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变动对中国外贸顺差的影响——基于CGE模型的模拟分析（下）

    分析企业所得税调整的影响，需要对长短期进行区分。在短期内，税负降低，企业的税后利润就会增加。如果税后利润的处理方式是分配给股东，这就会转化为个人收入和消费的增加，从而减少顺差。如果增加的税后利润用于投资，同样会增加GDP和产品需求，也会增加进口和减少顺差。而从长期来看，企业所得税降低最终将形成企业成本降低和竞争能力的增强，这显然又会增加顺差。这两个方面的作用孰强孰弱，没有CGE模型的模拟将是难以回答的问题。
    从模拟结果中可以看到，企业所得税的下降促使出口下降了5.628×10－9，使进口增长了0.01%，使顺差减少了0.03%。结合其他税种变化情况的影响，可以考虑增加企业所得税弥补因其他税种财政收入的减少造成的财政赤字。另外，从模拟结果中可以看到，如果将企业所得税增加10%，进出口都有轻微增长，外贸余额增加了0.2%。因此，从修正外贸巨额顺差的角度来讲，增加企业所得税而降低增值税、营业税和个人所得税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2.模拟结果的稳健性检验
    CGE模型中大部分参数是通过校准法标定的，需要检验在参数偏离取值点的情况下变量是否稳健。表2列出了模拟结果的变动情况，其中的“EX＋（1）”表示所有弹性系数增加5%的情况下的模拟结果；“NE＋（2）”则表示所有弹性系数减少5%的情况下的模拟结果；IM和NE分别表示进口和净出口，与EX指标具有相类似的含义。从模拟结果中可以看到，弹性系数变化并未影响本文结论。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1.结论
    在增值税下降10%的情况下，外贸顺差减少了15%。其中，对纺织品和服装鞋帽业两个产业的影响最为显著，因为它们是中国出口优势集中的部门。营业税平均税率下降10%会使外贸顺差减少4.5%。营业税因为占税收总额比重较小，且营业税的影响行业不是中国出口集中的行业，因而其影响小于增值税。但是同样对外贸余额产生了负向影响。个人所得税下降10%会带来外贸顺差减少17%。个人所得税下降对中国外贸余额的影响最为显著，因为该税收的归宿清晰、影响明确。个人所得税的下降会显著增加中国居民的购买能力和进口需求，从而提高中国的进口。企业所得税下降10%会带来外贸顺差减少0.034%；增加10%会带来外贸顺差增加0.221%。企业所得税变动对外贸余额影响很小。
    2.政策建议
    （1）降低增值税。所谓降低增值税，重点在于降低制造业的增值税税负水平。事实上，可以通过“营改增”扩大增值税的覆盖面，扩展增值税的纳税人并增加税基。另外一个思路就是将增值税由生产型向消费型转变。在中国的部分地区已经开始试点扩大增值税进项税额的抵扣范围。这不仅可以降低企业偏重的税收负担，还能够减少外贸顺差，同时促进国内外的经济平衡。
    （2）降低营业税。当前中国税收制度中存在货物与劳务税收政策不统一的问题。如在建筑安装领域是征营业税的，而在其上游的钢厂、水泥厂则是征收增值税，中间出现了断层，因而需要把增值税扩大到生产性服务业领域，以解决货物与劳务税收政策不统一的问题，进一步促进服务业的发展。在此过程中，可以规范营业税的征税，以降低企业的实际营业税负担。
    （3）降低个人所得税。为适当减轻个人的税收负担和缩小法定标准与实际费用的差距，应进一步提高工资薪金所得费用扣除标准。另外，需要减少税率档次，降低边际税率，可考虑将目前的工资薪金所得九级超额累进税率缩小为五级，将最高边际税率降低到35%，从而进一步提高中高收入阶层的可支配收入，以促进相关的消费。通过提高个税起征点、降低劳动收入税率和增加工资等多项政策选择，可以较快地提高劳动者的收入，尤其是可以快速提高低收入阶层的可支配收入，尽快扭转劳动收入占GDP份额下降的趋势。
    （4）结构性增加企业所得税。前面提出的建议都是减税，这会给财政预算带来巨大的压力。而实际上企业所得税是一个可以充分利用的税种，可以考虑结构性地提高企业所得税。中国各类企业的税收负担是不均衡的，垄断性的大型企业综合税负较低，而竞争激烈的中小企业则税收负担较高；另外，有学者发现国有企业综合税负较低，而民营企业综合税负较高，针对这种不均衡的税负状况，应考虑对综合税负较低的企业征收较高的税负。因此，增加企业所得税的实质是提高税赋征收的规范程度，保障企业的合法权益，降低中小企业的纳税成本。另外，从模拟结果中可以看到，如果将企业所得税增加10%，进出口都有轻微增长，外贸余额增加了0.2%。由此可见，从修正外贸巨额顺差的角度来讲，增加企业所得税而降低增值税、营业税和个人所得税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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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战岐林（1981—），男，辽宁铁岭人，温州大学城市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与税收； 李正旺（1980一），男，湖北武汉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武汉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财政政策、公共财政； 曾小慧（1982一），女，四川乐山人，温州大学城市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财政与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