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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现代休闲研究起步于19世纪末期，已经走过了100多年的发展历程。这个过程基本可以二战为界分为前后两个阶段，每个阶段的发展又都与北美社会的休闲进步相同步。在这个过程中，北美休闲组织机构逐步形成了较为合理的体系，休闲专著、期刊大量出现，休闲教育、休闲研究逐步走向成熟。21世纪初期，北美休闲研究将继续把重点放在旅游休闲、健康休闲等方面，同时，也将越来越多地呈现出国际化的趋势。
【关键词】北美/休闲/研究
1引言
从19世纪末期到21世纪初期，北美休闲研究已经走过了100多年的发展历程。近年来，中国内地对北美休闲研究显示出浓厚的兴趣，其标志在于2000年《休闲研究译丛》的面市。接着，马惠娣、刘耳发表了“西方休闲学研究述评”[1]，其中大量篇幅涉及北美休闲研究；2004年、2008年，宋瑞、张建分别在《旅游学刊》发表《国内外休闲研究扫描》[2]、《国际休闲研究动向与我国休闲研究主要命题刍议》[3]，也部分涉及北美休闲研究概况。此外，还有一些休闲学术论著也论及、或引用北美休闲的研究成果[4－5]。不过，迄今为止，对北美休闲研究最详细的介绍还是杰弗瑞·戈比2008年发表的《北美休闲研究的发展：对中国的影响》[6]一文。这篇文章从多个角度对北美休闲研究给予概要性分析，使国内学术界对北美休闲研究进程有了不少直观的了解。以上文章所缺的是：对北美休闲研究阶段的划分，政府和非政府休闲组织、休闲教育和休闲学术期刊概况，休闲研究的学术回顾，北美休闲研究的不足和趋势等。本文则重点探讨这些问题，试图对北美休闲研究进行总体回顾与展望，弥补国内对北美休闲研究认识的缺憾。
2北美休闲研究的阶段
在《休闲研究译丛·编者的话》里，马惠娣介绍说：“美国是一个高度发达的现代国家，对休闲理论的研究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最早的一篇学术论文甚至可以追溯到1811年。”[7]戈比则谈到，“娱乐与公园管理源自19世纪后期工业化和城市化时期各种旨在塑造和改革娱乐的公众活动……目的在于帮助穷人、儿童、老人、残疾人以及农民，改善他们的健康、教育、社会调节和生活机会。”[6]但一般认为，现代意义上的北美休闲研究开始于100多年以前，其标志是1899年凡勃伦出版的《有闲阶级论》[8]。本书记载了19世纪后期富裕的“有闲阶级”的娱乐社会生活，直到今天还被认为是一本休闲经典专著。此后，到21世纪初期，北美学者对休闲研究阶段的划分有基本相似的看法。
比较传统和简单的划分方法，是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界，把北美休闲研究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绝大多数休闲研究学者持这种观点①。在此基础上，也有更细化的分段方法。加里·克罗斯把20世纪以来美国的休闲社会运动和休闲研究历史划分为二战以前、二战至70年代和70年代以后3个阶段[9]；罗尔夫·梅尔森则从休闲社会学角度间接提出了北美休闲研究阶段的划分标准，与加里·克罗斯基本吻合[10]。2000年，理查德·克罗斯在其《休闲：在变化中的美国》[11]一书中认为，美国真正的休闲运动应该从二战以后开始；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美国休闲研究进展迅速，大量的学术专著面世；80年代是休闲运动和休闲研究都出现转折的时期；90年代以后美国休闲研究则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加拿大亚伯塔大学的托马斯·伯顿和埃德加·杰克逊也曾撰文认为，北美的现代休闲研究应从1899年凡勃伦的《有闲阶级论》开始；二战以后，大量的学术专著开始出现，与此相伴随的则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北美休闲学术期刊；90年代以后，北美休闲研究进入新的时期[12]。
