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信祥：日本农村金融及其启示

    非常高兴，有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前面主持人也介绍了这次机会的来源。今天首先感谢各位的光临，还有咱们一些同志还在站着。这里面有很多我的老师、同学、同事，也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在开场之前，我想讲一下，第一个今天我们这次交流活动第一不涉及政治，特别是中日关系的问题，第二个不涉及政策问题，因为我们是以学者的身份来交流一些问题的。
    我今天讨论两个问题。请看ppt。
    第一个，这本书的来源，这本书首先是我的博士后报告为底子的，那么我的博士后报告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题目，我想说的是跟我在东京工作有关系。这个确实又是一个命题作文，我自己原来是不敢用这个题目的，后来我们的厉以宁老师给我命了这个题目，说你就写这个日本金融问题，他跟曹老师的理由是一样的，因为他去过日本觉得日本农村金融问题很值得我们学习，我也改不了这个题目，那么这是这本书的来历。
    第二个，我想探讨一下，关于合作金融和农信社改革在中国的情况。
    这本书现在分成大概是六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引言。
    第二部分是日本农村金融体系及其启示；
    第三部分是日本农村信贷体系及其启示；
    第四部分是重点讲一下日本农村现代体系及其启示；
    第五部分是日本农村金融与高端农业发展；
    第六部分是日本农业金融消费者保护制度及其启示
    第七部分是结论和建议。
    我自己本人虽然在中国的农村生存了18年，生活了18年以后才到了城市里，农村金融对我来讲依然是一个新的课题。特别的是在中国的农村方面没有实践的经验，所以今天我专门请了几位朋友，他们一直扎根中国的农村金融。比如说我们姚庆海博士在保险业耕耘好几十年，缪光平博士在林业方面也是十几年经验，于博士一直在做“三农”所以他们更接地气，就可以给大家更多的补充。
    刚才曹老师已经介绍讲了“三农”问题一直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部分，首先没有农民的现代化没有农村的现代化就没有中国的现代化，它始终是一个国家的短版是一个经济的短版，那么作为党和政府他关心短版问题，所以每年的一号文件一直都是中国“三农”问题。政府对城镇化那么重视也是跟农业问题“三农”问题有关系的。金融要发挥支农、兴农、富农方面作用，这也是责无旁贷的，也是金融的职能。
    我找了几张图片大家可以看出，在明治维新的时代日本人和我们的起点差距并不大，大家都是农耕活动，这个可以看ppt我就不说了，但是现在两国的农业差别很大，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日本人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他们已经实现了农业的现代化。那么日本的经验还在韩国在台湾都得到了推广，在这些地方都卓有成效的建立了农协组织。
    我想介绍一下第一个是农村金融结构问题，出发点就希望总体上把握日本农村金融结构特征以及发展趋势。日本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在农村金融中，是以合作金融为主体的，政策是以金融为辅的。这是我列了三个对比表，合作型金融为主，政策性金融为辅，商业金融为补。
    合作金融是面向各个组织，政策性金融是政府机构和政府与民间合办的组织，日本的金融结构我觉得从眨一看跟中国一看有点类似，他们也是三大银行像我们国内四大银行规模非常庞大，他的三大银行规模非常庞大。但是他跟我们不一样的是他们三大银行是城市银行，在乡里日本叫农协来支撑的。这个监管特点还是有点不一样，金融毕竟是金融所以要受到金融厅的监管，他可以由财政部获得然后对金融有很大的指导意义。政策性金融都以盈利为目的，商业兴金融就是以营业为目的。
    那么我研究的结论就是，目前的民间金融改造和农信社发展看看能不能发展出我们中国的合作金融。
    第二部分是农村信贷服务。这里面主要包括几个内容。一个是日本农村金融的信贷组织架构，一个是信贷工具，第三个信用担保、风险防范。这里面最有特点的我觉得是现代工具的提供对象，JA就是农协，第二个是信农联，到中央就是中央金库。我想说的是农业的保险制度很有特色，这方面有很大的空间我觉得，我们国内也有但是呢感觉好像还少了一些，他是有保证和保险两大系统构成。我觉得保险最大的好处就像担保公司一样，可以增加现代的可获得性就是有增性作用，原来不满足贷款条件的农户或者组织可以获得贷款，那么在这个方面我的建议就是银行业金融机构我们要借鉴日本的农业信用保证保险体系，然后为农户贷款时提供信用担保。
    第三部分日本高端农业发展。他们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人到日本带日本的大米回国，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日本的大米好吃，你们以后去日本可以尝一尝。现在最时髦的还有一个东西，就是买日本的电饭煲炖日本的大米。日本米我觉得大概两年前沃尔马好像要1、200块钱一斤吧，我们的米才几十块钱，而且你还很愿意买。农产品的品质差别很大。所以我就给做农业的朋友交流，我觉得农业有很大的空间，你比如说一斤葡萄120块钱如果能达到日本的品质在北京的市场就很大。这里边除了农业种植之外我觉得还有一个就是物流配送也很重要。这就是列了一些例子，最出名就是日本的吃日本的牛肉比澳大利亚牛肉贵很多。吃鱼也是一样进口鱼便宜一点，确实没有人强迫你非得买日本货，我的体会就是。但是你有可能从品质出发，你依然选择买日本货，好像不仅仅是说有个人宣传政府补贴说你非得买本国的东西，他还是有品质在里面。那么高端农业有很多的做法重视科技、重视金融等等
    第四部分农业保险。它是一个多灾的国家，他的灾害不比我们国家少，但是他是如何来保证农业生产的一个持续性在农业保险方面功不可没我想待会儿姚博士会给我们讲中国的情况。那么他的保险体系，叫农业共济体系，他有三个层次，一个是农业工作者，农村工作组合，第三个是农业共济组合联会会，最后是政府。
