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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企业外部压力的增大和内部实力的增强，中国旅游企业的跨国经营已成为自身发展的课题之一，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测量的研究亦开始受到研究者的关注。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AHP）对当前6种具有代表性测量模型的研究内容和完备程度进行了分析评价，认为只有在借鉴现有测量模型的基础上重新构建模型，才能科学衡量旅游企业的跨国经营程度，促进旅游企业的持续发展。
【关键词】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测量方法/层次分析法
一、研究背景
随着国际交流的不断扩大和国民经济的持续发展，中国旅游业呈现出迅猛的发展势头，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旅游大国的地位已经确立。据世界旅游组织对旅游市场趋势的分析，2005年中国接待国际旅游者4176.1万人次，占亚太地区总份额的27.4％，是该地区接待人次最多的国家；接待收入为257.39亿美元，占亚太地区总份额的20.6％，也是该地区接待收入最多的国家[1]。与此同时，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亦呈现出持续发展的趋势。自1997年《中国公民自费出国旅游管理暂行办法》出台以来，中国出境旅游规模迅速扩大。2000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数首次突破1000万人次，达到1047万人次，同比增长32％；旅行社组织出境旅游人数为250万人次，同比增长58％[2]。据中国国家旅游局统计，2005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达3105万人次；2007年中国公民出境人数达到4095.40万人次[3]，是亚洲最大的客源输出国。旅游大国地位的确立和公民出境旅游的持续发展为旅游企业的跨国经营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空间和环境背景。
中国旅游业广阔的发展前景和发展机遇对旅游企业的跨国经营战略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以旅行社业为例，自1998年《中外合资旅行社试点暂行办法》颁布以来，许多著名的旅游企业纷纷开始进入中国旅游市场。尤其是自
在此背景之下，中国旅游业要在激烈的国际旅游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并实现持续发展，实现跨国经营是一条必须深入思考的途径。虽然，随着自身的不断发展壮大，中国旅游企业已具备一定的规模和实力，并积累了一定的跨国经营经验，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旅游企业跨国经营过程中的许多深层次的问题尚需深入的研究和探讨。
二、文献综述
国外关于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的研究，主要侧重于运用实证研究的方法探讨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的进入模式及其影响因素等方面，其研究成果较为有限。随着以旅行社为代表的中国旅游企业跨国经营条件的逐步成熟，与之相关的研究也开始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国内对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般理论探索和经营实践两方面：理论探索侧重于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的概念界定、理论基础、表现形式、行为特征、战略类型及运作方式等内容；经营实践方面重在探讨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的必然性与可行性、发展现状、发展策略等问题5－6]。上述问题的研究已经积累了一定的成果，但对于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以及如何对这种程度进行测量等问题尚有待进行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目前，关于企业跨国经营程度测量的模型方面的研究主要有六种代表性的观点，即小林规威的海外经营五阶段模型、苏利文（Daniel Sullivan）的五经济指标模型、威尔什（Lawrence S. Welch）和罗斯坦瑞尼（Reijo Luostrinen）的六要素模型①、梁镇的综合模糊评价模型、鲁桐的国际化蛛网模型和杜江的标准多边形测度模型[6－10]。
