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色温泉旅游产品多样化研究（上）

    摘要：水质是决定温泉疗效的重要因素，向温泉添加入浴剂会促使水质发生根本性改变。通过改变温泉原色以获得丰富的产品类型，但同时也丧失了温泉的客观真实性。文章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考，即坚持温泉泉质或不改变温泉原色为前提条件的产品多样化问题。基于实践经验，文章提出遗产、温泉池、水物理、健康、人性及情景等6个维度，并以日本温泉考察为案例，验证了本研究的可信度与可行性。
    关键词：原色温泉，旅游产品，多样化
    一、提出问题
    社会加速发展，但人类在某些方面却在固守。自古至今，相信温泉泉质医疗效果的人群依然庞大，但随着现代化的进程，温泉符号的消费市场也在增长，旅游者来到温泉地或许只是为了感受汤热及温泉氛围。经营者向温泉水中添加入浴剂，主要是为了改变温泉颜色，由此丰富产品类型，给予旅游者包括视觉在内的各种体验，但同时也遭到文化保守者对温泉客观真实的质疑[1]。静心而论，谁都不愿意享用被改动的温泉，但事实上，多数旅游者也并不深究温泉泉质包括哪些方面。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坚持了温泉的原汤性[2]，是不是就不能够研发出很多类型的旅游产品？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坚持温泉原色的同时，还能够实现旅游产品的多样化。途径如下：
    第一，通过打井获得的新温泉即地热温泉，可以不必通过改变温泉颜色来做到产品的花样翻新，还有其他办法实现产品的多样化，以改变目前市场认同度不高的不利状况。第二，许多传统的历史温泉地正面临着资源枯竭的威胁，与其通过添加入浴剂来变相增汤(这也在某种程度上隐瞒了事实真相)，不如通过研发，将传统的粗放利用改为创新性的精致使用，从根本上保持温泉的真实性。
    二、研究思路
    随着旅游以介入形式越来越强地渗透到目的地活动之中，如何保持客观真实，成为一个十分凝重的话题。由于旅游者滞留的时间较为短暂，实际上并不需要温泉资源展现出完全客观真实的面貌。要完全理解异地的客观真实，旅游者需要在目的地做长时间停留，甚至要转换为旅居者或是当地居民的角色才行。那样的话，就与旅游的暂时性相悖。大部分旅游者在旅游地逗留期间往往要求感受、体验客观真实，甚至希望目的地能够提供超过其“消化能力”的真实。当然，具有较强现代意识的部分旅游者，也许并不在乎温泉资源是否完全真实。如此，无论从需求还是供给上，形成了目前旅游产品总体上处于真实与非真实的交织状态。传统的温泉真实在很多情况下都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何为真实、何为不真实一直是学者们关心的话题。客观真实或曰客体真实，以及后来添加的存在性真实、构建真实与后现代真实等[3]，为深入辨识何为旅游真实及扩大真实范畴提供了帮助，但迄今难见从旅游产品研发角度讨论温泉真实的文章[4]。应该讲，MacCannell关于旅游真实性的前后台理论具有产品研发意义[5]。
    本文认为，旅游者对真实的需求既受控于价值观，也受其在目的地滞留时间较短的影响。希望不错过体验真实的机会，但同时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即便遇到真实也没有时间充分理解。其实，我们可以创新性地诠释真实需求，让旅游者在有限时间内保证适度真实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体验旅游产品。事实上，诸多原本的真实在现代化进程中已所剩不多，已经没有那么多可供旅游者体验的内容。为此，提供与旅游者实际参与深度吻合的多样性产品，就成为了我们考虑问题的关键。深度体验必然让体验的项目减少，多体验项目必然让体验的深度有限，当真实成为一种稀缺资源之时，就不能再随意浪费那种稀缺。将真实存在转换为适度真实的产品，一种真实可以通过精心设计表现为多种形式，甚至可能加速旅游者在短时间里对真实的理解。真实并非一定就是指本真，超过需求的过量提供真实，未必就是旅游所追求的真实，旅游真实可以发展、转意、延异，甚至是只能意会。
