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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内容摘要：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澳门便提出经济应“适度多元化”的思路，但至今仍未得到有效的推进。本文认为，澳门的经济“适度多元化”应建立在大珠三角经济一体化的基础上，以“区域锲入”和“产业融合”为基本定向，科学地推进彰显型、共建型和平台型三个不同层面产业的建设。
关键词：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大珠江三角洲，一体化
一、推进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主要障碍
博彩业“一业独大”是制约澳门经济稳健可持续发展的一个约束性因素。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学术界便提出澳门经济应“适度多元化”的思路。自回归以来，澳门便开始致力于推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发展，但10多年过去了，博彩业“一业独大”的局面不但没有得到扭转，反而还进一步地强化了。澳门博彩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在1999和2004年分别是25.1%及29.3%，到2010年已大幅提升至52.2%。学术界对此做出了相关的分析，认为主要原因有两：一是作为澳门优势产业的博彩业对其它行业的“挤出效应”，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有效推进。二是对经济“适度多元化”中的“适度”两字的定位过于宽乏，也是妨碍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发展的主要因素。虽然，学术界清楚作为微型经济体的澳门，单一发展及“小而全”均不是选项。对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定位过于宽泛，使各界在讨论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时，自觉不自觉会陷入的误区：认为澳门作为内地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及世界华商联系的服务平台，转口贸易、航空、海运、物流、金融、管理咨询等众多行业的发展潜力将愈来愈大；同样，与博彩业密切关联的会展业自然也有辉煌的前景。这样一来，澳门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发展上，“适度”二字便自觉不自觉地成为仅掛在嘴上的“虚词”，在实际操作中自然有向“过度”滑行的倾向，无法有效保证澳门经济在“适度多元化”方向上发展。事实上，转口贸易、航空、海运、物流、金融、管理咨询等产业在大珠江三角洲，特别是其中的香港、广州及深圳等城市已有相当高的发展水平和规模。澳门在这方面的发展既没大张旗鼓的必要，也会遭遇周边“产业围避”的“谷地困境”约束。此外，本人认为，作为微型经济体，要推动经济的“适度多元化”发展，本来应该致力于加强区域合作，以最大程度地借助并利用周边地区的资源，突破本地资源稀缺对自身多元化发展的约束。但是，澳门当局并没有在这方面做出相应的努力。澳门在开展区域合作时未能以“适度多元化”作着力点，才是制约其经济“适度多元化”最为关键性的障碍。
从历年澳门特首发表的施政报告看，虽然，早在回归之后的第二年，澳门当局便提出了本地经济“适度多元化”的基本思路。但是，对如何通过区域合作推动经济“适度多元化”，一直未成有可行的策略①。如何厚铧在2000年3月29日第一份施政报告中就提出了“固本培元、稳健发展”的施政方针及“以旅游博彩业为龙头、以服务业为主体，带动其他行业协调发展”的产业政策；2001年相对明确地提出拟通过博彩业的发展带动其他相关的周边行业，如酒店业及会展业等，同时为其他产业的发展提供新的资源；2003年只将其定向为“提升龙头产业，稳定传统产业，扶持新兴行业”；2007年又进一步具体定位为：博彩旅游业；澳门较具条件发展的会展、贸易、物流、金融、管理咨询、与居民生活和城市环境相关的其他行业；以及适合澳门发展的制造业这三个层次，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推动经济“适度多元化”发展。直到2008年，才开始重视区域合作在推进经济“适度多元化”的作用，提出要促进会展业、物流业、旅游业与大珠江三角洲的合作，并通过合作促进相关产业的发展。由此可见，澳门当局对经济“适度多元化”一直是希望寄托于运用内部资源来实现，未能将其建立在区域合作的基础上，因而导致其出台的相应政策针对性不强，最终更导致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失败。
二、建立以大珠三角经济一体化为基础的经济“适度多元化”发展模式
(一)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基本模式
