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港：保险集团如何构建科学的资本经营战略(5月10日)

    保险集团资本经营的内涵
    鉴于金融市场的复杂多变，金融集团需经常性全面评估自身所面临的风险，以此为基础在各个业务单元间进行资本配置，在此基础上对资本投入进行绩效评估，并计算整个集团所需的经济资本。如果经综合评估，发现所需的经济资本与自有资本存在较大的差距，一般有两种处理方法：（1）从外部筹集新的资本，以增加可用资本的绝对额；（2）调整自身的业务结构，主要是增加业务的内涵价值，剥离那些内涵价值不高的资产，以减轻其对资本的压力，从而增加可用资本的相对额。
    由此可以看出，对于业务多元化的保险集团来说，资本经营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它涉及到风险评估与管理、绩效评价、资本配置等。具体来说，一个完善的资本经营系统至少包括以下子系统：（1）资本经营的风险管理系统；（2）先进的资本配置系统；（3）完善的绩效评价体系；（4）持续的资本补充机制。
    对于集团化过程中的保险公司而言，资本经营是实现资本增值和股东价值最大化的内在要求，是提高集团核心能力，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客观选择，更重要的是，资本经营为保险集团提供了高效率的战略管理框架，在资本经营框架下，集团可以评价各种业务对资本投资的吸引力，调整各种业务的投资量，控制实际资本运用量，监控资本回报，并在实际绩效严重偏离期望值时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
    资本经营战略的制定是关系到保险集团能否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市场环境中生存并不断壮大的重大问题。但是，对于我国的保险业来说，资本经营是一个缺乏研究的领域，在实践中，各保险公司的经营管理尚处于粗放式阶段，绝大多数的保险公司仍在追求保费收入最大化，会计利润最大化，对风险及资本回报的认识不够全面。
    随着我国金融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保险集团的综合经营问题日益成为研究的热点。在综合经营背景下，保险集团面临的风险因素将更为复杂多变，构建科学的资本经营战略已迫在眉睫。本文着眼于微观视角，探讨综合经营背景下，保险集团的资本经营问题。
    （一）树立经济资本意识，建立经济资本框架
    资本是一家金融机构赖以生存的基础，是一种成本很高的稀缺性资源，这也必然要求集团的管理部门从早期单纯对业务发生损失和获取收益的管理逐渐过渡到对资本的有效管理，改变过去主要依靠主观判断对风险导致的预期损失与非预期损失进行管理的现状，有效地控制风险总量的扩张，合理地进行资产准备与资本准备计提，促进管理方式和业务增长方式的转变。ING认为中国保险业应该考虑逐步采用最新的基于市场价值的经济资本管理模型，并为此作出长远及有计划的转型。经济资本框架的宗旨在于“以资本的多寡确定资产规模的大小，以资本的价值取向决定资产结构的组合”。通过这种模式，保险业可以更加准确地衡量并管理各种风险，反映出潜在的债务，设定最低的资本要求。
    （二）建立完善的风险管理系统
    在综合经营背景下，保险集团的业务较之以往得到了极大的丰富，相应的，风险也更为复杂多变。除了传统的负债风险（包括人寿风险、经验风险和巨灾风险）外，资产风险（包括信用风险和市场风险）以及操作风险（包括业务风险和事件风险）对集团经营管理的影响也越来越大。由于风险的分布特征差异很大，这就给集团的风险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与目前的业务集中于保险业务相对应的是，我国的保险公司目前的风险管理架构总体上仍属于传统形式，这种形式相对简单，目前来看效果也是不错的，但是，随着中长期战略规划的不断推进，传统的风险管理架构显然无法适应业务逐步多元化的金融控股集团，故逐步建立功能矩阵形式的风险管理架构应当摆上议事日程上来。在功能矩阵式风险管理架构下，金融机构能够较准确地估算风险暴露状况，进行积极的风险管理，并有效地执行资本配置程序。完善全方位的风险管理流程，实现业务发展和风险管理的同步：逐步做到按产品、地区、业务、主线来识别风险；全面收集、筛选集团的业务和管理数据，运用当前风险管理技术，对风险进行客观度量；从管理的角度，将风险划分为可控和不可控两大类，并确定相应的产品、地区、业务、主线的风险管理授权；分支机构须在授权范围内，对信用、市场、操作等风险进行控制。
    业务数据是风险评估及管理的基础。风险管理模型通过对真实数据的分析能够对集团所处环境的风险因素予以全面而系统的揭示，以便于资本的有效管理。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整合各子公司及其分公司的数据资源成为可能。信息处理中心为风险管理的定量分析准备了条件，不断完善集团的信息处理中心，尽快收集、整理分散在各部门、各机构的历史数据，实现全行业务数据和管理信息在物理和逻辑上的同步集中，建立起综合的数据库。数据整合不仅提升了整个集团的风险管理质量，同时，公司领导可以通过科学的、强有力的信息技术支撑体系，对公司业务、财务信息进行实时分析与综合，如从综合数据信息资源获取经营决策指标，从客户信息分析营销策略，从而做出战略决策。
    （三）研发科学的资本配置技术
