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尚进:正确认识金融改革开放创新发展的辩证关系

    创办于2008年的陆家嘴论坛至今已成功举办9届。像往届一样，今年的陆家嘴论坛紧扣当今世界经济发展的脉搏，顺应我国经济金融发展的趋势，就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设定议题。此次论坛的主题是“全球视野下的金融改革与稳健发展”，分论坛议题则涉及到扩大开放、加强监管、加快创新、促进发展等关键词。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发表了题为“中国经济的对外开放：从制造业扩展到服务业”的主旨演讲，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的有关高层领导分别就各自监管的领域发表了演讲。纵观本届论坛的探讨交流情况，深化金融改革、扩大金融开放、加快金融创新、促进稳健发展，既是最热门的话题，也是各方达成的共识。
    如果我们把眼光放长一些、放宽一些，可以说，自改革开放以来，坚持改革、开放、创新、发展，既是我国金融业发展的方针和路径，又是我国金融业发展的历史经验，还是国际金融业走出困境的有益借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金融改革、开放、创新和发展这四者之间是内在统一的辩证关系，遵循了金融发展的客观规律。
    金融改革是对传统的金融制度、体制、机制和习惯做法等进行的改变或革新。金融改革产生强大的动力，推动金融业发展。从这种意义上说，金融改革是手段，金融发展是目标，手段与目标相一致。
    金融开放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内开放，即原来只能由国有金融资本从事的领域或活动向民营资本开放，这就需要改革既有的金融体制机制；另一方面是对外开放，即国内金融领域或业务向境外资本开放的过程，这就需要改变国内的金融政策法规，改革不适应的体制机制。从这种意义上说，金融开放就是金融改革，二者都会释放出发展的动力。
    金融创新是对不适应投资者、金融消费者需要的传统或现行的金融产品、服务、交易方式方法等进行改造、创新和颠覆，产生新机构、新市场、新业态、新产品、新服务、新技术、新方法等，最终带来金融规模的扩大、金融结构的改善和金融机构盈利能力的增强。从这种意义上说，金融创新的过程就是金融改革的过程，二者都会促进金融的发展。
    由此可见，金融改革、开放、创新与发展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是手段与目标内在统一的有机整体，即金融改革、开放、创新是手段或方式，金融发展是目标或宗旨。所有的金融改革、开放和创新活动或过程，都是为了最终促进金融发展，满足投资者和消费者的需求。
    党的十八大以来的5年，是我国深化金融改革、金融业砥砺奋进的5年，在党中央和国务院的正确领导下，我国金融改革不断深化、金融开放不断扩大、金融创新不断持续，促使我国金融体系、金融市场、金融监管和调控体系日益完善，金融机构实力大大增强，我国已成为重要的世界金融大国。
    在我国经济金融进入新常态，并已经深刻地融入全球化进程的历史背景下，对于如何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深度参与和助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我们需要有更宽更高的全球视野、更长远的历史考量、更宏伟的逻辑思维，坚定不移地深化金融改革，扩大金融开放，加快金融创新，促进金融持续安全稳健发展。
    前一段时间，在金融去杠杆的要求下，各金融监管部门实施强监管新政，一些金融乱象、风险加速暴露，少数机构和市场人士认为，应放缓金融改革开放和金融创新。这种认识有失偏颇。我国金融业发展的历史经验表明，改革、开放和创新是金融业发展的动力，如果放缓改革、停滞不前，只会加重问题、矛盾或积累风险。因此，我们不能因为出现了一些金融乱象、金融风险，就动摇或停滞所必须进行的改革、开放和创新。其实，相对于我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客观需要而言，当前金融改革不是过快，而是相对滞后；金融开放的大门不是开得过大，而是相对太小；金融创新的步伐不是过快，而是过慢。因此，在加强金融监管、治理金融乱象的同时，我们要坚持深化金融改革，扩大金融开放，加快金融创新，防范金融风险，促进金融安全稳健发展。
    开放促进改革，开放带来动力。正如周小川所分析的那样，国内外的实践表明，金融服务业是竞争性服务业，金融对外开放，促进了金融业发展壮大。过去我国金融业受益于对外开放，将来还要进一步扩大开放。有市场人士提出，“等成长壮大了再开放、再参与国际竞争”，这类观点也有片面性。各国经验都表明，保护易导致懒惰、财务软约束、寻租等问题，反而使竞争力削弱，损害行业发展，导致市场和机构不健康、不稳定。而扩大开放，会带来竞争和压力，倒逼国内金融机构加快改革和创新，完善治理机制，修订监管规则，健全市场体制机制，促使其加快转型升级，增强核心竞争力。
    “一带一路”倡议是开放之路，涉及大量的新型金融合作，会带来进一步开放的需求，将为我国金融开放、金融创新和国际合作提供历史性的新机遇。开发性金融、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互联网金融、科技金融、绿色金融等都可以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具有创新发展的巨大空间。
    在开放的过程中，优先对内开放，加快放开国内民营资本的准入，巩固和提高民族金融竞争力；扩大对外开放，推动贸易与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汇率市场化、放宽外汇管制、本币可自由兑换等政策完善和体制机制改革，加快中国金融与世界金融的融合进程，为促进全球化进程提供新动力。
    金融改革、开放、创新、发展虽然可以相对独立地拟定规划、提出措施，但是，这四者之间是辩证统一的有机整体，因此，我们需要加强顶层设计，统筹协调推进。
    银行、证券、保险、信托、互联网金融、科技金融、资产管理等行业或领域的改革、开放、创新和发展，虽然可以相对独立地开展，但是，由于各行业之间或各领域交叉地带可能存在监管真空、灰色地带，埋伏金融风险隐患，如果缺乏中长期的统筹安排和协调监管，甚至可能演变成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因此，需要加强对各行业或各领域的改革、开放、创新、发展的统筹规划和协调监管，加强金融宏观审慎管理制度建设，改革并完善适应现代金融市场发展的金融监管框架。
    我国早已进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代，金融系统的广大干部员工应当以更强烈的改革意识、更宽广的开放胸怀、更豪迈的创新步伐，去迎接我国发展成为世界金融大国和金融强国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