实际上，休闲研究与休闲运动都是与经济、社会的发展同步的。20世纪初期，正处在快速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的北美面临逐渐增多的城市穷人、儿童、老人、残疾人以及农民的问题，休闲被作为改善这些人健康、教育和生活机会的一种手段。二战以后至20世纪90年代，随着经济的大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休闲时间的增加，社会对休闲的需求迅速膨胀，国家和地方政府开始投入大量资金用于国家公园、城市公园和其他休闲资源的开发、休闲设施的提供等[11]，休闲研究也进入大发展时期。90年代以后，北美社会已完全进入了福利化社会阶段，社会产品丰富，技术领先，交通发达，休闲已经成为普遍的社会行为，休闲研究也走向成熟。而且，这一时期，休闲学者也开始反思先前的休闲理论成果，逐渐拓宽学术视野，并开始了频繁的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
当然，也有一些北美学者不提倡从时间角度来划分休闲研究的阶段。戈比就主张从研究的内容而不是重大历史事件的视角来看待休闲。在《北美休闲研究的发展：对中国的影响》一文中，他更多地认为北美休闲研究是从最早关注“休闲社会学”、“休闲经济学”等，而后涉及公园、娱乐、旅游等实证休闲研究，并最终走向“休闲社会／心理学”研究的一个过程[6]。
3二战以前的休闲研究
凡勃伦在《有闲阶级论》中，描述了19世纪后期富裕的“有闲阶级”的“炫耀性消费”及其娱乐生活。在那个时期，休闲仍被看作是一种特殊阶层的专利[8]。20世纪初期，北美大量的农村人口进入城市，成为工厂的工人，工作与休息的关系开始被广泛地关注[19]。就连工厂主也认识到，“休闲对于整天从事重复性、低技术含量、穿梭于工厂的机器之间的工人的单调乏味的工作来说，是一种额外的补偿。”[13]在这种背景下，工人的工作时间逐渐被缩短，他们也可以有闲暇上教堂，或与家人一起度周末[9]。
为了满足城市社会对休闲生活的需求，地方和联邦政府开始行动起来。1902年，将近800个美国城市组织了自己的公园管理系统；1916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国家公园服务部”正式建立，负责管理全国的国家公园和纪念馆；1927年，有将近1700座城市建立了自己的公园管理系统，下辖的公园总面积达到了250000英亩[14]。
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除了一直关注工作与休闲的关系、休闲与传统的伦理观念的冲突等问题外，有不少成果反映在对居民休闲、娱乐时间及其利用的调研、测量方面。比如：1918－1920的克里夫兰娱乐调研、1925的布法罗娱乐调研等。1933－1934年，纽约市组织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居民休闲时间利用调研。调研的结果认为，工作时间的缩短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对居民逐渐增长的需求必须加以认真对待[15]。与此同时，儿童、青少年的休闲问题也逐渐受到社会的关注；城市老人的问题、无业流动人口的问题等也逐渐引起政府的重视。一些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开始从开辟公园、提供娱乐设施方面考虑工人的逐渐增长的休闲需要。
从文献角度来说，二战以前比较突出的休闲研究成果包括：柯蒂斯的《游戏运动及其意义》[16]，伦德伯格、喀马罗福斯基和麦克纳尼《休闲：对郊区的研究》[17]，诺伊迈耶的《休闲与娱乐：社会学视角的研究》[18]，弗罗姆《逃避自由》[19]，以及卡滕的《休闲的威胁》[20]。等。柯蒂斯在《游戏运动及其意义》中讨论了游戏与社会文化之间的关系问题，指出它对人的发展及社会进步的意义；《休闲：对郊区的研究》则选取了二战以前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纽约一个郊区为背景，在对广泛收集的数据进行定性研究和一些定量分析之后，对休闲制约及其对社会的影响进行了评价；《休闲与娱乐：社会学视角的研究》从社会学角度对休闲进行阐释，认为对普通大众而言，休闲是史无前例的，是正在走向人类的全新事情，它标志着一种新的生活形态的产生；弗罗姆的《逃避自由》则从哲学层面上讨论了约束与自由的问题，他认为，人类发展的过程就是不断地从自然的、人为的各种约束中找到自由的过程；《休闲的威胁》则用大量篇幅阐述了休闲对传统价值观念所产生的威胁。
