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伟：海南自贸试验区差异化建设初探(3月4日)

    《海南日报》消息，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40年来，中国先后通过设立经济特区和特殊经济功能区以及国家级新区等，作为我国区域发展模式和吸引外资与发展外向型经济的载体与平台。我国新时期的自贸试验区建设，是在实践中探索符合中国国情和法律框架下的一种对外开放模式和手段。
    海南是唯一包括农村和农业建设的自贸试验区，其面临的区域发展不平衡、经济发展水平不高、“三农”问题突出、实体产业薄弱等问题，与国内其他11个自贸试验区有着较大的差异性。这决定了海南自贸试验区建设不能简单地模仿、照搬其他自贸区经验，而是要通过分步走和渐进式推进，在实践中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符合海南发展定位的改革办法。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赋予海南经济特区改革开放新的使命，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重大国家战略，对构建我国改革开放新格局将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作为我国第12个自贸试验区，海南既要借鉴其他11个自贸试验区的成功经验，又要深刻认识自身与他们的差异性所在，大胆试、大胆闯、自主改，努力成为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新标杆，形成更高层次改革开放新格局。
    国际自贸区与我国自贸试验区异同
    在国际范围内，虽然FTZ（Free Trade Zone）和WTO规定的FTA（Free Trade Area）都被翻译为自由贸易区，但二者的含义却大不相同。FTZ一般是指在一个国家或地区内部设立的，置于海关监管之外的特殊经济区域。按照1984年联合国举行的贸发会议的定义，自贸区是货物或者商品进出无须通过海关的区域；按照1992年世界银行的定义，自贸区是区别于国内的，为了生产或者转移出口产品而单独隔离出来的一个区域，该区域内企业可以享受最大限度的贸易自由和监管自由。1999年，国际海关合作理事会修正版《京都公约》将自贸区范围扩大到包括自由港和自贸区：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境外领土，在该领土内进出的各种货物或商品免征进口税，并且不受惯常的海关制度的监管。由上不难看出，自贸区、自贸港首先属于一种“国家主权行为”，由国家统一立法或国家最高当局直接确立其区域性质、基本政策框架、宏观管理模式等。另外，自贸港通常被视为自贸区中自由度较高的一种形式和“升级版”，自贸区与自贸港二者有着相互衔接的内在机制。目前，全球有130多个自贸港和2000多个与自贸港有相似内涵和功能的自贸区。
    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40年来，中国先后通过设立经济特区和特殊经济功能区（如经济技术开发区、高新技术开发区、海关特殊监管区）以及国家级新区等，作为我国区域发展模式和吸引外资与发展外向型经济的载体与平台。因此，我国自贸试验区建设是在实践中探索符合中国国情和法律框架下的一种对外开放模式和手段。中国自贸试验区（FTZ），一般指在境内关外设立的，以优惠税收和海关特殊监管政策为主要手段，以贸易自由化、便利化为主要目的的多功能经济性特区。2013年9月，我国建立首个自贸试验区——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之后分别于2015年4月建立了广东、天津、福建3个自贸试验区，2017年3月建立了辽宁、浙江、河南、湖北、重庆、四川和陕西7个自贸试验区。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郑重宣布，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贸试验区，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至此，我国自贸试验区形成从沿海到内陆、从北到南和“1+3+7+1”的开放新“雁阵”，并构成东中西协调、陆海统筹的发展格局。
    我国自贸试验区的定位与特色
    我国自贸试验区的地理位置、资源禀赋等各不相同，具有自己的鲜明特点。因此，国家赋予各个自贸试验区的战略定位也各有侧重。
    上海自贸试验区以发展国际贸易、金融服务、航运服务、专业服务、高端制造为重点。天津自贸试验区则挂钩京津冀协同发展，重点发展现代服务业、高端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广东自贸试验区定位于建设成为粤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要枢纽和全国新一轮改革开放先行地。福建自贸试验区要充分发挥优势，建设深化两岸经济合作的示范区，打造面向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开放合作的新高地。浙江自贸试验区的定位是成为东部地区重要海上开放门户示范区、国际大宗商品贸易自由化先导区和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资源配置基地。辽宁自贸试验区则着力打造提升东北老工业基地发展整体竞争力和对外开放水平的新引擎。湖北自贸试验区要努力成为中部有序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技术产业集聚区、全面改革开放试验田和内陆对外开放新高地。河南自贸试验区要加快建设贯通南北、连接东西的现代立体交通体系和现代物流体系，努力成为服务于“一带一路”建设的现代综合交通枢纽、全面改革开放试验田和内陆开放型经济示范区。重庆自贸试验区要发挥重庆战略支点和连接点重要作用，加大西部地区门户城市开放力度，建设成为“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互联互通重要枢纽、西部大开发战略重要支点。四川自贸试验区要立足内陆、承东启西，建设西部门户城市开发开放引领区、内陆开放战略支撑带先导区、国际开放通道枢纽区、内陆开放型经济新高地、内陆与沿海沿边沿江协同开放示范区。陕西自贸试验区须加大西部地区门户城市开放力度，建设成为全面改革开放试验田、内陆型改革开放新高地、“一带一路”经济合作和人文交流重要支点。
