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流通体系的革命性变革

摘要：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无论在流通的形态、流通的方式，还是在流通的结构、流通的流向、流通未来的组织状态等方面，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跳出流通，站在经济全球化的角度，站在我国未来经济发展大的战略背景下,来看待现代流通变革，笔者认为，经过三十多年的积累，我们的流通体系将发生以下六个方面的重大变革：一是现代流通将更加体现出开放性的本质特征；二是流通变革将是集聚性的；三是流通将更多体现出共享性特点；四是现代流通将更加具有融合性特点；五是现代流通将更加具有生态性特点；六是整个流通体系将发生实物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分离与对接。总之，现代流通的本质就是要打破一切束缚流通、限制流通的障碍，实现顺畅流通、便利流通。
    关键词：现代流通体系，革命性，变革

本文系作者于2012年11月24日在第六届中国北京流通现代化论坛暨降低流通成本、提高流通效率高层峰会上的演讲，根据速记整理，未经作者审阅。
    本文要谈的主题是现代流通体系的革命性变革。为什么说是革命性变革呢，我想我国经过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发展，已经从一个量的累积，实现了质的飞跃。流通的形态、流通的方式、流通的结构、流通的流向、流通未来的组织状态等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经过三十多年的积累，我们的流通体系将会发生哪些革命性的变化呢？本文初步梳理了一下，可能会发生六个方面的重大变革。本人认为，这些重大变革不是指流通交易方式自身，是跳出流通来看流通，是站在经济全球化的角度，站在我们整个国家未来经济发展大的战略背景下，来看待现代流通的变革。
    1.现代流通将更加体现开放性的本质特征
    
    开放性在国家三十多年的进程中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但现在到了一种突变阶段，我们的整个流通体系将成为一个开放性的现代流通体系，其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国际化，就是中国市场与国际市场的全面对接。过去我们是引进来，现在我们是走出去；过去我们是被动、局部的开放，现在我们是主动走出去，是全方位的开放。中国的市场已经成为引领世界市场的一个先导性力量，开放性将成为现代流通体系革命性变革一个非常重要的表现。大家知道，浙江义乌已经被批准为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当时，义乌改革前期的研究与方案设计是本人带领国务院研究室的同志去作的。为什么要作这样的研究呢，义乌的市场本来是一个浙江块状经济的产物，是带动一个区域产品走向市场的平台或者说载体；后来它是一个“买全国，卖全国”的全国性市场；现在随着我国开放程度的不断加深，这样的市场已经成为国际化的大市场，也就是一个“买世界，卖世界”的市场。现在义乌市场70%的销售额是采购式贸易，每年有几十万采购商云集在这个市场，每年有将近二万多采购人员常住在这里。像这样一个市场的存在目前还在国内，但它的流通、它的流向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它流向了国际市场。特别是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义乌市场和我们的整个走势正好是反向的，它是逆势上扬的。这是因为，金融危机导致了消费结构的变化，因此我们的一般贸易、采购式的贸易迅速增长。本人认为这是开放性的体现，今后将越来越突出。
    2.革命性的变革将是集聚性的
    
    本人认为，这种集聚性的商业集聚、市场集聚，它是由于我国具体的战略调整，形成了新一轮的区域战略布局，导致了新的商业集聚、市场集聚。比如，我们现在整个沿海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沿海经济带、产业带，过去东南沿海率先开放，逐步从四个特区扩展到十四个开放城市，再扩展到内地的开放。我们这种开放是全岸线的开放，从海南岛一直到最北端，图们江是整个国家的战略布局，一直延续到2020年。因此，这样一个区域布局将导致整个流通体系的再造，这种流通体系带有非常明显的集聚特点。目前，我国已经形成了一些经济圈，如长江三角洲经济圈、珠江三角洲经济圈、环渤海经济圈，我们还有一些经济圈即将形成，这些都是区域经济结构调整带来的。比如，武汉城市圈是一个大的经济圈，城市群也是大的经济圈，此外还有天水到关中的经济带。这种区域结构调整将导致从东部沿海向内地进行产业转移，制造业转移带来了流通的改变、物流生成地的改变，因此它将导致整个流通体系的重新再造，形成新的商业集聚。这种市场集聚将伴随着我们新的区域结构、新的战略布局的形成，形成新的流通组织。
    3.流通更多体现出共享性
    