1980年，日本义熟大学小林规威提出“海外经营五阶段模型”，认为企业海外经营主要有五个阶段。在此基础上小林分别从管理、组织结构、人员培训、生产职能等方面对每个阶段的国际化程度进行了评价[7]。美国学者苏利文于1994年用外国销售占总销售的比重（FSTS）、外国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FATA）、海外子公司占全部子公司的比例（OSTS）、高级管理人员的国际经验（TMIE）、海外经营的心理离散程度（PDIO）五种经济指标构建了测量模型，其测算公式是：企业国际化程度（DOI）＝FSTS＋FATA＋OSTS＋TMIE＋PDIO[8]。芬兰学者威尔什和罗斯坦瑞尼于1988年提出了“六要素模型”，分别从企业向国际市场提供的产品、海外生产经营方法、目标市场的选择、组织结构、融资方法和人员素质等六个方面考察了企业的跨国经营状况。
国内学者梁镇于1996年利用“模糊数学”分析工具构建了“多层次模糊综合评判”模型，旨在通过专家评分确定不同影响因素在企业国际化经营中的作用（权重）来分析判断企业的国际化水平[9]。2000年，鲁桐提出了“国际化蛛网模型”，认为企业跨国经营国际化水平由若干因素共同决定，其中的六个主要侧面分别是：跨国经营方式、财务管理体制、市场营销战略、组织结构、人事管理以及跨国化指数[10]。
关于旅游企业跨国经营测量方法，目前仅有杜江于2006年构建的标准多边形测度模型。该模型结合一般企业国际化衡量方法和旅游企业的特性，运用客观测量法分别对旅行社、饭店进行测度[6]。
以上六种从不同侧面对企业跨国经营程度进行测度的方法对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测量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为探讨其适用性究竟如何，本文拟引入层次分析法对上述测量方法进行定量的分析评价，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基础。
三、分析方法、过程与结果
1.分析方法
层次分析法（AHP）是美国著名运筹学专家萨迪（T. L. Satty）教授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一种定性与定量研究相结合的多准则决策方法。其计算方法如下：
（1）构造判断矩阵及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检验
层次分析法的计算需要构建一个n×n模糊判断矩阵A。
2.评价过程与结果
（1）构建层次分析结构
其中，跨国经营程度研究的完备程度方面，研究内容的综合性，即要求既能反映局部的、当前的和单项的特征，又能反映全面的、长远的特征。研究体系的层次性，即指标体系应根据评价需要和功能的不同层次将指标分类，从而使指标体系结构清晰，便于应用。研究方法的科学性，即是否采用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研究过程的可行性，即指标体系的数据是可以搜集和分析到的，统计口径与统计系列是可以比较的，指标选取和指标体系设计过程中应考虑可比性、可测性和量化的可能性。研究结果的引导性，即研究指标除了评价功能外，还应能引导各个层面在实施过程中易被忽略的方面、构成瓶颈的方面以及具有优势的方面，从而确定突破重点和深化相关方面。
（2）构建判断矩阵、一致性检验及层次单排序
①对于判断矩阵A-B
③判断矩阵C-D
按照研究内容与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的相关度、结合度和研究方法的综合性，以及该方法对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研究的可行性，采用方根法计算步骤所确定的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测量研究的权重分布，分别对研究内容和完备程度所对应的全部指标进行层次单排序和层次总排序，得相关结果如表3、表4所示。
（3）层次总排序
依次沿递阶层次结构自上而下逐层计算，计算出最底层因素（D）随相对于最高层因素（总目标A）的相对重要性或相对优劣的排序值。运用总排序计算公式
对B-C、C-D进行层次总排序，计算过程和结果如表5、表6所示。
标注在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测量研究的层次分析结构，如图2所示。
四、研究结论
1.鲁桐的国际化蛛网模型（
鲁桐的国际化蛛网模型在层次总排序中位居首位，完备程度总排序中位居第1位，研究内容排序中位居第3位。该模型可以测量不同产业、不同投资动机的跨国经营活动，是目前适用性最广泛的测量模型。从层次单排序研究结果来看，该模型充分考虑了进入方式、组织结构、人力资源管理、财务管理等指标，摒弃了苏利文的五经济指标模型用个别综合指标衡量的不足，从多个不同侧面丰富了跨国经营程度研究的内容。对每一侧面从若干个决定因素进行分析和赋值，研究体系具有较强的层次性；在企业调查基础上进行理论研究，研究方法较为科学；指标选取和指标体系设计过程中考虑可比性、可测性和量化的可能性；并对跨国经营进行了数量化的结构性分析，通过综合分析和横向比较，使得其研究结果具有较强的引导性。
然而，该模型指标体系的选取却存在着一定的遗憾。如没有考虑到跨国经营目标市场选择和产品研发的重要性。另外，在总体比较企业间国际化程度时，该模型指标体系构建的前提是各指标对跨国经营程度测量来说是同等重要的，与实际发展情况有较大出入，从而使得该模型的应用价值受到一定程度的质疑。
2.杜江的标准多边形测度模型（