    通过对比不难发现，除海南外的11个自贸试验区都有一个共同点，即一般是以经济特区、经济开发区、高新技术园区、海关特殊监管区以及国家级新区等各类产业集聚区为基础设立的，可以说是核心产业区的“升级版”。一方面，这些自贸试验区内往往聚集并代表着该区域最具生产能力和创新能力的企业和产业，是该区域经济增长最强和产业能力最高的集合体；另一方面，这些自贸试验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代表着中国目前对外开放较高的能力和水平。
    海南自贸试验区差异化建设路径
    建设海南自贸试验区和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亲自宣布的重大国家战略。与国内11个自贸试验区最大的不同在于，海南自贸试验区要发挥全岛试点的整体优势，为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分步骤、分阶段建立自由贸易港政策体系打好坚实基础。其战略定位是围绕建设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试验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和国家重大战略服务保障区，建设成为我国面向太平洋和印度洋的重要对外开放门户。
    此外，海南是唯一包括农村和农业建设的自贸试验区，其面临的区域发展不平衡、经济发展水平不高、“三农”问题突出、实体产业薄弱等问题，与国内其他11个自贸试验区有着较大的差异性。这决定了海南自贸试验区建设不能简单地模仿、照搬其他地方经验，而是要通过分步走和渐进式推进，在实践中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符合海南发展定位的改革办法。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海南自贸试验区的建设起点。海南现在还是经济欠发达地区，2017年海南人均收入仍然低于全国人均水平，相当于福建省的75%、广东省的68%、浙江省的54%。因此，中央12号文件明确了海南自贸试验区建设的第一步，是在2020年与全国同步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确保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
    以人民为中心是海南自贸试验区建设的根本立场。海南究竟为谁改革？习近平总书记“4?13”重要讲话已经给出答案，“海南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让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人民”。推进海南自贸试验区建设，要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让海南人民成为自贸试验区建设的重要力量。
    以制度创新为核心推进海南自贸试验区建设。我国推进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主要目的是打造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和制度创新的新高地，通过转变政府职能，创新体制机制，进行风险和压力测试，为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探索新路径，积累新经验。海南应尽快结合自身特点，通过系统的制度创新，加快推进各项改革举措落地。大胆试、大胆闯、自主改，加快形成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和公平统一高效的市场环境。
    补齐海南主导产业短板。海南未来产业是什么？习近平总书记在“4?13”重要讲话中明确指出，要以发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围绕种业、医疗、教育、体育、电信、互联网、文化、维修、金融、航运等重点领域，深化现代农业、高新技术产业、现代服务业对外开放，推动服务贸易加快发展，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推进航运逐步开放。海南要注重“道”和“术”的有效结合，在实践中探索适合海南区域经济发展的细分行业，并把这些细分行业做强做优。
    强化政策保障和法治保障。“1+N”政策体系已经初步形成，“省抓落实”和“海南方案”（每项创新举措）需要制定一系列符合海南省情且具有可操作性的行政法规和地方性法规，配合自贸区、自贸港建设的各项改革，让海南各界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魄去尝试和探索。要充分利用特区立法权，凡涉及调整现行法律或行政法规的，提请全国人大或国务院统一授权后实施。（载《海南日报》2019年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