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有企业重组为契机促进私营企业成长

摘要：在“十二五”时期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背景下，国有企业重组为私营企业提供了难得的成长机遇，但机遇与挑战并存。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面临着诸多问题。因此，私营企业要充分了解信息，制定长远的发展规划；国家有必要进行有效制度安排，完善制度环境；私营企业要注重自身能力建设，提升自身把握机遇的能力；国有经济的战略调整也要进一步深化，为私营企业成长提供更为广阔的空间。
    关键词：国有企业重组，私营企业成长，参与成本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私营企业成长面临的障碍不断减少，“十一五”期间，私营企业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获得了长足发展，销售额、利润和税收总体上明显增长，资产规模呈稳步扩大态势，市场领域逐步拓宽，市场竞争力显著提升，社会效益更为显著。但私营企业成长仍存在诸多约束：一是市场约束。市场经济尚不成熟，信息不对称与不确定性充斥市场，私营企业成长需要承担的交易成本过高；生产要素价格机制尚不健全，其高效流动受到很多行政性限制，增加了资源在流动领域的消耗；市场公平仍未能充分实现，仍然受到显性或隐性约束，妨碍了更广范围的资源配置。二是自身能力约束。私营企业发育程度仍然不高，多为中小型企业，尚未形成规模经济，管理机制不健全，涉及的产业结构层次较低，自我发展动力及能力不足，极大地限制了企业成长。在“十二五”时期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背景之下，有必要促进私营企业实现可持续成长，因此要积极探索促进私营企业稳步成长的有效路径。
    长久以来，人们对私营企业与国有企业之间的关系存在一定的认识误区，要么国进民退，要么民退国进。而我们认为，两者是可以共同前进的，只要符合市场竞争要求，合理优化两者资源，完全可以实现共同成长。私营企业可以参与到国有企业改革中，在国有企业做大做强的同时，为私营企业可持续发展提供机遇。国有企业重组涉及到产业结构、产权结构、管理结构、人力资本、债务结构等领域。国家一直将国有企业重组作为深化国企改革、切实提高企业经济效益的重要手段，且对私营企业在国企重组中的作用认识程度不断加深。允许私营企业参与到国企重组是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让国有企业资产在更为广泛的领域进行配置，符合价值规律，有助于降低重组成本，提高重组收益，实现国有企业及私营企业双赢。为了使这一进程更加顺畅，有必要探讨如何消除障碍并完善相关政策。
    一、国企重组给私营企业成长带来的挑战
    
    通过审视国有企业重组的历史沿革，可发现私营企业起到了重要作用，它盘活了沉淀的国有存量资产，促进了当地产业结构及产品结构的优化，安置了大量劳动力，增加了税收，有的还实现了规模经济，不断做大做强。随着私营企业的不断发展壮大，私营企业有能力而且应当更为积极地参与到国企重组的进程中去，将国有企业重组视为难得的发展机遇。
    一是制度不断健全。国家为了促进国有企业重组，已经并且会不断出台有效的配套政策给予制度保障。一方面，国有企业重组需要私营企业等非公有制经济的积极参与，扩大重组广度和深度，增加重组收益。为了激励非公有制企业的参与，国家会加强市场制度建设，出台各项鼓励措施。另一方面，国有企业重组目的在于提高企业经济效益，在已经做大的同时做强。国有企业重组的相关制度安排必然涉及到市场机制的完善，尤其是市场进入及生产要素价格机制，这为私营企业的优质成长提供了很好的市场及制度环境。
    二是可以扬长避短。在一些投资领域，尤其是新兴的高新技术产业与基础性行业，信息不对称与不确定性严重，所需资金高昂，极易产生沉淀成本，风险较高。而私营企业多为中小企业，投资能力薄弱，很难进入这些领域。通过股份制来参与国有企业重组，可借助国有企业强大的资本力量，分散风险，弥补自身能力不足，积极开拓市场领域，既有助于私营企业在更广泛的领域谋求成长，又有助于社会资本的有效流动。但私营企业存在着家族制管理的诸多弊病，严重制约了企业的可持续成长。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有助于私营企业引入国有企业有益的企业管理经验，促进产权结构及管理体制的改革，解决桎梏私营企业成长的深层次问题。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需要企业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能更为有效的配置企业资源，适时借助于国有企业的资源，加快自身发展方式的转变。另外，私营企业的一大优势在于产权明晰，激励约束更为直接、有效，通过并购、参股等形式参与国有企业重组，一方面，可以盘活国有资产，获取所有者权益；另一方面，可改变私营企业偏小偏弱的状况，以较低的成本扩大企业规模，实现规模经济，促进企业做大做强。
    三是获得更多的社会认可。由于历史等诸多因素，人们对于私营企业的认知还存在一定偏差，有时甚至带有歧视色彩。通过参与国有企业重组，私营企业可进一步发挥在活跃经济、吸收劳动力、稳定社会秩序等方面的功能，以此来增加社会认可度，提高自身的社会经济地位，为进一步成长奠定良好的舆论基础。
    四是获得更广阔的市场空间。国有企业重组是国有经济布局的重要方面，目的在于整合国有资本、充分发挥国有经济的控制力与引导力。国有经济布局调整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对竞争性强的市场领域，如纺织、家具制造、造纸等，国有资本要逐步退出，不断向关系到国家安全和战略性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配置。这就为部分私营企业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市场空间，有助于他们提高市场份额、增加利润，促进企业成长。
    国有企业重组会给私营企业成长带来难得的机遇，但机遇背后也存在极大的挑战。
    一是国有企业重组可能会带来垄断因素的增加。国有企业重组固然有助于实现规模经济，但集中度的提高可能会导致垄断因素增强，增加某些领域的进入成本，导致高价格和净福利的损失，也可能产生X-非效率（X-inefficiency）等资源扭曲情况，反而可能会损害经济效率，即“马歇尔冲突”。如此一来，私营企业会受到更多的市场性约束尤其是垄断阻碍，面临更高的市场门槛，承担垄断因素增加带来的损失，不利于企业成长。
    二是国有企业重组会增加私营企业的竞争压力。在许多领域尤其是竞争性领域当中，仍存在国有企业与私营企业之间的竞争，国有企业重组会增强国有企业的市场竞争力，从而对私营企业产生压力。如果私营企业无法有效地进行自我提升，那么会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非但无法抓住机遇，实现跨越式发展，甚至有可能被市场淘汰。
    二、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的成本分析
    
