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民间借贷的高息诱惑与高危风险

    “我已经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把获得的贷款借给典当行，仅利差就相当可观。”上海市民文女士近来开辟了新的投资方向民间借贷。她把已还清贷款的房子抵押给银行，以做生意需要周转资金为由，拿到60万元贷款。然后，将这笔钱交给朋友的典当行，投入民间借贷的洪流之中。（5日《中国证券报》）
    不仅是上海市民这么热心地把资金投向民间借贷，北京、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乃至全国各地，民间投资公司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所谓存在就是合理，民间借贷繁荣的背后自然有其市场理性。譬如宏调大环境下的房市投资空间被挤压，炒房无利可图；还有股市动荡紊乱，牛市变得奢侈，熊市一再出没；再如钱存银行，加息步伐追不上CPI增幅，“负利率”击破了公众储蓄保值增值的愿景，对银行失去信心等等。
    因为宏观市场的不景气引发公众投资行为的改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必然的抉择。这既是公众市场经济意识增强的体现，也是趋利避害的正常行为。相比钱存银行，把钱投给民间信贷公司，得到的年利率在20%乃至更多。公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笔账：按现有一年定期利率，1万元存在银行不过300多元，放给民间借贷则获利2000元以上，公众怎么投资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显然，是民间借贷的高息诱惑把民间资金给虹吸了。但不管什么样的投资市场，都必须尊重这样的辩证铁律：收益大风险也大。因此，民间借贷的高息诱惑也伴随着高危风险。说得难听一点，现在的民间借贷，事实上已经演变成不可控的“高利贷”。按照2008年5月中国银监会发布的《小额贷款公司试点指导意见》，民间借贷不得高于央行公布的金融机构同期、同档次贷款利率不含浮动的4倍，而且不能复利计算。也就是说，按照目前央行一年的贷款基准利率6.12%计算，年息超过24.48%，月息超过2.04%，就高于现行基准利率的4倍。据统计，市场上目前有8成民间借贷利率“超标”。
    这意味着，超标的“高利贷”是违法的，一旦借贷公司吸款走人，不在支付放贷人利息，放贷人不仅血本无归，而且很难维权。事实上，因为借贷大户蒸发而导致的高利贷市场崩盘情况，市场上并不罕见。这样的高风险投资，其实比股市投机还要糟糕，尤其那些将吃饭前、养老钱、乃至砸锅卖铁孤注一掷的投资者，往往被高利贷害得欲罢不能生不如死。
    因此，一旦民间借贷的高息诱惑激活隐伏于投资者心中的贪婪，民间借贷的市场理性就为高利贷所绑架，“地下钱庄”的恶性就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不仅吞噬投资者血汗钱，而且也搞乱了金融市场，使阳光下运行的民间借贷市场蒙上阴霾。
    因此，繁荣民间借贷市场是必然的，但是必须加强监管。首当其冲，就是使民间借贷的利率维持在客观理性水平。钱能生钱是市场法则，但是钱变成资本而且通过合理的市场链条才能产生“安全利润”---利润最大化是有限度的。但民间借贷利率一旦走入高利贷怪圈，就变成了不安全的利润泡沫化。这样的“高利”就变成了借贷公司和借款人对放贷人的双重欺骗。其次，对民间借贷进行全过程的阳光化监管。
    最关键的是，是宏观政策的调整。一是在房市、股市不景气的情形下，应该给民间资本更安全更有效的投资或增值管道，譬如通过加息解决负利率问题。二是给予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平等的融资待遇，切实化解民营和中小型企业贷款难的难题。三是在房市宏调尤其是信贷紧缩的情势下，堵住房地产商从民间借贷另辟资金蹊径的漏洞。四是强化监管，约束一些机构向民间借贷注入游资的资本冲动。
    刊于9月6日时代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