实际上，直到二战以后大众休闲的观念被普遍接受以前，北美休闲学术界和整个社会对休闲及其存在价值就一直在不停地争论着，而休闲研究自身的理论弱点也是这场争论一直存在的原因之一。这种弱点主要来源于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传统的对于工作和勤劳等美德的崇尚，使大部分学者一直把休闲看做是危险的行为。甚至有人认为，对文化和现代文明而言，休闲是一个问题而不是一种资源[20]。这种观点一直阻碍着休闲成为普通人的权利被社会广泛接受。第二，在一些学者看来，休闲学研究面临的困境不仅来自外部社会，也来自于自身。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休闲被简单地、武断地看做是依附于经济、权力、声誉等重要社会系统的微不足道的组成部分；另一方面，在使用“休闲”及其相关词汇“游戏”和“娱乐”时，往往还存在着概念上的矛盾和模棱两可的状况[21]。被认为是北美休闲社会学之父的杜马泽第耶也认为：“许多关于休闲的概念，比如自由时间、休息、游戏、消遣、娱乐、爱好、自己动手等，既彼此包含，又互相叠加，存在于一个模糊不清的系统中……所以，我们始终面对一个需要解开和澄清的思想矛盾”[22]。
所以，二战以前的北美休闲研究除了花费大量的精力厘清欧洲传统的工作—休闲价值观外，主要仍是在休闲的基本概念及其经济、社会意义等方面展开讨论。其他相关的研究还涉及休闲的历史、休闲的理想、休闲市场、休闲文化、大众娱乐、休闲教育等。
4二战以后的休闲研究
4.1休闲组织与期刊
二战以后，北美公园和娱乐发展进入快速推进时期。各种政府和非政府组织、期刊大量涌现，休闲教育也获得长足进步，为休闲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55年，拉斯维加斯迪斯尼乐园开园，标志着美国第一个主题公园的诞生；1958年，美国联邦政府成立了“户外娱乐资源审察委员会（ORRRC）”；1962年，美国联邦政府又设立“户外娱乐部”，以对国民娱乐提供持续的协调、资助、管理与服务；1978年，联邦政府又以“国家公园与娱乐行动”的名义斥资12亿美元用于城市和国家公园建设。到20世纪90年代，“全美50个州和加拿大各省都进行过不少与休闲直接相关的活动。每个州都设有以户外娱乐为首要责任的专门机构。另外，处理青年、老年、教育、资源保护区、规划和其他事务的州政府机构也常常向其用户提供娱乐服务”[7]。因此，时至今日，无论在寸土寸金的纽约曼哈顿，还是在休闲小镇宾夕法尼亚州的斯泰德考利奇，都随处可见面积和数量不等的城市社区公园。
与此同时，许多非政府组织的休闲学会（协会）和一批休闲学术期刊也逐步出现。1965年，在国家娱乐协会的基础上，美国娱乐与公园协会正式诞生；1980年，美国公园与娱乐管理学会和休闲科学研究院成立；1984年，美国疗养性娱乐协会成立。在加拿大，1981年也成立了国家休闲研究协会。至此，健全的休闲与娱乐学会（协会）组织机构网络正式形成。
北美的休闲教育在二战以后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北美从小学到大学的课程中都渗透了休闲教育的内容，而高等教育的发展尤其迅速。截至2008年，在美国，设有娱乐、公园以及休闲（或相关）专业的大学（学院）有335所，其中126所招收硕士研究生、20所招收博士研究生；在加拿大，以上三项的数据则分别是：26、8和2[14]。
与此同时，十几种主要的休闲学术刊物先后出现。按照创刊时间先后，这些期刊主要包括：美国的《治疗性娱乐杂志》（1967年创刊）；《休闲研究杂志》（1969年创刊）；《休闲科学》（1977年创刊）；《公园与娱乐管理杂志》（1982年创刊）；加拿大的主要休闲学术期刊《休闲研究》、《世界休闲》也先后问世。
目前，美国国家娱乐与公园协会已成为北美最大、最重要的非政府休闲组织。另外，美国休闲科学研究院自成立之始，就是一个代表北美休闲研究最高水平的一流学者组织。国内第一套《休闲研究译丛》的作者托马斯·古德尔、杰弗瑞·戈比、约翰·凯利、卡拉·亨德森、戴博拉·拜尔列席基、苏珊·萧等都是其主要成员。2006年，马惠娣被选举为美国休闲科学研究院成员，这是进入美国休闲研究高端领域的第一位中国学者，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位中国学者[23]。
4.2休闲研究概况
关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前北美休闲社会学研究的成果，以刊登在1969年《休闲研究杂志》创刊号上罗尔夫·梅尔森的文章“美国的休闲社会学：介绍和参考文献”的介绍最详细。文章从社会学角度专门论述了1945－1965年美国休闲研究的成果，涉及的主要专著和论文达到229项[10]。1972年，梅尔森又对全球范围内休闲社会学研究的学术成果进行过一次统计，其中第一个部分是美国的成果。后来，美国又有一些关于休闲研究学术研究进展的成果问世，比如赫伦的《休闲文献》[24]介绍了1992年以前的美国休闲研究的主要文献，是梅尔森工作的继续。他通过对多达283种参考文献的考察证实，三种增长最迅速的休闲研究方向分别是：旅游、体育与健康。其实，这也直接反映出，随着美国社会的高度发达，包括各种节假日在内的休闲时间的增加，人们了解外部世界的欲望更加强烈了，旅行、旅游已成为人们生活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同时，通过体育锻炼和其他方式获得健康，也逐渐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追求。