    在语言世界里追求绝对真实，而在行为上追求适度真实，这种矛盾导致了温泉旅游产品在研发上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坚持温泉客观真实之根本，而对非根本的各个方面做有意义地改变及创新。本质不变，形式可以多样甚至多变，那个本质可被认为是温泉水质。其实，旅游者十分看重温泉泉质的真实性，经营者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选择做出尽可能小的让步。前提条件小幅退让后，应该全力进行创新性研发，尽可能用足微小让步所带来的机会，而不应该通过如溃败般的大幅度让步，获取轻而易举的多样性产品。
    研发不足会导致许多温泉产品缺少文化底蕴。例如，直接向温泉里加入咖啡或牛奶，实际上已经把温泉改变为另外一种不同的产品。即便是改动温泉泉质，也要区分有保持原色和改变颜色两种形式，前者适合文化保守的消费群体，这部分旅游者不喜欢以裸眼便可发现泉质改变了，后者适合现代时尚的消费群体，这部分旅游者喜欢可以调动情绪的色彩变化，本文不对后者展开讨论。
    三、基于保持原色的温泉产品维度的研究
    (一)温泉涌出形式分类
    温泉是指地下涌出且是天然形成的热矿水，也包括以水为主的热蒸汽，一般要求水温高于25℃，水中含有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并达到相应的标准。随着钻探技术的提高及温泉旅游的发展，许多原本没有温泉的地方陆续通过钻探打出了热水井，我们将通过钻探技术获得的热水井称为地热温泉，而将自然从通道涌出地面的温泉称为天然温泉。在天然温泉中，一些经过人类历代利用且已在周边形成有规模聚落的多被称为历史温泉，而相对偏远、人类较少利用的天然温泉则可称为自然温泉(野汤)。在地热温泉中，有些温泉可以自涌而有些不能自涌，那些不能自涌的温泉需要通过动力汲取热水，因而地热温泉又可进一步分为自涌温泉和动力温泉两类。同样，有些历史温泉在经过多年利用后已失去自涌现象，因而历史温泉也可以进一步分为动力温泉与自涌温泉两类(图1)。
    
     图1  温泉涌出形式分类
    除自然温泉外，其他类型的温泉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问题，其中以地热温泉最为严重。与当下许多不能自涌的温泉相比，泉源天然自涌对发展旅游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但需要进行适度规模的物质建设，并且那种建设不可粗糙和只为求大。地热温泉的历史较短，泉质或许没有很高的治疗效果，或者没有时间形成知名度，此种情形下经营者很容易想到向温泉里添加各种入浴剂，通过颜色变化和水滑度等来吸引旅游者，但这种产品的丰富过程过于迅速，机理同质，无非就是替换入浴剂，这让温泉泉质的真实性急剧下降。
    (二)基于温泉产品维度的理论研究
    迄今，关于旅游真实性的研究以综述文章居多[6]，基本都属于关于类型与机理的梳理性研究，鲜有文献讨论真实性演化过程中的产品研发问题。非根本属性的某种“损失”，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市场效果及文化增值[7]，那也是一个很好的研发机会。彭兆荣教授也认为，中国文化具有务实性，忽视了思想的外在形式与形态[8]。形式与可见的操作过程有关，形态也可理解为在结果上可做物理上的类比，实则暗示了坚持根本条件下的产品维度的研发方向，既要保持我们习惯了的对意义和功能的关注，更要学习我们以往不擅长的技术过程。
    基于经验主义及实证观点，并融入对文化创新[9]、可持续发展的思考[10]，结合产业融合发展趋势所得到的启发[11]，笔者认为可将遗产、温泉池、人性、水物理、健康、情景等，作为丰富温泉产品的研发维度，其前提是不改变温泉泉质。如此关注产品维度的意义也在于，将学者较早对加温、加水、加入浴剂等非真温泉做法的否定性关注[12]，转而引向更多地进行坚持根本的创造性研究，实际上这些创造正在形成庞大的准真实、次真实、亚真实集合，其正是产品研发难得的凭借，也很吻合魏小安教授提出创造未来文化遗产语境。
    笔者曾进行过温泉产品分类研究，当时主要遵循由小到大的尺度变化线索。洗浴者行为、水性状态、浴场氛围及洗浴背景的考虑[13]，虽然与本研究在内容上有所重叠，但当时并未进入维度意识状态。由尺度变化到坚持根本的产品维度，实乃遵循研究要有实用性的一种推进性考虑[14]，也是由线性思维向非线性思考转向的一种尝试(图2)。本质由内藏到外显，圆形的周延设想被改为由诸方面的围成并进而内移，诸方面甚至被压缩成多边核，周延最终以本质做替代。
    （作者系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教授、日本千叶大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