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四起:中国地方债几个月后将爆发
9月17日,由中欧和华安基金共同举办的“2011中欧-华安锐智沙龙”在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举行。渣打银行中国研究部主管Stephen Green、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西班牙国际银行经济学与金融学教习教授许小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张平、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剑阁和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院长吴晓灵就中国宏观经济的风险因素发表了观点。
Stephen Green:几个月后地方债务问题或爆发
Stephen为地方债危机提出的一个解决方法是,中央让地方自己解决问题,然后可以把地方上其他国家的资产放在自己的投资平台上做抵押,做更多的现金流。因为出问题的话会很麻烦,所以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银行要提高资本金,提高准备金,过几年可能有坏账,现在提前准备好。然后是等一等把这个问题推到未来。
stephen认为这个解决方法有一些好处,让地方政府自己解决问题是一个好的想法,至少这个方法起到制约作用。如果中央解决地方的所有问题,那么地方政府就不用做什么,只要继续花钱就行,这样势必不好。
但是,地方政府自己解决问题,也有一些不利影响。地方政府债的规模还在扩大,每个星期、每个月都在扩大。Stephen估计,接下来几个月,地方政府的问题都会不断爆发出来。
接着,土地价格也会有问题。因为地方政府现在有一个更大的动力来提高土地价格,所以这个也会有不利影响。每个地方都要还债,其他的支出,医疗、教育怎么办?没有空间和资金,所以会强调其他的政府支出。
Stephen也给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他说:“第一个是中央财政部或者是国开行发债,从银行购买这些项目,国开行已经有三四万亿的债,他们很懂得怎么管理地方政府的风险。从管理角度来说国开行出来做这个事情非常好。同时你不能依靠国开行来解决这个问题,你必须帮个忙,我们应该建立一个新平台帮他们还债。然后对商业银行来说,政府债我认为应该是政府用透明度的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
另外一个对政府实际的融资成本会降低,现在这些银行贷款都是5%-6%,发债的话可以降低成本。建立Sinking fund,用fund的钱来还债,我们的想法是把1万亿左右的资金从财政部的存款拿出来,未来五年GDP1%的财政收入,土地出让金的20%, 可以用Sinking fund来还债,如果这个就是财政部和国开行债务的比例,差不多30%左右,我们把7万亿地方债放在他们那边,他们总债规模会增加,但是用我们的Sinking fund来换这个债,到了2015年之后差不多回到以前的水平,用财政的钱和土地的钱还这个债应该问题不大。”
许小年:房地产市场困局无法突破
许小年认为,如果房地产市场要突破困局,必须要思考几十年没有变的土地制度。他说,这个土地制度已经完全不适应中国的经济发展需要。突出的问题就是土地供应和地方财政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中央十八般武器,打压房价打到今天打不下去。大家都说开发商在那死抗,开发商哪有那么大的能量,真正在那抗的是地方政府。
因为房价,土地价格和地方政府的财政是连在一起。因此,你要解决土地的供应,土地供应的增加。房屋的增加都需要把土地供应,一级市场的垄断打破。现在是供应短缺,需求和供应之间明显存在着差,但是市场机制不能发挥作用,不能够因为价格逐渐的高涨。
有新的土地进入到市场中,真正的土地,一级市场的建立,这里从根本上解决房价问题极为重要的措施。再往下推一步,土地的私有化要讨论,要提上议事日程。
土地私有化不仅仅是建立土地一级市场的必要条件,而且土地的私有化是保护农民权利,保护农民利益,减少在土地征用过程中社会冲突的根本性措施。所以它从效率的角度,从社会公平的角度,许小年认为都应该认真讨论土地私有化的问题。能够在房价高涨的时候,土地价格高涨的时候有新的土地进入到市场,而不是政府垄断,所谓集体所有制下实际上是政府所有制。征地时的价格不是农民说了的算的,集体所有制实际上是基层政府所有制。