1983年和1989年，美国学者巴奇还对两个主要休闲期刊《休闲研究杂志》和《休闲科学》所刊登的文章进行了分析。他发现，休闲研究已经逐渐从二战初期的注重社会学、经济学的休闲社会学研究，转向诸如森林、娱乐和公园管理等应用性研究，商业性娱乐与市场研究的成果也有不少的增加[25，26]。
从一些主要的休闲专著方面也可以更清晰地看出这个研究的轨迹。这个时期影响比较大的专著如：布赖特比尔和迈耶的《娱乐》[27]、德欧和菲茨杰拉德的《美国公园和娱乐简史》[28]、拉诺比和梅尔森的《大众休闲》[29]、梅尔和珀根的《休闲及其应用》[30]、布赖特比尔的《挑战休闲》[31]与《人与休闲》[32]、凯普兰的《美国的休闲——社会调查》[33]与《休闲：理论和政策》[34]、麦克坎尼尔的《旅游者：休闲阶层的新理论》[35]、戈比与帕克的《休闲研究与休闲服务》[36]、戈比的《娱乐、公园与休闲服务：基础、组织与管理》[37]、布赖恩的《广义户外活动中的冲突》[38]、克兰兹的《公园设计政治学—美国杜市公园史》[39]等，都主要涉及了公园、娱乐、旅游等应用休闲的内容。而纽林格的《休闲心理学》[40]、依索—阿霍拉的《休闲与娱乐的社会心理学》[41]、奇克森特米哈伊的《畅：最佳体验的心理学》[42]、曼内尔和克莱伯的《休闲社会心理学》[43]等休闲社会心理学的研究成果也在当时学术界广为流传。
在涉及休闲思想史、休闲发展史、休闲教育、女性休闲、综合性休闲研究等方面，古德尔和戈比的《人类思想史中的休闲》、克罗斯的《1600年以来的休闲社会史》[9]、希弗斯和德莱尔的《休闲的故事》[44]、芒蒂的《休闲教育：理论和实践》[45]、亨德森的《女性休闲：女性主义的视角》、戈比的《你生命中的休闲》、戈比的《21世纪的休闲与休闲服务》、凯利的《走向自由—休闲社会学新论》与《休闲》[46]等也都具有重要的学术影响。
另外，从1960年开始，“户外娱乐资源审察委员会”开始进行全国娱乐调查，以评估美国的户外娱乐参与。自1960年以来，美国共进行过6次全国娱乐调查，其中1999－2000年由联邦政府所进行的娱乐与环境全国调查的覆盖面最广、规模也最大[6]。此外，关于美国时间预算的研究还有1965年、1975年、1985年、1995年的4次全国性调查，以及1965和1985年杰克逊市关于时间预算的辅助性调查[47]。在对美国休闲资源进行广泛调查的基础上，1962年，“户外娱乐资源审察委员会”出版了资料丰富的《美国的户外娱乐》；以此为基础，1973年，西彻蒂发表了《预测美国未来的娱乐》。在关于时间预算的诸多成果中，1997年由罗宾逊和戈比合作出版的《美国人时间利用的社会学调查与方法》[48]在北美休闲研究领域具有里程碑式的影响。
到了21世纪初期，北美休闲学术界除了继续对公园、娱乐、旅游等研究领域拓展和深化外，也更加关注休闲与健康的关系、休闲文化的影响，以及休闲研究的国际化趋势，并逐步加强了休闲研究与教育的国际交流。
这一时期比较有分量的专著包括：杰克逊的《休闲制约》[49]、杰克逊和伯顿的《认识休闲与娱乐：回顾过去和展望未来》[50]与《休闲研究：21世纪的前景》[51]、维尔的《休闲与旅游政策和规划》[52]、韦伊梅尔和马塞厄斯的《旅游与休闲产业》[53]、戈比的《走向21世纪中叶的休闲与休闲服务》[54]与《你生命中的休闲：新视野》[55]、克罗斯的《休闲：在变化中的美国》[11]、弗雷辛格和凯利的《21世纪的休闲：现实的问题》[56]等。这些著作的共同特点在于总结过去、预测未来。比如，在杰克逊和伯顿主编的两本著作《认识休闲与娱乐：回顾过去和展望未来》、《休闲研究：21世纪的前景》中，前一本书是对北美休闲研究历史的回顾和展望；后一本书则是40多位来自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的知名休闲学者的研究成果的合集，其中大部分作者都是休闲科学研究院成员。这本书至今还是北美休闲学术史中具有经典意义的作品，是休闲专业研究生的必读教科书。维尔的《休闲与旅游政策和规划》、韦伊梅尔和马塞厄斯的《旅游与休闲产业》则从政策、规划，以及产业角度论述了休闲与旅游在政府、社会层面上的重要意义。戈比的《走向21世纪中叶的休闲与休闲服务》、《你生命中的休闲：新视野》是《21世纪的休闲与休闲服务》、《你生命中的休闲》的深化与拓展；克罗斯的《休闲：在变化中的美国》、弗雷辛格和凯利的《21世纪的休闲：现实的问题》用了大量篇幅对美国休闲发展历史进行回顾，同时，又对美国休闲发展的未来进行了科学的预测与评价。