层次总排序中位居第2位的是杜江的标准多边形测度模型，其在研究内容总排序中位居第1位，在完备程度总排序中位居第3位。该测度模型结合一般企业国际化衡量方法和旅游企业的特性，运用客观衡量法和主观衡量法对旅行社、饭店进行测量，是目前仅有的针对旅游企业跨国经营衡量的模型。从层次单排序研究结果来看，该测度模型充分考虑了旅游企业跨国经营中的目标市场、进入方式、网络分散指数、人力资源及财务管理等，并分解为相应的二级指标来测算，具有很强的客观性，研究内容具有较强的综合性，研究体系的结构较为清晰，研究方法科学；研究结果不仅可以直观描绘国际化经营的总体状况，还可以评价旅游企业其不同变量的各自状态并分析其原因，具有较强的引导性。
然而，实际应用该测度模型的指标体系时，虽然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但统计口径与当前统计系列的可比性较低，数据的获取具有一定的难度，且指标选取和指标体系设计过程中的可比性、可测性和量化的可能性有待进一步考虑。另外，对兼有旅行社业务和饭店业务的旅游企业集团，或者旅行社业务和饭店业务不易区分清晰的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程度进行衡量和比较研究时，该测度模型的运用有一定难度。
3.梁镇的综合模糊评价模型
梁镇的综合模糊评价模型在层次总排序中位居第3位，在研究内容排序中位居第2位，在完备程度总排序中位居第四位。该模型将国际化发展的五个阶段与分值相对应，并采用统一的评价标准来综合评价企业的国际化程度，是目前研究方法最具有优势的评价模型。通过对企业九个指标的评分和赋值，尤其是网络分散指数、产品研发能力等指标的选取和测算，使得其研究内容比较全面，指标体系结构比较清晰，研究方法较为科学，研究指标除了评价功能外，能引导各个层面在实施过程中易被忽略的方面、构成瓶颈的方面以及具有优势的方面，从而确定突破重点和深化相关方面。
然而，该评价模型在实际应用过程中的可推广性受到一定的质疑。由于其评价体系中各指标的选取，都是针对企业的国际化程度的最前沿，这使得大部分采用该模型的评分结果都过于苛刻，相差无几的评分结果大大降低了评价的效度和信度。
综上所述，各种测量模型的研究内容和完备程度方面，对于测量旅游企业的跨国经营程度都有较大的借鉴意义，然而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与此同时，随着经济和技术的发展，以及旅游企业跨国经营的特点，这就需要建立新的模型以衡量旅游企业的跨国经营程度。新模型在指标选取、指标体系构建、可行性与可比性等研究内容和完备程度方面，都应有所提高。
注释：
① 转引自：鲁桐．企业国际化阶段、测量方法及案例研究[J].世界经济，2000,(3):13.
② 由于篇幅限制，关于指标的选择方法，参见本课题后续研究论文。
【参考文献】
[1]World Tourism Organization : Tourism Market Trends, 2004 Edition-Area and the Pacific[R]. 2005 : 11-19,83 - 86.
[2]魏小安，刘赵平．中国旅游产业发展报告[EB/OL](2008.9.10)[2009.2.27].http://philosophy.cass.cn/org/zxin/whzxin/lbs/lvyou.htm.
[3]中国国家旅游局．2007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EB/OL].(2008.9.10)[2009.2.27].http://www.cnta.gov.cn/html/2008-9/
[4]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550号旅行社条例[EB/OL].(2009.2.20)[2009.2.27].http://www.gov.cn/gongbao/content/2009/content_1249999.htm.
[5]朱易兰．旅行社跨国经营模式研究——国际著名旅行社跨国经营实践及其启示[D].北京：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2006.
[6]杜江．中国旅游企业经营的国际化——理论、模式与现实选择[M].北京：旅游教育出版社，2006.1－11，55－77.
[7]小林规威（日）著，陈多友译．日本企业的海外经营之道：全球化·现地化·实态[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8.242，245，264，272.
[8]Sullivan, Daniel: Measuring the Degree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a Firm [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 1994,25(2) : 325 - 342.
[9]梁镇，刘书瀚．国际企业管理工程研究[M].北京：中国铁道出版社，2006.635－638.
[10]鲁桐．企业国际化阶段、测量方法及案例研究[J].世界经济，2000,(3):9－18.^
【原文出处】《旅游学刊》(京)2009年10期第63～68页
【作者简介】谢春山，朱易兰，罗光华，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谢春山（1966－），男，满族，辽宁绥中人，副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东北师范大学区域经济学博士生，研究方向：旅游文化与旅游产业；朱易兰（1980－），女，汉族，讲师，研究方向：旅游企业管理；罗光华（1975－），女，讲师，研究方向：旅游规划与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