许小年预测说:“如果我们不对此进行改革,房价也许会下来10%,大概不超过30%,然后是报复性反弹。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要想避免这种暂时的打压下去,随后是报复性反弹,一定要进行制度上的改革。分税制从1994年到现在已经十几年,土地制度到现在几十年了,早就不适应新的经济形势和情况若还不改,矛盾将不断地挤压。但是,改的前景怎么样,改的前景非常渺茫,这都是涉及到利益的问题,要改起来哪那么容易,在财政领域有多少利益,在土地市场上有多少利益,改起来非常困难。所以我说,房地产市场如何突破困局,结论基本上就是没法突破困局。”
张平:中国价格黏性问题越来越大
张平认为,中国有一个严重问题,就是所谓价格黏性问题越来越大。垄断的力量很大,垄断的力量和部门的利益等构成了所谓价格的黏性。以他的理解来看,中国明年整体上经济会逐步往下走,但是想达到边界还是需要有一段距离。
他说:“这么多年为什么一般只喊一件事就是缺钱?我们从社会融资总量一看,从2005年人民币升值以后,社会融资总量连年翻倍性往上涨,规模如此之大,今年按照这个价值15万亿。这么多钱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在量化宽松的条件下没有对利率进行改革,又出现了很强的债券市场利率的波动很大,原来最著名的贷出三大银行反而要拆入。因为理财产品直接冲击到它,它们反应比较慢,三大银行反而变成大的拆入行。这一系列的问题使得本来我们大量投放资金按照理论上讲是宽裕至极,结果一方面变得期限错配,利率上的双轨制导致市场上反而显得我们资金季度紧缺。这个就是我们现在遇到这么大规模放宽还没有完成整个在中国经济,不但没有推动起来,反而显得捉襟见肘。”
张平认为,这期间错配,中国这一次危机和原来还有不一样的作用,就是现金流方面的挑战成为一个问题。如果再压下去,地方政府很多现金流也是趋向于问题,地方的债务问题压力也会很大。他说,这些表明了为什么到明年下半年,他对中国经济持悲观态度。上半年看似没事,政策滞后,现金流压力越来越大,导致地方作为中国经济推动最活跃因素的投资能力迅速下降。这个能力在第二季度可能显现,到下半年这个能力下的特别快。中国经济靠外需已经不能靠了。中国在这么大资金里面出现错配,反而在利率市场化没有做好,各种期限的匹配和现金的调整都是非常大的问题。
李剑阁:改革最大阻力是政府行政权力不断恢复
改革的阻力现在主要在哪呢?李剑阁说,他的个人看法是,政府的行政权力不断恢复。改革开放初期是在政府不断下放权利的基础上才出现一片市场。虽说计划和市场是互补的,计划让出一块来市场才会长出一块。如果当初所有的价格需要价格批准哪来市场?如果所有的物资需要调拨哪来的市场?
这几年我们政府权利搞的越来越大,在这个过程中是中央权利高度集中。但是中央的权利由部门分解,有比较集中的、规范的,而且有改革导向的一种权利反而丧失。还有大型国企的垄断权利越来越大、做大做强,使民营经济和市场的力量受到很大的压力。
既然改革的阻力最主要的来自于这两方面,那么下一步怎么改革,怎么克服阻力,提升动力呢?李剑阁说:“最近中央有一个提法讲的很好,就是要顶层设计。我觉得这个很好,顶层设计不是高层设计。我在一次会上讲,我们中文词很妙。顶层设计很重要,高层设计的话像各个部门会五花八门设计出自己的东西来,顶层设计我个人认为如果近10年跟前20年相比,还有一个情况发生很大变化,就是不利于改革的。顶层设计必须和基层的探索、创新相结合。过去大家印象很深,在80年代、90年代基层的态度,基层的创新是得到鼓励的。而现在一旦市场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我们的政府部门,我们的监管部门首先想到的扼杀它,而不是给它一个空间。为什么讲改革动力丧失?是因为基层没有动力。所以我觉得要寻求动力,顶层设计,实际上顶层推动,顶层鼓励,甚至顶层表态非常重要。有些东西你就要表态,你如果没有态度下面不知道怎么干。还有鼓励基层探索。这几个方面是比较重要的。”
吴晓灵:第四季度中国经济将面临更大的挑战
吴晓灵认为,2011年第四季度和2012年中国经济将面临更大的挑战。她认为原因有二。
第一,受主权债务危机影响,世界经济复苏的步伐将放缓。2008年的金融危机在各国政府刺激政策推动下遏制了扩散势头,同时也恶化了一些国家的财政状况。
对于内外环境的变化使得2012年中国经济增速放缓成为大概率事件。为什么是大概率事件?第一外需的减少给中国经济增长带来更大的转型压力。出口,应该说美国和欧盟的需求都不会那么大,他们要解决自己国内的一些问题。
新兴市场国家有一些增长,但是也不会是需求很强劲,因为中国的主要市场在欧美市场,这样使得中国在外需方面会减少,又要加大内需。
第二,中国要落实十二五规划,实现经济结构调整,发展方式的转换,会使一些产业减速。
第三,房地产调控,高铁、高速公路等基础设施的发展战略调整,会减少投资拉动的动力。第四,政府投资能力受限,内需增长乏力,外资减少使得经济增长的动力减弱。应该说这四方面的原因都会造成中国明年经济的减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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