离开大珠三角去孤立地去讨论澳门经济发展的定向、何为“适度化”，以及多元化应朝产业的垂直多元化或横向多元化迈进等问题，均会将澳门的经济“适度多元化”引向发展误区。澳门经济发展存在着典型的微型经济体所具有的空间、人力以至总体资源稀缺的约束性因素及产业难以自成体系的特点，要求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必须从可以有效突破这一约束性因素的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经济一体化的基础上，对“适度”两字进行系统地研判、设定和推进。
以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经济一体化为基础，推进澳门经济的“适度多元化”，其基本模式应该以“区域锲入”和“产业融合”为基本定向。
1.区域锲入。是指澳门经济的“适度多元化”应充分考虑澳门和香港同样既是一个独立的关税区，又与内地实施“一国两制”的体制的特点，使其在推进与珠三角及香港的区域一体化时，存在着制度及政策等多个层面的障碍。应通过硬件和软件环境的建设，着力于从多个角度消除澳门与内地及香港地区在区域联系方面的障碍，以促进澳门的产业与经济能完全融入大珠江三角洲地区，高效地接受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的辐射。
2.产业融合。区域经济学认为，经济一体化必定是以产业一体化为前提，大珠江三角洲区域产业一体化，要求珠港澳三地产业必须按共同的发展目标及各自互补优势的特点，建立起各具特色互为补充及相互支持的产业，以促使珠港澳地区形成以产业协作、经贸互促和金融推动为主题的优势互补的区域经济合作体系。因此，本“产业融合”是指澳门的产业选择及产业运行，必须完全立足于珠港澳经济一体化这一基本环境之中，使之成为区域产业体系中的一员。
依仗地缘、人缘及史缘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珠港澳三地便启动了经济合作进程。在经历过“有限要素互补性合作”的发展阶段之后，于90年代中期起，又进一步转向以“全面要素互补性合作”，以及产业互补性合作的发展阶段。目前，珠港澳三地的经济联系与合作极为紧密，已形成了唇齿相依、共存共荣的格局，并初步走向一体化。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粤港澳三地的经济总量已达9532亿美元，以区域比例计算居全国第一位。在未来，经济全球化和世界区域一体化仍将是世界经济格局发展的基本方向和主潮流，而粤港澳更紧密合作关系的发展及珠港澳经济一体化既符合这一发展要求，又可以促使珠港澳三地通过更好地相互整合资源及开展合理分工，提高区域整体竞争力。这反映出珠港澳经济合作，推进经济以“区域锲入”和“产业融合”为基本定向的“适度多元化”模式，既具较好的基础，又有进一步发展优化的潜力。
(二)基于经济“适度多元化”的产业发展思路
顺应珠港澳产业一体化的发展趋向，澳门推进以“区域锲入”和“产业融合”为基本定向的“适度多元化”模式时，其产业发展必须界定清晰，并对彰显型产业、共建型产业和平台型产业这三个不同层面的产业进行对症下药的建设。
1.彰显型产业。即若干区域专业化部门在区域经济中起最为重要作用(主宰作用)，并能引领整个区域经济发展的区域主导性专业化产业，它是在一定时期中各种条件的综合条件影响下，以区域优势为基础而发展起来的具一定规模及显著的区际意义的产业，也是区域产业发展的核心。目前，澳门博彩业的利润水平大大高于拉斯维加斯。澳门的赌枱利润率比美国高8.5倍，澳门赌场纯利润率达到19%，而后者只有3.9%。可见，在澳门众多的产业部门中，博彩业便是彰显型产业，即区域主导性专业化产业。由于地理位置和客源吸引力的作用，部分亚洲国家近年纷纷开放博彩业，澳门博彩业面临一定程度的竞争是难以避免的。虽然，作为澳门具比较优势的博彩业，其扎根于澳门的历史悠久、发展基础好，且进一步发展的配套条件较为完善，其“东方赌城”地位已不是其周边任何地区能随便震憾得了的。不过，面对周边地区众多新“赌城”来势汹汹的勃兴，澳门也不应掉以轻心。而应该通过不断创新以进一步擦亮这一“品牌”，使其作为澳门经济发展重要支柱及彰显性产业的地位能更具可持续性。
2.共建型产业。指作为博彩业重要的辅助性产业和拓展性产业的旅游观光业和会展业等一般性区域专业化产业部门。虽然，澳门的旅游观光业和会展业自回归以来一直得以重视且现已形成一定基础。但是，这些产业也是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的重要产业，一方面是它们在这一区域内各城市均得到重视且目前已奠定了较好的发展基础；另一方面，大珠江三角洲地区内各城市也都意识到只有在大珠江三角洲地区开展相互合作，才能有效地整合资源，并作为一个整体进入国际市场和区际市场，以提升其核心竞争力。因而近些年来，各城市均在着力于促进旅游观光业和会展业的合作。为此，澳门要做大做强旅游观光业和会展业，就必须站在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的整体发展的层面上，与其共同确定整体发展目标，并围绕这一目标开展合理的分工与合作，即通过共建的方式推动这些产业的发展。澳门制造业也可以利用横琴新区的建设机遇，利用自身的市场机制、渠道、信息等资源和内地战略性新兴产业政策及科技资源，进行共建发展。
