地区，仅内地与香港的贸易规模就达到4010亿美元。2013年上半年，伦敦的人民币存款仅为145亿元，香港同期则达到了7000亿元。 
    第二个问题是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不足。由于离岸人民币市场缺乏可供参考的人民币基准利率曲线，伦敦金融市场无法供给高流动性、久期结构合理的人民币债券，而且大多数英国和欧洲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中主要是单一货币，缺乏使用人民币资产的需求。因此，伦敦作为全球最重要的离岸债券中心，人民币债券的份额却相对较低。2013年，离岸市场人民币债券共计发行1106亿人民币，其中，香港的点心债发行规模达到936亿元，占离岸市场人民币债券总额85%，伦敦则仅发行20亿元，仅仅占2%的比率（见表1）。 
     
       
    第三个问题是支付清算基础设施不完善。此前伦敦并没有发展本地的人民币清算系统，都是借用香港的中国银行分行作为清算行，然而香港及在岸市场交易时区并不能满足欧洲企业的时区清算需求，伦敦无法发挥其连接欧亚大陆的优势，而且由于清算效率较低，降低了跨国企业和国际投资者使用人民币支付的积极性。 
    此次李克强总理访英期间，中英双方在金融合作领域中取得的两项成果，对于解决上述问题有重要意义。 
    人民币与英镑可直接交易有利于降低汇兑成本，推动中英双边贸易和直接投资以人民币计价。人民币兑英镑直接交易的直接作用是降低汇兑交易成本，如果中英的双边贸易和投资是采用双边的本币计价或结算，那么直接交易就可以降低汇兑成本；如果依然是以美元或欧元的第三方货币作为计价货币，那么人民币兑英镑的直接交易意义不大。这一点在人民币对日元直接交易的历史可见一斑，2012年6月1日人民币对日元正式开展可直接交易，2013年第三季度，日元兑人民币的交易量占中国银行间外汇市场交易量的比率从上年同期的0.14%急剧上升到6.65%，此时欧元交易量比率则仅为0.72%。这表明，人民币兑日元直接交易有利于贸易双方采用本币计价或结算。若日元为参照系，预计未来中英两国贸易额中采用英镑或人民币结算的比重将会大幅提升，有效增加伦敦离岸市场人民币的供给渠道。 
    值得注意的是，人民币对英镑直接交易可以降低汇兑成本，但是并不一定会降低贸易间的汇率风险。从理论上来说，原本中英之间的贸易结算都需要经过美元，这就涉及到三种货币彼此之间的汇率风险；一旦人民币和英镑可直接交易，那就应该仅涉及这两种货币的汇率，汇率风险会大大降低。然而，当前中英外汇交易量较低，人民币和英镑的汇率还是会以美元英镑汇率和美元人民币汇率为基础进行套算。即使人民币对英镑的外汇供求没有变化，仅仅美元汇率变动也会改变人民币对英镑的汇率水平，此时，进出口商仍然要面临以美元为中介的三种货币汇率风险。 
    设立人民币清算行有利于提高伦敦人民币业务的结算效率。此次将建行设立为伦敦离岸人民币市场的清算行，可以把伦敦的离岸人民币业务与中国大陆人民银行大额支付系统实现无缝对接，可以自动将海外SWIFT报文进行实时处理，资金清算速度更快。作为清算行，中国建设银行可以提供更多的人民币交易产品，深化伦敦离岸市场银行间债券市场等业务，提高伦敦离岸市场人民币金融市场的流动性。 
    总体而言，此次中英金融合作对欧洲地区的人民币国际化有重要意义。可以预见在短期内，伦敦的人民币离岸债券市场会有较快发展，在中长期内，中英贸易投资中本币结算比率会稳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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