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席勒不是楼市杀手

    凯西和席勒决定考察其他城市的房价，观察全美的整体状况，于是凯西－席勒指数诞生了。曾在席勒指导下攻读研究生学位的艾伦·魏施（Allan Weiss）说服这两位教授在 1991 年成立了一家公司——卡魏施有限公司（Case Shiller Weiss），出售这一研究成果。2002 年，他们把公司卖给了电子数据巨头 Fiserv（交易条款未公开，席勒说合同禁止他披露交易条款）。之后，Fiserv 与标准普尔公司达成一笔交易，联合开发一些基于该数据的可交易指数。

    席勒目前担任标普公司的免费顾问，不过他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 MacroMarkets。这是 1999 年他跟魏施（他后来离开了该公司）及前银行家山姆·玛苏齐（Sam Masucci）共同创办的一家证券公司。这也是他追求自己心中的圣杯——征服风险——的地方。眼下，这种追求似乎有些狼狈，因为正是由于相信风险已被驯服，一大批有过传奇色彩的公司——长期资本管理（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贝尔斯登（Bear Stearns）、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和美国国际集团（AIG）——走向了毁灭。不过，席勒仍然相信这一梦想。“住房价格可能会下跌。飓风可能会打击我们。盯住油价的经济可能非常不稳定。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创造对冲市场来缓解这些问题。”席勒带惊人的自信告诉《财富》记者。“我们将能够对冲一切，从高企的医疗和教育成本，到国民收入风险和石油危机。”

    6 月 30 日，MacroMarkets 推出了首款允许投资者纯粹投资于房价走势的产品。此产品叫“宏观股”（MacroShares），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其价值基于凯西－席勒 10 城市房价指数的变化计算。如果预期房价上涨，你可购买“都市房价上涨”（Up Metro Market，UMM）；如果预期房价下跌，你可购买“都市房价下跌”（Down Metro Market，DMM）。交易首日，看跌者获胜：投资者购买了 14,756 股 DMM，但仅仅购买了 6,204 股 UMM。

    “UMM 和 DMM 将成为人们了解房价人气时要参考的指标。”玛苏齐说。席勒认为，它们对于屋主而言将具有真正的实际价值。如果你购买 DMM 且房价下跌，你通过这笔投资挣到的钱将能够弥补房产价值的损失。如果房价上涨，你因为购买 DMM 遭受损失，但你的房产价值却增加了。

    之前，MacroMarkets 也曾推出过类似的产品。2006 年，它推出了一款追踪油价涨跌的宏观股产品。不过，2008 年油价在短短 5 个月内就从 88 美元猛涨到了 145 美元——这是宏观股无意应付的情况——于是 MacroShares 终止了此产品的交易。2008 年 7 月，该公司又推出了两种油价宏观股产品，但因为只能吸引到很少的投资者，于今年 6 月被迫清算。

    根据公司高管和外部分析人士的说法，这些产品失败的原因在于市场上有许多可供投资油价走势的替代产品，但房价则不是这样。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怀疑对于房价产品是否存在足够多的需求。现在，投资者已经可以买卖以凯西－席勒房价指数为交易对象的期货，人们对此的兴趣并不大。晨星公司分析师斯科特·伯恩斯（Scott Burns）认为，宏观股的情况可能会好一些，因为它们易于交易。

    席勒的卡丁车赛对手杰里米·西格尔（他们是老朋友，是在麻省理工学院读研期间排队拍X射线胸片时结识的）创办的一家名为 WisdomTree 的投资和咨询公司，与 MacroShares 之间签订有推广这些产品的协议。“据我们所知，没有任何其他产品能让普通投资者无需购买房屋便能投资于房价。”WisdomTree 总裁布鲁斯·拉文（Bruce Lavine）说。

    席勒及其伙伴相信，他们能设计出多种宏观股及其他产品，以对冲种类多样的风险，比如说一种以经通胀调整的美元支付未来款项的特别货币体系。席勒说，他们正在智利试验这种体系。再比如，设计一种避免通胀风险的与 GDP 挂钩的证券怎么样？“中国人将因此能购买美国经济的股份，因为如果你持 GDP 股份，跟持有国债不同，通胀对你毫无影响。不过，目前他们还无法购买。”席勒说。

    席勒的职业抱负之所以如此宏大，是因为他的担心加剧。他担心几十年来形成的一夜暴富心理已经腐蚀了作为美国经济和社会稳定根基的职业道德。他担心我们正站在反对金融体系的破坏性民粹主义怒潮的边缘。这种愤怒并非完全没有根据，在几乎所有人的实际收入均停滞不前时，金融体系却造就了一些亿万富翁。他相信，金融产业现在正在深深影响所有美国人的生活，我们需要借助一些工具来保护普通人免受市场波动之苦。“在我国，幸福感最终需要以普遍的公正感受为支撑。”他说。“在公正感受消失时，民主也将遭受侵蚀。”

    关于更为当下的关切，席勒说经济似乎正在进行自我矫正，尽管他给自己的论点也加了对冲保护。“人们认为衰退现在应该正在结束，股市走势开始反映这种看法，从而复苏在一定程度上成为自我应验的预言。”他还有一种观点，用来反映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信贷和不动产泡沫破裂所带来的影响，他称之为“怀疑情景”。“可以合理地认为，尽管过去的衰退恐慌被证明是没有根据的，但这次却可能有所不同。”他说。

    尽管有如此众多的担心和警告，他终究还是相信，好事因人的努力而发生，即便在金融市场上也是如此。“金融危机是非常情况。”他说。“我们正在学习如何创建更好的对冲市场，以便能降低金融风险，这样我们就可以说资本主义的胜利是我们时代的主题。”考虑到目前的经济困境，这一预测若能实现，将是一大成就。席勒甚至可能会考虑就此夸耀自己。

    译者：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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