    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是私营企业抓住机遇、促进自身成长的主要内容。但是，参与是有成本的。其中，涉及到信息搜寻、谈判、事后监督等诸多交易成本，这些将成为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的障碍。
    （一）契约不完全所产生的成本
    
    与传统经济学完全理性的假设不同，现实中的人们是有限理性的，因此契约是不可能完全的。当前，关于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的相关制度安排尚不健全，尤其是私人产权保护，还存在很大的制度漏洞与制度冲突。我国私营企业的成长与私有产权制度的发展是紧密相关的。我国就私营经济问题先后进行了有关法规的修改与完善，极大地促进了私营企业的成长，但对私有财产的保障力度仍需加强。
    （二）信息收集所产生的交易成本
    
    私营企业要想通过并购、参股、联合等形式参与国有企业重组，首先必须要对国有企业重组的相关信息进行了解，如企业的历史遗留问题的解决情况、职工人数、经济效益等，以此作为是否合作、如何合作的信息基础，但是信息收集不得不耗费一定的成本。同样，国有企业也需要对私营企业的合作目的、财务状况、发展潜力进行一定的信息收集，也需要耗费一定的成本。这些交易成本的耗费目的在于缓解信息不对称，防范合作中可能出现的机会主义行为，尤其是在我国市场体制尚不健全的情况下，信息不对称及其产生的交易成本就十分高昂。
    （三）谈判成本
    
    私营企业与国有企业在国有企业重组中合作的目的具有差异性，国有企业希望通过合作，使国有资产得到更优化的配置，盘活国有企业的不良资产，为历史遗留问题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促进现代企业制度的完善尤其是产权多元化。在谈判过程中，国有企业会努力维护国有资产安全、国有企业职工的权益、重组后企业的控制权、社会稳定等。而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的目的是多元的，除了追求利润最大化之外，还在于促进规模经济、调整产品结构、进行低成本扩张、增加企业知名度等，也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谈判成本。
    （四）资源整合成本
    
    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两者的资源必须要进行整合，尤其是并购，涉及到体制、文化、战略目标等诸多方面，两种不同类型的企业在整合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冲突，造成高额的交易成本。如，民营企业对国有企业完成并购重组之后，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真正完成有效整合，这充分说明了时间成本的高昂。在体制方面，国有企业在人事制度，分配制度等方面依旧存在传统计划经济的弊端，强调科层制的管理，往往存在产权界定不清、所有者缺位等问题；而私营企业在体制上注重激励与效率，强调绩效，产权往往比较明晰，所有者及受益人明确。在文化层面，国有企业过多地体现集体主义和平均主义；而私营企业则强调效率至上，能者多得。在战略目标方面，国有企业的目标往往紧随国家的宏观战略，注重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而私营企业主要是基于利润最大化，注重短期的高额收益。整合过程中，两种体制在诸多方面的差异不可避免地会造成极大的摩擦，即使在出台新制度之后，让两种企业有效地适应、接受及事后的制度纠错，也需要耗费相应的成本。
    （五）沉淀成本
    
