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互助银行：被遗忘的银行破产案

    美国最大的银行破产案没有引起骚乱，但今后几年，美国人必然要为银行的轻率贷款付出代价。

    作者：Colin Barr

    华盛顿互助银行（Washington Mutual，简称华互）早已成为历史，但它遗留的贷款问题却将在今后数年内继续纠缠我们的生活。

    去年9月，这一总部设在西雅图的银行轰然倒下，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银行破产案。华互的企业客户受到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倒闭的影响，纷纷撤走未经保险的存款，导致华互因现金用尽而不得不选择破产。

    尽管雷曼兄弟的倒闭曾引发不少喧嚣，但华互的破产过程却并未遭遇骚乱。监管当局在一个星期四的晚上——而不是惯常的星期五——接管了这个曾经在全美排名第六的银行，并以19亿美元的价格将它卖给了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

    此举摧毁了华互的56000名股东，债券持有者则因此不得不承受几十亿美元的损失。然而，同过去一年的联邦行动不同，此次华互破产没有动用任何联邦存款保险基金，对纳税人来说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好事。

    “这个结局还算不错的，” 亚特兰大众达律师事务所（Jones Day）的银行业律师契普•麦克唐纳德（Chip MacDonald）说。考虑到雷曼兄弟的倒闭、AIG接受政府援助都引起了金融恐慌，他说：“结局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但尽管这样，美国人仍然免不了要为华互和美联银行（Wachovia）等机构在过去十年里头几年的轻率借贷行为而付出代价。

    这些银行专注的按揭贷款业务的违约率一直很高，甚至在未来几个月内，还会随着贷款人的单次还款额增多而攀升至更高水平。这无疑会给银行系统、房地产市场和本就止赎现象遍布的社区带来更多压力。

    专门研究银行业的麦肯朗律师事务所（McKenna Long & Aldridge）董事总经理布莱恩•沃拉索表示，“关于美联银行和华互的资产重组，我们仍在翘首观望。但可以肯定的是，必须要有大规模的改组。”

    华互和现已并入富国银行（Wells Fargo）的美联银行两家都曾发行了价值数百亿美元的所谓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这助长了房地产市场泡沫。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最著名的一点就是没有或者几乎没有任何凭证，并且，贷款人在贷款的最初几年可以选择降低单次还款金额，只是之后的月还款额就要比正常高出很多。

    这些贷款使贷款人远远超出了收入限制，在房价上大胆地赌了一把，从而刺激了加利福尼亚等当时异常火热的房地产市场的泡沫加速膨胀。

    但当市场开始冷却时，这些贷款立即遭遇了大量违约行为，发放贷款的银行由此遭受了惨重损失。摩根大通买下华互，账面减记高达310亿美元；而富国并购美联银行，也在贷款上损失了240亿美元。

    账面减记能尽量减少银行的损失，但却无法帮助那些贷款人。贷款人根据各自的头款率，仍将不得不面临贷款利率升高或者是月还款额增多的现实。

    2004年至2007年间，全美金融机构共发放了约7000亿美元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而这些贷款的大多数设定在五年后调整还款额——也就意味着在今年，贷款人将受到高额还款的第一波冲击。

    2005到2007年间美国房价到达顶峰时，华互发出了价值1330亿美元的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而在去年的年度报告中，华互提到有13%的此类贷款将在今年调整还款额，而从明年到2012年之间的几年，其余的贷款将开始调整还款额。

    银行的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组合代表着房产泡沫最糟糕的一部分，因此还款额的调整往往会导致违约行为。

    美联银行的失误是在2006年收购了加州thrift Golden West 金融公司，从而开始发行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并将此类贷款命名为Pick-a-Pay（意为“自选还”）。到2007年底，美联银行共发出了1200亿美元美元“自选还”房贷。

    美联银行的此类房贷有三分之二是在房产泡沫庞大的加利福尼亚和佛罗里达发出的，自然受到了房价急剧下降、止赎率急剧攀升的严重影响。到2007年12月31日，有三分之二的贷款人每月只偿还最低还款额——也就是说他们每月的还款额甚至低于正常利息，而欠下的利息则算入贷款总额。而在这些贷款项目中，有七分之六没有要求贷款人出具收入或资产证明。

    各个银行发出的选择性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都具有这些类似的特征，但美联银行的贷款仍有一个重要的不同点。美联的贷款只有在10年之后才会开始调整还款额，也就是说一直到下个十年的中叶为止，贷款人都可以选择每月偿还较低的还款额。

    也因此，富国银行在年度报告中说，预期在2009和2010年两年只会调整价值1.06亿美元的贷款还款率，2011和2012两年，这一数字也只会增长到3.16亿美元。

    但是，美联银行只是众多被此类贷款拖垮的金融机构之一，另外的例子还包括现已被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收购的全国Countrywide金融服务公司（Countrywide），以及BankUnited和IndyMac——这两家银行的倒闭也进入了过去两年中最大银行破产案之列。

    尽管当局已经尽力要求贷款发行方调整贷款方案，以缓解止赎现象的激增，但要取得真正的进展还需努力。

    沃拉索说：“还会有更多的人面临还款额剧烈的调整。银行里的不良房贷太多了，要解决这个问题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