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赵福昌:赤字率调整恰是财政政策效力连续性的体现

    赤字率调整恰是财政政策效力连续性的体现——访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财政与国家治理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赵福昌
    本报记者 刘慧
    赤字率是财政政策的重要风向标。政府工作报告中2018年赤字率调整到2.6%，但考虑到调入的预算稳定调节金增加、地方专项债券发行加码和资金绩效提升等因素，积极财政政策方向没变、力度未减。赤字率调整的背景是怎样？政策走向将有哪些变化？中国经济时报记者为此专访了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财政与国家治理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赵福昌。
    财政政策调控空间在增大
    中国经济时报：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赤字率是3%，2018年下调赤字率是基于怎样的考量？
    赵福昌：基于宏观形势判断和财政运行特点综合考量的现实选择，既有宏观经济稳中向好“超预期”的体现，也有价格因素对经济财政不确定性影响而做的审慎判断，总体而言，赤字率的变动恰恰是财政政策效应连续性的体现，也表现出财政政策调控空间在增大、主动性在提升。
    2018年宏观经济走势取决于外围复苏力度和国内动能转换新经济发展，但也必须注意到，价格因素带动的增长难以控制，同时严控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和房地产调控等也会有影响，基于上述因素综合判断，2018年大概率没有2017年形势好，可能呈现出一种前高后低的表现，宏观政策方面稳定增长的压力犹在。
    积极财政政策要留出一定空间
    中国经济时报：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是两大重要政策工具。2018年三大攻坚战之首就是防范重大风险，金融风险是重中之重，政策走向会有哪些变化？
    赵福昌：叠加考虑美联储加息缩表等政策的影响，货币政策选择稳健是务实的，防范经济复苏中不确定性影响而稳增长促改革的重任就落到财政政策身上，财政政策压力不小。从财政形势来看，2017年实现了超预期增长，年初财政收入增长5%，最终实现7.4%的增长，确实反映了经济向好带来财政收入增长基础的积极变化。正如价格因素对增长的影响一样，由于我国特殊税制因素，财政收入增长对价格影响更加敏感，从2017年资源税接近60%的增长率和进出口中“两税”近30%的增长率可以看得出来。价格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可持续，也对经济收入影响不可持续，甚至波动更大。
    2018年财政收入形势的基本判断，应该是一个前高后低的走势。考虑到2017年超预期增长一些地方对税收增长四季度有人为压低的情况以及房地产调控、地方债严控政策影响的陆续显现，甚至会加剧这种前高后低的走势。
    从财政运行情况看，赤字率2.6%，是基于宏观形势和财政运行考量的现实选择,是积极财政政策效应连续性的体现。
    从政府工作报告看，2018年财政赤字率2.6%，达到2.38万亿元。但要注意2017年超预期增长2.4个百分点，按预算法规定，要进预算稳定调节基金，所以，2018年调入的预算稳定调节基金2853亿元，比2017年的1350亿元多1500亿元，同时，地方专项债的发行继续加码5500亿元，达到13500亿元。2018年积极财政政策的力度并没有减，而这种赤字率的调整，恰是基于宏观形势和财政运行考量而保持财政政策效力连续性的体现。
    出于宏观经济、财政形势的不确定性考虑，赤字率不能定得过高，否则政策的连续性面临挑战，加大财政防风险压力。如果不正视2017年经济增长超预期中价格因素以及未来面临的不确定性，忽视经济财政会面临2018年前高后低走势的可能，使不可持续的超预期“因素”常规化，保持2018年赤字率如果仍然是3%的话，那么到2019年如遇到经济和财政形势不及预期的情况，财政既没有前年超预期增长的预算稳定调节金的储备，也面临收入增长下行压力，形成财政经济的“双下”的被动局面，要保持经济稳定性，就有财政赤字率大幅突破的压力。所以，赤字率调整到2.6%，是基于经济稳中向好和正视去年价格因素及未来不确定性影响的理性选择，为后续年份财政政策留下可以调整的空间。
    财政赤字率到2.6%，积极财政政策方向未变、效力没减，是基于经济财政向好的积极因素和价格、外围复苏等不确定性影响综合考量而进行的科学务实选择，赤字率下调而不连续，恰恰是财政政策效力连续性的体现，也反映了基于经济形势向好的财政政策调控空间在增大、主动性在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