    私营企业与国有企业进行重组合作，很多都面临专用性资产投资，极易产生沉淀成本。一方面，继承了国有企业带来的沉淀成本。如，私营企业并购国有企业，将其历史债务、人力资本、物质资本、厂房等具有专用性的资产并购下来的同时，也就承担了由此带来的沉淀成本。另一方面，参与国有企业重组需要投资，如果投资具有专用性，那么也会产生沉淀成本。这些沉淀成本是难以挽回的，预期到这一点，私营企业在考虑是否介入国有企业重组时就会十分谨慎。
    三、以国有企业重组为契机促进私营企业成长的对策
    
    我国已经迈入“十二五”新的发展时期，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是经济工作的主线，在此背景下，国有企业重组改革必定更为深化、更为开放，相关配套政策会更为健全。私营企业要紧紧把握这一机遇，实现快速发展。
    （一）私营企业要充分了解信息，制定长远的发展规划
    
    私营企业家要对国有企业重组改革有清晰的认知，全面认识低成本扩张和多元化发展战略，并制定长远的发展规划，切不可将参与国有企业重组作为短期牟利的手段；要充分了解对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所产生的成本，事前要进行充分的市场调研，进行科学的论证并制定详细实施方案，尽可能地降低成本；充分认清企业自身的实力，理性投资，科学选择合理的参与方式，以免给企业增加沉重的负担，阻碍企业成长；对于资源整合后的原国有企业人员的安置问题，要认识到对其复杂性与艰巨性，不可用原有的管理思想来进行僵化管理，以免激化矛盾，造成冲突，阻碍重组收益的实现及私营企业的成长。
    （二）增加有效制度供给，营造良好的制度环境
    
    各级政府要在当前政策的基础上，制定并出台更多的配套政策措施及相应的配套实施细则，加大税收优惠、补贴等优惠政策的力度，鼓励和支持私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改革。减少对企业重组的不合理干预；政府要搭建国有企业与私营企业之间的信息沟通平台，发挥好纽带作用，对国有企业重组相关信息与私营企业信息进行双向沟通，为双方选择合作对象及合理的合作方式提供信息服务，并以此促进私营企业在参与国有企业重组中的公平竞争；加大对国有企业历史遗留问题的援助力度，包括增加经济补偿金支付比例、进一步豁免历史欠税、完善社会保障体制等等，激励私营企业积极参与到国有企业重组当中，促进自身成长；政府要做好协调工作，对于私营及国企在重组过程中及事后所发生的摩擦与矛盾，政府要动用自身资源，协调好双方之间的利益纷争，避免矛盾激化，将损失降到最低；政府要充分发挥桥梁作用，加大宣传及引导作用，为参与改制的私营企业排忧解难，努力引导私营企业抓住机遇，积极参与国有企业重组；要完善法律制度，保障私营企业权益。在当前已有相关法律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国情，加大理论研究与创新，进一步完善私营企业相关立法及相关实施细则的制定与实施。
    （三）加强私营企业自身能力建设
    
    私营企业尤其是领导者要富有开拓进取的精神，充分认识到国有企业重组所带来的发展机遇，切实贯彻到企业的发展战略之中；私营企业要关注治理机制的建设，建立适合自身的产权结构形式，充分吸收社会资源，促进自身做大做强；摒弃普遍存在的大权独揽及任人唯亲等家族制弊端，建立任人唯贤的用人机制及严格的激励监督机制，促进管理体制的现代化；有效利用国家优惠政策，切实提升企业自身的技术能力尤其是自主创新能力，实施品牌化战略，积极开拓市场营销渠道，获取更多的市场份额，以此来增强企业投资的实力与风险承担能力。
    （四）进一步调整国有经济布局，为私营企业成长提供更为广阔的空间
    
    在国有经济调整取得积极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国有经济的产业布局的战略性调整，加快从竞争性市场领域退出的速度，不断向能源、装备、石化等重要行业、关键领域和大企业集中，进一步提升国有经济的控制力和影响力。一方面，为私营企业创造更广泛的市场领域，实现做大做强。另一方面，吸引私营企业以并购、参股、控股等形式参与国有企业重组，降低国有企业在某些竞争性市场的退出成本，使私营企业以较低的成本实现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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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齐平（1964-），女，吉林大学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制度经济学。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 吉林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