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与美国贸易政策的调适逻辑

    【内容提要】2016年以来，美国贸易政策愈加复杂，特朗普政府既迎合民粹主义运动转向保护主义，以缓解国内受经济全球化冲击的群体的不满，又推动与欧盟和日本的新国际经济规则谈判，服务跨国资本全球扩张的需要。对此，全球价值链的关联作用、要素流动的调节功能和国际地位变化等分析视角并不能充分解释这一看似矛盾的政策变化。作为一种资本积累模式，全球价值链使得资本的选择空间扩大，劳动力市场调整的滞后性增强，从而调节着美国内部资本—劳动要素的竞争优势。资本和劳动要素拥有者分别凭借结构性权力和社会运动，围绕贸易政策的取向展开竞争，使得美国贸易政策的调适逻辑集中表现为服务资本利益与应对社会反向运动之间的平衡。这一逻辑体现在1961—1986年美国有选择的贸易自由化、1986—2015年推动资本自由流动和国际投资保护的政策以及2016年的民粹主义和保护主义等阶段。与单纯的权力或经济利益分析相比，资本—劳动要素竞争框架不仅有助于系统认识美国贸易政策转向的政治过程，还有利于认识20世纪60年代以来它随经济全球化而出现的动态变化。
    关键词：全球价值链；美国贸易政策；贸易保护主义；结构性权力；民粹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