    现代流通本质上通过合理设计、合理规划流通的方式、流通的里程、流通的现代技术来重新整合资源，形成一个新的高效率的现代流通体系。除了区域结构调整之外，城市的存在方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过去的城市是单体的城市，现在的城市是群体的城市，是城市群、城市圈、城市带、城市群落，这样一种城市组成形态，要求流通更多体现它的共享性，如信息的共享、物流体系的共享、运输工具的共享等，比如现在流通的传输更多体现共享性。城市之间同城化的进程已经开始，同城化到什么程度呢？广州和佛山实现了信息传输的一体化，连电话号码区拨号都统一了；实现了交通运输的一体化，其物流设计是一体的，连公共汽车的编排都是两个城市同时编的，一路汽车一直开到佛山，每个车次的设计都是同城化的。深圳、东莞、惠州同城化的进程也在加速。目前，为适应这种同城化的要求，同城化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流通体系的再造。我国的深圳和香港一国两制，但同城化进程也已经开始。我国香港规划局作了未来30年的规划，深圳规划局和我国香港对应，也作了未来30年的规划，这两个规划是双方通过研究讨论作出的，其中很多内容都涉及到了流通体系的再造，即如何加快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包括人的流动。这样一个同城化进程、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关系，也包括新型城乡之间的关系、城乡一体化、流通在城乡之间的双向流通，这种新的城市存在方式、城乡存在方式，将使我们的整个流通体系体现出它的共享性。共享就是资源利用的最大化，共享就是通过流通体系再造，提高效率，降低消耗，节约成本，减少碳排放。
    4.现代流通将更加具有融合性特点
    
    过去生产与交换、生产与流通是分离的，现代生产和流通与我们原来意义上的流通交换、交易的过程是相互融合的，这种融合的过程使生产与交换的边界越来越模糊，而且已经使整个现代流通延伸到了生产的每个环节，生产的过程就是流通的过程。我们很多生产企业，包括制药企业，包括烟草企业，也包括汽车企业，整个生产的过程就是流通的过程。如何使物理意义上的移动实现最高的效率、最快的时间、最合理的设计呢？我们去日本考察的时候，参观了丰田汽车公司汽车总装厂的车间。据他们讲，他们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其先进之处在于，用现代物流改造整个生产流程，其生产流程即汽车和配件、看板、信息传输是完全一体的，是快速的，在一条生产线上可以进行所有品种规格汽车的装配，它已经超越了柔性生产线，是一种即时的、现代物流信息引导的即时流通过程。这是它与我们国内企业最大的区别。
    5.现代流通将更加具有生态性特点
    
    绿色流通包括整个供应链的形态都在发生变化，将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运输、装卸、保管。
    本人认为，在五位一体进行建设的时代，生态文明建设将导致整个流通形态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流通更多考虑到的是减少流通过程中的碳排放，减少流通过程中的污染，减少流通过程中的消耗，提高流通的速度、效率和质量，因此绿色流通将成为我们流通的主要方式。
    6.整个流通体系将发生实物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分离与对接
    一方面，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包括人的流通，是各自的流通，这是现代流通的本质特点。这些流通过去是一体化的，它是随着商品交易，随着商流的过程，每一步都是同步的，现代流通发展到当代，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和人的流通完全是分离的，各有各的流通规律，因此才有可能提高流通效率，因此才叫现代流通。当实物经济和虚拟经济有了各自的存在形态、各自的运行规律之后，本人认为现在我们的流通正在出现一种革命性的变化，以适应这两种经济形态的存在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二者在一个节点上的统一，即商品价值与使用价值的统一。因此本人认为，网络销售、电子商务过去曾经失败，现在又重新崛起，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过去的电子商务只是商流的过程，而现在的电子商务把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高度统一起来，利用互联网快速地进行交易，利用现代物流进行快速的配送、门到门的配送，又形成了很强的竞争力。本人认为，在现代零售业态中，我们看到日益突起的电子商务、网络交易，这个确实是不能忽视的。我们看到，淘宝网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实现了近万亿元的销售额，京东网杀出一匹黑马来，开始时人们都不知道它是何许人也，没过几年其销售额就超过了很多商店，其中包括非常大型的商店。因此本人认为，流通本身是动态的，是一个流的过程，流的过程要求通，所以现代流通的本质就是要打破一切束缚流通、限制流通的障碍，实现顺畅流通、便利流通。因此，从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一直到后来的世界贸易组织(WTO)，差不多几十年的历程，其核心内容就是四个字：一个是流通的自由，一个是流通的便利。
    [作者简介]陈文玲(1953-)，女，河北人，经济学博士，著名经济学家，国务院研究室综合司司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总经济师，兼任中国物流学会副会长，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副会长，中国市场学会副会长，中国太平洋学会副会长，中国社科院经济学博士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常务理事，中国流通G30论坛成员，主要从事现代流通、现代物流、现代商业的理论、实证和政策研究，多次参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历届人大《政府工作报告》和国务院领导讲话等一些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作了有关扩大内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问题、现代物流、市场经济秩序、信用问题、开拓农村市场、农业节水、第三产业发展、纺织业应对WTO、经济适用房发展、药品市场、保健品市场、棉花市场等多方面的重点调研，向国务院领导提出了相关的政策建议，近几年系统研究并提出了社会化大流通的新理论，在全国产生了较大影响。
    （作者单位： 国务院研究室综合研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