3.平台型产业。指一区域本身没有明显的发展优势，为满足整体经济发展对其服务的较高规模及水平给予支撑的要求，通过建设较为完善的运营和发展平台便可以引入，并使其在本地开展优质运营的产业。金融服务业、航运业、大物流、信息服务等产业对于澳门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但大珠江三角洲地区中的香港、广州和深圳等城市(特别是其中的香港)分别作为国际性及区域性金融、物流、贸易服务中心，这些产业有着较高的发展水平，而且它们均具有较强的对外(包括境外或周边地区)辐射能力。在大珠江三角洲这样的区域环境中，澳门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依靠自身的力量及资源去发展这类产业。如澳门的航运本来就难有作为，需通过周边的交通资源实现与客源市场的衔接。资源约束、对多元支撑乏力，就连其集客枢纽也在港穗深等地。相反，澳门完全可以着力于优化投资环境的建设，并通过制定相关的政策措施，吸引这类产业到澳门发展，并为其发展提供相应的优质服务。
三、推进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策略的基本对策
从区域经济学看，大珠江三角洲经济一体化的基本含义应包括基础设施一体化、经济运行机制一体化和产业一体化等多个方面。其中，基础设施一体化可为三地之间的商品、服务、信息等要素的自由流动提供硬环境；经济运行机制一体化是三地之间高效配置资源的软环境，而产业一体化则是要求珠港澳三地产业能按共同的发展目标及各自互补优势的特点，建立起各具特色、互为补充及相互支持的产业，以促使珠港澳地区形成以产业协作、经贸互促和金融推动为主题的优势互补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合作体系。为此，澳门推进经济以“区域锲入”和“产业融合”为基本定向的“适度多元化”模式，必须采取如下措施：
(一)从融入大珠江三角洲入手对澳门经济进行整体规划
以前，澳门的经济发展战略研究虽然也注意到以大珠江三角洲作基本背景，但这一思路基本上仅是将珠三角作为一个重要的外部合作对象而已。确立了以“区域锲入”和“产业融合”为基本定向的经济“适度多元化”模式之后，显然我们可以看到，澳门的发展战略及发展定位研究，必须将自身当成大珠江三角洲地区中的重要一员，只有从大珠江三角洲地区产业体系中去认识澳门、定位澳门，才能为澳门经济的“适度多元化”及稳健发展寻求到良方。为此，澳门应该尽快着手从融入大珠江三角洲地区入手，对澳门经济进行整体规划，为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提供基本定向和相应的发展安排。
(二)科学规划澳门博彩业
考虑到澳门作为一个微型经济体，其土地、劳动力等资源具稀缺性的特点，任由博彩业过快发展及无序发展，除可能会使其自身超负荷发展之外，同时还会因其与其它有助于“适度多元化”发展的产业争夺资源，限制它们的良性发展。为此，制定符合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发展的博彩业规划，以合理确定其发展规模、发展结构、发展质量及其与其它相关产业的关系等，使其作为澳门彰显型产业的发展能够纳入可持续发展的轨道，并通过自身的发展，更为有效地带动其它相关产业的健康发展。
(三)加快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的经济一体化进程
充分利用CEPA及《粤澳合作框架协议》的政策优势，促进澳门与广东及香港的紧密合作，以推动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优化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基础环境。具体措施：一是加快大珠江三角洲地区基础设施及经济运行机制的一体化建设，使澳门能更好地利用香港、广州和深圳等发达的服务业，以及国内外空海航运枢纽和陆路客运枢纽的网络资源，为当地的博彩业、旅游观光业和会展业拓展市场、集散客流及提供优质的金融等服务。二是以横琴新区建设为契机，与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其它区域在开展合理分工的基础上，探索并发展、共建旅游观光业、会展服务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等。三是制定并出台相关优惠政策措施，以有效地吸引大珠江三角洲地区，特别是香港高水平的金融、信息、贸易、物流等企业到澳门设点经营，以充实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重要基本内容，并高效地推动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进程。此外，巩固及优化澳门与欧盟、东盟与葡语国家等的合作水平，也是澳门通过加强与大珠江三角洲地区合作，促进本地共建性产业及引入性产业发展的基本保证。
注释：
①澳门特区行政长官2000—2012财政年度《施政报告》。
作者简介：杨英，暨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学、港澳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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