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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关键字：生物多样性经济学 自然资本 投资激励 保护政策
作为人类生存与发展基础的生物多样性，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锐减，极大地削弱了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从全球范围看，很多国家政府、企业及公众对生物多样性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缺乏足够的认识，低估了作为公共物品的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近年来，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已经成为全球性研究热点，生物多样性经济学也正在演变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相关研究文献不断涌现，主要包括自然资本和国民经济核算；生物多样性保护政策与投资促进；保护生物多样性的产权激励和政策设计；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国际减贫。
生物多样性遭受破坏是21世纪最重要的经济问题之一。首先，经济增长导致了生物多样性的破坏。据联合国环境署的预测，如果世界人口从现在的70亿变成2050年的90亿～100亿，“中产阶级”消费者也将从现在的10亿扩大到40亿，生态环境的压力将会变得更加严峻。经济增长导致贫穷的减少，也导致了严重的生态系统退化。其次，生物多样性的破坏可能会显著降低经济系统的生产率。到2100年，地球上的物种可能减少一半，导致全球气温升高3.5摄氏度，热带雨林很可能大部分被砍伐，海洋资源耗尽，土地严重退化，农业生产率将受到显著影响，我们正在度过地质史上最大的物种灭绝阶段之一。
生物多样性是指自然界中有生命的生物组织的数量、种类和变异，生物多样性经济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主要包含自然资本、国民经济核算、可持续发展、保护策略、分析工具和政策激励等研究内容。早在20世纪90年代，新古典经济学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进行了深入研究，对生物多样性的经济成本和效益、服务价值、补偿和保护对策的效果进行了评价，强调气候变迁中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要性。2007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实施了《生态系统与生物多样性经济学》（TEEB）研究项目。这是继2001-2005年《千年生态系统评估》（MEA）后，联合国组织实施的又一项针对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的重要研究，主要涉及生物多样性的供给价值、文化价值、调节价值和生境价值等四个方面的研究项目。目前，特别是在全球气候变暖、经济增长和人口增加的情况下，经济学家们高度重视生物多样性的研究，生物多样性经济学的学科体系初步形成。
自然资源经济学的一个重要贡献是把自然环境作为资本财产或自然资本的一种形式，但是，一直有争论说自然资本的概念不应该局限于自然资源，比如矿物、化石燃料、森林、农地和渔业等等。其实，自然资本的概念应该更加广泛，要包括生态环境提供的全方位的产品和服务，特别是许多生态系统服务对人类社会长期有益，比如基于自然的娱乐，包含生态旅游、钓鱼、狩猎、野生动物观赏和享受大自然的美丽等。因为生态系统通过其自然功能和动物栖息地对世界各个经济体提供重要的产品和服务，所以生态资本是自然资本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Brady et al（2015）研究发现，土壤生物多样性是生态系统功能和生态系统服务的支撑，促进土壤生物生长，才能够使农业生产得以进行，但是，对当前农业生产长期影响因素评估的实用方法缺乏，必然会导致政府相关管理决策的短视。
经济学家们逐渐认同可持续性发展的资本路径，他们的意见分歧主要集中在自然资本在可持续发展中所扮演的特殊角色，也就是自然资本在维持人类福利中是否起到独特的关键作用，特定的“补偿机制”是否能够确保后代的福利不会因为今天自然资本损耗而变坏。自然资本的损耗是不是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这取决于我们如何确定这种财富形式的内涵，比如生态系统对人类生存提供一些必要的产品与服务，是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所以应该把生态系统视作经济资产。正如Dasgupta(2008)主张的，生态系统与人力资本、可再生资本相比是非常独特的财富形式，它与道路、建筑物和机械等可再生的资本资产一样，如果被不当使用或过度使用，则将加速贬值。但是，与可再生资本资产相比，生态系统主要有以下三个根本不同：自然资本的折旧常常不可逆，新的生态系统不可能取代退化的生态系统，生态系统会突然崩溃。
对于世界上大多数经济体来说，经济增长的指标是GDP，也就是在经济体内产生的所有最终产品与服务的市场价值，但是，GDP不能反映商品和服务的潜在资本存量的变化。西方经济学家认为，投资的意义总是一定实际的资本形成，投资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总资本的增量、质量或财富，用净投资来调整GDP指标能更准确地测量资本的净增加。正如已经被经济学家所证明的，一般来说，可持续发展包括经济、社会和生态的可持续发展，只有在任何时期的总财富都增加的情况下，经济发展才是可持续的。
任何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中自然资源环境的消耗和退化的评价缺失，最轻微的后果就是政策自满，最严重的后果将是政策失误。正如《国家的财富变化》报告证明，这种评价缺失的影响很可能在发展中国家表现得非常明显，因为这些国家的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占总财富的21%~35%之间。如果我们不考虑自然资本的消耗而鼓吹所谓的GDP增长率，必然会形成只顾国家经济发展的强大动力。贫穷国家的经济发展更依赖于可被用尽的自然资源，政府的财政和环境政策将使总财富迅速增长，然而自然财富的变化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没有反映出来。
国家资产负债平衡表是整个国民经济核算的依据，它确定了国民经济核算体系范围和国民总收入状况，而经济学教科书在讲授国家预算时往往没有涉及自然资本的内容。自然资源在国家资产平衡预算表中是以非生产性资产的分类存在的，如果将生物多样性定义为一种特殊性质的自然资产，则可以反映它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的作用。根据联合国2009年国家预算最新标准，对自然资产的描述采用以下方法：只有那些所有权已经被确定和有效利用的自然产生的资源，才能称为经济资产并出现在平衡预算表中；自然资产不仅必须要确定所有权，还可以为所有者带来经济效益，如果它被经济利用和确定资源类型，就可以在预算平衡表中出现与数据相关的价格指标。
Polasky et al(2005)对生物多样性的经济价值给出了一种合理的解释，从生物多样性本身对价值来源进行了合理的分类，指出它是生物勘探收入的一种来源，也是自然保护区的生态系统服务产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生物勘探是指从自然物种中寻找有商业价值的产品，这些勘探发现导致商业活动的开发并为需要保护物种土地的所有者带来潜在资金流。Mace et al(2012)认为，生物多样性是生态系统过程中的重要调节器，从自身或者在其中的动植物来说，也是最终的生态系统服务。生物多样性有助于生产生态系统服务，作为一种生态系统服务与生物勘探、知识价值重叠，作为一种商品与其使用价值直接相关。
Pearce & Atkinson（1993）首次对调整资源枯竭和环境破坏的净国民储蓄进行了经验估计。将调整后的节能措施作为可持续发展的一个指标，Asheim & Weitzman(2001)后续的增长理论研究对净储蓄提供了理论基础，认为真实的财富净变化是美元价值衡量的社会福利的变化，不真实的储蓄表明该国的发展是不可持续的。Barbier(2012)提供了一个使用生产函数来测度生态系统边际价值的分析框架，其基本思路是以自然区域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作为投入，经由“天然生产函数”，产出自然区域的利益流，该生产函数由生态系统属性及其利益流构建，产生利益流的生产函数投入系数即为生态系统的边际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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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请阅读《经济学动态》2016年第7期。
罗秦、刘穷志，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邮政编码：430072，电子邮件：lq831204@sina.com，qzliu@wh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