5北美休闲研究的不足与趋势
5.1不足
在二战以前，北美休闲研究的不足主要表现在：（1）休闲的概念被曲解，甚至怀疑其存在价值；（2）只是在西方（欧洲和北美）的背景下研究休闲，当研究非西方社会的休闲问题时，往往使用西方意义上的概念；（3）休闲和娱乐被看做是一种可以培养的业余爱好或体育活动，所以，这一时期的许多成果往往发表在与体育相关的杂志上；（4）早期的休闲研究往往被看做是扩大的社区研究的一部分，其社会价值和意义没有被充分认识。
20世纪50年代以后，随着研究范畴的逐步拓展，关于休闲的概念、学科体系、研究方法等逐步取得相对一致的看法，加上休闲教育大规模扩张，休闲研究逐步走向成熟。但在社会学／心理学研究方法的普遍运用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一是个体取向与群体动机。大量的学术成果建立在对休闲满意度、休闲态度、休闲制约、休闲利益的个体测量的基础上，而忽视了新出现的群体属性。群体被看做是个体的简单集合，群体属性被看做是个体属性的总和或平均。二是过分依赖社会心理学和标准的社会科学模式。认为所有人类的行为都是社会交往的结果，而且生物和遗传因素对人类的思想和行为没有什么影响。三是虽然关注了文化环境对休闲的影响，但一般都把种族、人种和语言等作为文化的代表，而缺乏真正的人种学（民族学）的分析。所以，研究的结果往往只是这种研究的近似的解释，而不是最终的答案[57]。四是北美学者虽然认识到西方文化中的个体主义与东方文化中集体主义的区别，但对东方集体主义背景下休闲的研究还处于较肤浅的认识阶段[58－60]。
同时，由于休闲研究比较重视理论方法，而公园、娱乐与旅游业研究往往采取实证手段，所以，在北美休闲研究领域，曾经出现了部分休闲学者主张把休闲研究从公园、娱乐与旅游业研究中分离出来的偏颇看法，但最终并没有得到学界的认同[61]。
5.2趋势
关于北美休闲研究的趋势，很多学者都做了相关的预测，其中戈比[6]、沈杰明[62]与奇克等的观点最具有代表性。综合起来，可以总结为：
第一，在研究课题和方向上，将把旅游业、休闲与健康、休闲与老龄化、休闲与环境保护、休闲与文化多样性（包括跨文化研究）、作为休闲的体育运动、休闲与社会公平、休闲与性别等作为研究的重点。第二，关于未来什么学科将对休闲研究产生重要影响方面，依次应为：健康、社会学／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经济学、信息技术等。第三，关于大学课堂将要重点关注的内容，戈比、沈杰明、奇克几乎都认为是旅游业、与健康相关的问题、户外娱乐、老龄化等。第四，在研究方法上，总体趋势表现为：标准的社会科学模式的衰落；实证主义将在休闲研究中继续运用；后现代主义研究的扩张；作为可变视角的休闲生物学的出现（可能与健康研究相关）；通过人类学研究对休闲概念的再定位；越来越成熟的跨文化比较休闲研究等。
随着越来越多的不同文化背景的学者加入休闲研究，休闲研究的世界意义将更加明显。
注释：
① 2008年秋季，在笔者参与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娱乐、公园与旅游管理系研究生课程“休闲研究基础”中，加里·奇克（Garry Chick）教授进一步阐明了这一时间划分方法。以下关于加里·奇克的观点也来源于他的课堂讲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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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旅游学刊》(京)2009年10期第87～92页
【作者简介】程遂营，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旅游系，河南 开封 475001
程遂营（1965－），男，河南舞阳人，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休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