    国外关于保险公司资本配置技术的研究和实践已有多年的历史，并形成了大量的成果。抽象掉各种方法的技术细节，保险公司的资本配置方法主要有监管性风险资本、资本资产定价模型、VaR方法、偿付力卖权以及边际资本配置法。在目前的保险事务中，VaR方法的使用范围最广，但是其缺陷在于没有考虑业务的多元化效应，从而虚增了集团的保险需求，降低了资本回报率，边际资本配置法克服了这一缺陷，考虑了范围经济，但是过于理论化，对数据的要求过于严格，故这一方法在事务操作中仅处于探索阶段。
    就目前来说，我国关于保险公司资本配置的研究仍处于较为低级的阶段，实践中，监管当局关于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的规定也显得较为粗糙，并且缺乏坚实的理论依据；而保险公司内部由于缺乏有效的理论指导，在资本配置方面也显得较为盲目，基本围绕着监管当局的监管资本要求进行。随着我国保险市场的不断完善，如何将国外的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引入到我国保险公司的资本经营当中来，是摆在各保险公司面前的一个重大课题。
    （四）建立合理的绩效考核机制
    长期以来，各金融机构普遍采用的股本收益率(ROE)和资产收益率(ROA)等指标来衡量业务的盈利能力，如果不考虑风险的因素，这两项指标已经可以满足最直观的绩效评估需求。但是，从金融机构的角度而言，获利主要来源是依靠风险的承担，所以金融机构运用资本以创造获利的同时，也面临着亏损的风险，这意味着绩效评估指标必须加入风险因素的考虑，才能正确反应经营绩效的优劣。风险调整的业绩（RAPM），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一问题。国际间常用的RAPM指标有风险调整后资本报酬率RAROC)、股东附加价值(SVA)等等。
    运用RAROC进行业绩评价的核心问题是确定业务的损失分布函数，根据损失分布函数可以得出该业务所需的经济资本，并以此估算该业务的风险调整的资本回报RAROC。如何确定业务的资本成本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问题，一般有两种处理方式。
    1、最简单的处理方式是所有业务通用整个集团的股权资本成本。股权资本成本是所有资本来源的加权平均成本，此外，还需要根据未分配的集团的费用的发生程度进行调整。例如，假设集团发生的未分配的费用税后等价于资本的1.5％，则需加入到以上所计算的加权平均成本（RAROC*）中。
    2、分别采用不同业务的股权资本成本。如果以整个集团股权资本成本为统一的标准，那么高风险的业务容易受到青睐。假设公司面临两个投资机会，项目A是一高风险项目，每期能给公司带来300元的收益，其所需的经济资本为1500元，其RAROC为20％，项目所需资本来源于创投基金，要求的资本成本为25％；项目B位低风险项目，每期能给公司带来150元的盈利，所需经济资本为1200元，其RAROC为12.5％，项目所需资本来源与普通股发行，其成本为10％；集团的平均资本成本为16.25％。
    （五）建立多元化的资本持续补充机制
    多元化的资本补充机制是保险集团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要前提。能否综合运用各种资本补充方式，并且以最低的成本获取所需的资本，是关系到集团发展战略能否顺利实现的重大问题。显然，仅仅依靠自身的积累是无法支持集团的战略规划的。建立多元化的资本持续补充机制是我国保险公司普遍面临的重大课题。
    1、建立资本生成机制。增强资本实力，丰富资本结构是构建多元化的资本持续补充机制的直接目的。一方面，提高自身的经营管理水平，增强企业大额盈利能力，制定合理的盈余分配制度，提高集团的内源融资能力；另一方面，拓展外源融资渠道，对于我国的优质保险公司来说，上市融资是首要的工作，股票融资的规模和质量是其它融资方式所无法比拟的。
    2、建立资本组合机制，合理资本构成，增强资本实力。所谓资本组合机制，是指资本构成中既包括核心资本，也应当包括附属资本。目前，我国的保险公司资本结构相对简单，突出反映在资本构成以核心资本为主，缺乏附属资本的有效补充。对于一家金融机构来说，重估储备、优先股、可转债、次级债务工具等可以计入附属资本，对核心资本形成必要的补充。除了已上市并公开发行新股的少数几家保险公司，我国大多数的保险公司尚不能充分利用资本市场进行融资，故在资本构成中，都是清一色的股权资本，附属资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就目前来说，发行可转债和次级长期债券是两种不错的选择。
    （1）发行可转债。可转债兼有债务和股本两种性质。如果投资者转股行权，则持有人成为股东，反映在资产负债表上，债务减少，相应增加了资本额。即便投资者不行权，可转债的成本也比一般性债权的成本低廉。所以，对于太保来说，由于尚未上市，通过发行可转债的方式来增加附属资本不失为一种选择。
    （2）发行次级债。它包括普通的、无担保的、初次锁定期限最少为5年期以上的次级债权资本工具和不许回购的优先股。这种债券与混合资本工具不同，通常不用于分担保险公司经营损失。
    3、优化资产结构，减轻内涵价值不高的业务对资本的压力。除了拓展多元化的资本补充渠道以增加资本的绝对值外，还应通过优化自身的业务结构，压缩内含价值不高的业务。此类业务往往风险大，需要更多的经济资本予以支持。在资本水平有限的情况下，调整业务结构，提高RAROC也是增强资本实力的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