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安倍近日向党内干部传达了10月内举行大选的意向,此次秋季选战已经箭在弦上。然而连日来,民进党众议院议员铃木义弘、笠浩史、後藤祐一连续向民进党执行部递交退党申请(离党届),这是继长岛昭久(4月退党)、细野豪志(前环境相,8月退党)之后民进党国会议员退党潮的一次高峰。再加上因丑闻黯然退党的干事长内定人选山尾志樱里,日本民进党核心层大有树倒猢狲散之势。
上周,党代表(即党首)前原诚司在福岛县会津市面对记者团时表示,对于党员退党之事深感遗憾,希望能够与这些党员展开直接的交流,听取其意见或建议。然而,针对退党党员,由新任干事长大岛敦具体负责的慰留工作基本毫无效果。在各种公开场合,不论是前原也好、大岛也罢,除了反复表示要继续交流、予以慰留之外,基本没有像样的行动。前原自始至终只是强调多听意见,但是显然,这些意见要么难以采纳,要么是退党议员们决心已定,并不指望民进党高层能够接受其意见。
与民进党的退党潮形成鲜明对照的是,9月11日左右的舆论调查显示,自民党安倍内阁的支持率回升到44%,不支持率下降到36%。在支持的理由中,认为安倍内阁运行良好的高达50%,认可其执行力的占16%。换句话说,安倍内阁近期的种种表现,被支持者视为安倍向日本国民递交了一份相对满意的答卷。具体而言,安倍内阁短期内支持率的扭转,主要是因为在应对朝鲜导弹危机中,显得十分积极主动。在很多国民看来,政府通过各种途径向国民提供了“安全感”。其次,上一季度日本各项经济指标有所好转,经济形势有回暖迹象,这从民生层面提高了国民对本届内阁的满意度;再次,一个半月以来,安倍内阁在对美国、印度、非洲之间的频繁动作,制造了日本外交取得一系列成绩的表象,也为其加分不少。最后,鉴于当前日本政坛内部党派角力的基本格局,民进党内澎湃汹涌的离党潮不啻为一场“内乱”,这反衬出安倍领导下的自民党至少表面上显得“一堂和气”。因此,从预计10月份开始的秋季大选的战前态势看,这一切都为自民党胜选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并很可能成为安倍内阁修改宪法的重大战略契机。同次舆论调查还显示,受访者对民进党新党首前原诚司的期待程度只有36%,不期待的却高达58%。进退之间,两党形势高下立辨。对此,安倍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表示,“对于政府而言,内阁支持率高了比低了好,但也不应该太过执着于支持率忽好忽坏的点滴动向。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努力,洗耳倾听国民的呼声、担负国民的重托,一定做到不负众望。”菅义伟的这番表述颇能反映自民党内部得了便宜抓紧时间卖乖的心态。
种种迹象表明,作为日本第二大政党和最大在野党的民进党的弱化崩解趋势正在加速,而新党首前原诚司似乎缺乏应对这一非常事态的能力与手腕。众多国会议员的出走,使民进党内部的斗争表面化。出走的这部分党员将以前环境大臣细野为首,谋求与最近风头正盛的小池百合子合作共建新党,这在一定程度上必然会拉走民进党的部分票源。而上述动向都指向了本次秋季临时国会议席。显然,在此次秋季国会大选之前,民进党内某些派系已经在开始评估此次胜选的可能性。为了提高获胜概率,细野派议员断然采取了退党策略。然而在各种退党理由中,拒绝与日共“共斗”是最主要的借口,但实际上这也仅是一种托辞。如果联合日共便能轻取国会议席,那么共斗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鉴于目前日本社会整体右倾的大环境,共斗路线必然成为持保守立场的政客们要加以回避的选择。所以,共斗在一方面是民进党内右派攻击左派的借口,而另一方面又是左派为打倒自民党政权不得不采取的策略。换句话说,日本民进党的内部撕扯不会因为这次细野派(或希望与细野进行政治联合的)议员的退出而结束,党内也不会因为采取了共斗路线而加强团结。在前原诚司领导乏力的情况下,民进党很难走出自身改造过程中因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的种种困境。
而民进党的困境,却很可能成为自民党的机会。不可否认,自民党内外都存在着反对安倍继续执政的势力。但这并不表明,自民党外的反对派获取国会议席,一定要通过打倒安倍内阁来实现。这只是充分非必要条件。如果日本政坛右翼势力、保守势力能够联合起来瓜分国会议席,自民党执政与否,和小池百合子、细野之流能否成为执政联盟的一员并不矛盾。那么,与自民党持相同或相似立场的某些政客,在某些由自己精心“制造”的政治条件下,完全可以像公明党那样,在自民党的权力盛宴上分得几杯热羹。简而言之,安倍领导下的自民党和风头正劲的小池百合子已经成了这次民进党“离党多米诺”游戏的大赢家。只不过,要等到这次秋季大选结束后,才能确定议席分赃的最终结果。(南京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