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开放促进出口转型升级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指出，未来五年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任务是从数量扩张转向质量提升，从“大进大出”转向“优进优出”，推动我国从贸易大国迈向贸易强国。当前，中国出口产业转型升级进入关键阶段。一方面，传统劳动力比较优势逐步退化，倒逼中国出口贸易质量不断提升，成为出口转型升级的内在动力；另一方面，金融危机后全球需求萎靡不振的现实，则是出口转型升级的外在压力。这两方面共同推动中国出口企业转型升级的步伐不断加快。但转型升级的过程是痛苦的，近年来中国对外贸易进入了低速增长期，并且还出现了出口和进口双双负增长的局面。如何加快中国出口产业的转型升级，创造新的贸易增长点，推动中国对外贸易走出低增长甚或负增长的困境，是当前对外贸易中的重要现实议题和难题。
    中国出口产业附加值在增加
    目前，中国出口产业的转型升级已经迈出了坚实的步伐，进入实质性转型阶段。从出口贸易数据来看，2015年中国出口贸易呈现了负增长的局面，2016年前三季度的出口形势也不容乐观，依然徘徊在负增长的区间。但与此同时，中国外贸的质量和效益在提高，出口产业的附加值显著增加。2016年前三季度，我国货物贸易出口总值同比下降1.6%，进口总值同比下降2.3%，但其中一般贸易进出口总值同比增长0.1%，占同期我国进出口总值的比重达56%，较去年同期提升1.1个百分点，贸易方式结构有所优化。从企业类型来看，2016年前三季度中国民营企业出口同比增长2.3%，占出口总值的46.5%，继续保持出口份额居首的地位，说明我国自主品牌产品出口的竞争力在不断提升。从产品类型看，2016年前三季度，我国传统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总值同比下降0.6%，而仪器及器械的出口同比增长6.3%、太阳能电池出口总值同比增长2.7%，这进一步表明我国出口结构在向附加值高的产业转型。
    基于中国出口产业的发展现状，其转型升级的路径主要包括从数量扩张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向质量效益提升的集约型发展方式转变，从价值链低端的加工制造向中高端的自主创新发展，从出口导向的发展思路向进出口并重的发展思路演进。
    贸易开放影响出口产业转型升级的机制
    对中国出口贸易产业加速转型升级的原因，多数分析从劳动力成本优势削弱和经济增长的角度展开，而对贸易自由化直接促进出口产业升级的机制关注较少。事实上，中国对外贸易的开放，尤其是进口贸易的开放，促进和加快了出口产业的转型升级。一般来说，贸易开放通过降低进口中间品价格，进而促使企业的生产成本以及出口价格下降。然而，这一思路与中国数据所揭示的事实并不相符，并且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自我选择问题也并未囊括其中。
    考虑了出口产品质量自我选择后，贸易开放对产业出口价格和质量提升作用的综合影响机理是：贸易开放带来的关税下降会降低进口中间投入品的价格和成本，进而增加企业销售量和收入；如果提高产品层次和质量能够大幅增加销售量，则质量提升增加的成本会被分摊和抵消。结果是，如果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能够大幅提高销量，则贸易开放会促使企业提高出口产品的质量，而高质量产品的生产需要高成本的投入，进而出口产品的价格也会提升。由此可以得出以下推论：当企业出口产品的质量差异较大，即质量提升的空间较大时，进口关税下降会促进企业提高出口产品的质量以及价格；当企业出口产品质量较为同质，即质量提升的空间较小时，贸易自由化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较小，出口产品质量会小幅提高，但出口价格由于中间投入品成本的减少而下降。
    可见，贸易开放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确定为正，但对出口产品价格的影响是不确定的。对出口产品质量提升空间大（或者说质量范围差异大）的企业，贸易开放会带来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大幅提高且出口价格上升；对出口产品质量提升空间小（或者说质量范围差异小）的企业，贸易开放会带来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小幅提高但出口价格会下降。
    重视进口贸易的进一步开放
    中国出口产业转型升级的重点是出口附加值的增加，或者出口价格和质量的提升，实现产业层次的提高和产业链的升级。对于这一转型升级，中国需要进一步深化对外开放，制定合理的贸易开放战略，逐步建设贸易强国。
    首先，进口贸易的进一步开放应该成为出口转型升级政策选择的关注点之一。在促进中国出口产业转型和升级的政策选择上，当前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产业促进和支持政策以及出口市场的开放上，对中间品进口贸易开放作用的认识相对不足。从进口贸易开放促进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的视角出发，中国应该考虑进一步开放进口贸易市场，综合权衡利弊的情形下尽可能降低进口关税水平，这将有利于中国出口产业的转型升级。
    其次，构建中国的自由贸易区网络。中国已经与东盟、智利、瑞士、新西兰、韩国和澳大利亚等22个国家和地区建成了14个自贸协定，正在谈判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和中日韩自贸区。“十三五”规划提出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推进亚太自由贸易区建设，建设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自贸区战略有利于推动进出口贸易的自由化，并进而促进出口产业的转型升级。
    再次，依托“一带一路”建设促进出口转型升级。“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以中国与相关国家现有的双边和多边机制为基础，构建与沿线国家的区域合作新平台。“一带一路”建设不仅能够促进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并且有利于贸易的进一步开放，推动贸易的一体化尤其是进口贸易的自由化来促进出口产业的转型升级。
    最后，在对外开放的产业政策上，采取差异性的重点产业发展战略。对于质量提升空间大的产业，例如高技术产业、产业层次偏低的产业以及与国外技术差距较大的产业，需要有重点地推动开放，带动中间品进口的自由化，加快实现产业升级。而对于质量提升空间较小的产业，中间品进口的自由化对于产业质量提升的作用有限，在推动开放的力度和方向上应与前述产业有所区别。
    （作者单位：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上海财经大学国际工商管理学院；中央财经大学博士后流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