    在农业保险方面我班门弄斧，因为农业保险不是盈利性很强的业务，我们现在国家主要让商业性机构去做，这就有发展不足的问题发育不足的问题，我建议可以考虑按照双重监管由监管部分继续负责农业保险业务的监管，农业或者林业管理部门，以及各种政府金融办可以积极主动推动农业保险的发展和规模。
    最后是金融消费者的保护。我想举例子。一个是信用卡被伪造了怎么办？如果金融机构不能满足下面任何条件，那么必须全额赔偿。什么叫有过失呢？如果你把密码写在银行卡上就属于严重过失，如果你把密码写在银行卡上然后银行卡被盗窃的，这个时候银行不赔你。你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同一个地方银行可以赔75%的过失，还有一个就是卡丢了以后如果你马上报警那么你就免责了。日本这样的国家他对消费者的保护是非常严格的，这一点可能我们了解不深他对消费者，比如说我们在东京看银行，如果非常害怕的是被消费者投诉，我们曾经有一个银行开了网银后因为消费者投诉就被关了，金融监管保护消费者的利益。我自己的体会2000年以来，美国次贷危机以后，日本开始很重视金融消费者的保护。我在跟日本监管部门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体会到日本的金融厅，把消费者的工作作为重中之重。这个方面我们一行三会都在做，现在要还出现余额宝的消费者保护问题。
    我的这本书里面一些成果都以单独文章的形式在这些杂志上发表过，大家如果对这些主题有兴趣可以通过搜索得到。
    第二个问题我想重点介绍一下合作金融和农信社改革的看法。日本是从自己的国情出发大概100多年前了他在跟我们清朝打仗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发展农协。农协在日本农村里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农协不仅仅是做金融农协还包括指导生产，农产品销售生产资料购买和保险信贷业务，它相当于农村的基层组织。如果大家看过老电影，《远方的呼唤》那个女主人和农协报告。农协是一人一票，所以农协有很强的势力，一人一票选议员，这是农协的影响力。一开始金融在农协里面不是占主导地位，但是慢慢发展以后金融和保险在农业的盈利里面非常重要，起到绝对的主体作用。那么日本的农协刚才我介绍了由三级构成，最下级叫农协，中级叫信农联，高级的叫中央农林金库。
    日本农协包括二战前战的农协从协作的理念来看，两者差异仍巨大。但是现在的研究表明，尽管它立法者很强调农协的这种合作制的原则，但是专家认为日本农协不完全是建立自由独立的农民联合体，而是由小村庄为单位而组成的机构，而且农协还有赖于政府主导，他跟欧洲很大的区别就是政府主导。日本在1992年修订《农业协作法》为农协引入董事会制度，加强董事会的权责，1996年引入双重管理体系，即管理委员会和董事会双重体系。通过92年和96年的立法合作制逐步向合伙制过渡，管理委员会代表农协管理董事会，那么管理委员会有权决定农协的重要事务。
    由于所有者和管理者逐步分离，目前日本农协已经从股东直接控制第三阶段，第二阶段股东分化发展到股东非直接控股，第三阶段加强了董事会权利。那么大家看我们国家的农信社改革就更加强调农信社的原则，盈利性性、安全性的强调，然后按照企业化来改造农信社，我自己感觉跟日本的趋向也有一点像。刚才我强调了半天合作制，那么合作社的最基本功能是使市场交易中没有获得缺乏谈判里的弱势群体增强谈判权利。就是小农经济如何与大市场接轨。我们中国历史上曾经推行著名的“农业合作化运动”我们50年代开始的合作社实现制，唐宗焜老师认为合作社实际上是国有化，这不是合作制了，这是我比较赞成他这样的结论。
    这个PPT是谢平老师对中国合作金融的判断：中国正规的合作金融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进而提出“是否坚持现存农村信用社和合作制问题上，我们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听任农村信用社保持合作之名，行银行之效。我们一直是有合作社，但是这个合作社虽然叫做合作社，但是不符合合作制的原则。
    2003年6月27日下发《关于印发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方案的通知》。
    去年底人民银行65周年的时间举行过一个学术研讨会，就是国有银行和农信社改革10周年，周小川行长、戴相龙老行长还有吴晓灵行长等三个行长不约而同讨论了农村问题，农村金融问题。这个ppt是改革以后和改革前的一个对比。从数据来看是很成功的，不良贷款下降总资产规模上升，资本充足率率从负8.5提升到12.5很健康的水平。
    农信社改革当时为什么说放弃了合作制的原则？在原来农信社的基础上建立合作制，当时判断是不可行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合作制不重要，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依然还要规范合作制。吴晓灵院长提出建议就是重铸合作金融制度。她的关键就是发展农村合作经济组织是破解大市场小农户矛盾的重要道路，合作经济应成为提升的农业技术和农产品质量的平台。吴行长的观点说农业银行和农发行可成为合作金融的辅导者，资金互助的开户行，业务辅导行，行为监督与评估行。    这个合作金融它是草根金融，草根金融的优点就是草根，缺点也是草根，所以需要有人作为辅导者。国家要给合作金融以政策支持，这是吴行长的一个建议。
    怎么发展合作金融，我没有答案。只能说根据国际的经验和国内的实验，如果要解决农村金融问题离不开合作金融，怎么发展就靠各位一起探讨。
    谢谢大家！
    本文系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兼职教授温信祥博士2014年3月2日在《日本农村金融及其启示》读书分享会上的演讲全文版实录，原载于e3n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