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中:新征程的三大攻坚战不容掉以轻心

    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从现在起到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期，由此提出了特别是要坚决打好三大攻坚战，即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打好这三大攻坚战，是关系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能否得到人民认可，能否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重大任务。
    第一大战役：防范化解重大风险
    关于防范化解重大风险，十九大报告明确要求“健全金融监管体系，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2016年11月1日，银监会施行了《银行业金融机构全面风险管理指引》，具体包括：防范化解信用风险、市场风险、流动性风险、操作风险、国别风险、利率风险、声誉风险、战略风险、信息科技风险以及其他风险。2017年7月1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进一步指出，防止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要把主动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科学防范，早识别、早预警、早发现、早处置，着力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着力完善金融安全防线和风险应急处置机制。
    为此，国家成立了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强化人民银行宏观审慎管理和系统性风险防范职责。重要原因之一，在于世界经济复苏乏力，我国在“三去一降一补”的过程中，暴露出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问题，这显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上升。如果把逾期90天以上的关注类贷款算进来，那么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可能要翻番。二是违约债券事件不断发生。虽然目前累积的违约金额占信用债比重不高，但违约的绝对数量不可小视，2014-2016年违约债券金额分别为13亿元、126亿元、402亿元，截至2017年7月为178亿元。三是金融市场秩序遭到破坏。严重后果表现在：不仅出现了金融大鳄操纵股价案和内幕交易案，而且多起上市公司涉嫌虚假陈述而引起股民索赔案件。四是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风险在增加。2014年，财政部对各省政府存量债务进行了清查核实，但是2015年以来地方政府或有债务统计的缺失，以及2016年以来地方政府通过PPP项目所形成的隐性负债急剧上升，都增加了地方政府债务风险。2017年7月24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要积极稳妥化解累积的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有效规范地方政府举债融资，坚决遏制隐性债务增量。只有这样，我国经济社会才能稳定发展。
    第二大战役：精准脱贫
    十九大报告指出：“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让贫困人口和贫困地区同全国一道进入全面小康社会是我们党的庄严承诺”，提出了“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扶贫同扶志、扶智相结合”，“做到脱真贫、真脱贫。”
    目前一些现状需要关注。一是贫困人口数据缺乏准确性。例如，在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党的十九大报告辅导读本》（以下简称《辅导读本》）中，出现了各种数字。第23页讲“2013-2016年，农村贫困人口由8249万人减少到4335万人，贫困发生率从8.5%下降到4.5%”。第128页讲“有3000万人尚未脱贫。”第351页讲“(党的十八大以来)6000多万农村贫困人口稳定脱贫，年均减少1391万人，贫困发生率由10.2%下降到4%以下。”显然，上面的数据无法清晰地告诉我们，目前尚未脱贫的人口究竟是多少，是4335万人还是3000万人？目前贫困发生率究竟是多少，是4.5%还是4%以下？按照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57.4%计算，在13亿人口的大国中起码还有一半的人生活在农村，相差0.5%的贫困发生率就至少涉及到大约300万人。
    此外，还有一个稳定脱贫与因病返贫问题。在我们宣布6000多万农村贫困人口稳定脱贫的同时，2017年10月2日《财经》杂志披露，国家卫计委经过逐户、逐人、逐病调查核实，确认至2016年底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家庭533万户，涉及734万人。除此之外，精准脱贫不能只计算人均纯收入，这种数字脱贫还算不上是建成全面小康社会。不应该忘记“十三五”期间脱贫攻坚的目标是“两不愁、三保障”，即到2020年稳定实现农村贫困人口不愁吃、不愁穿，保障农村贫困人口义务教育、基本医疗、住房安全。同时，实现贫困地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幅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基本公共服务主要领域指标接近全国平均水平。由此可以看出，目前的脱贫现状距离十九大报告所要求的“脱真贫、真脱贫”还有明显差距。
    第三大战役：污染防治
    十九大报告专章论述了“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可以看出，中国正在从“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之后，开始勾画向“美起来”迈进的蓝图。
    应该清醒地看到，在防治“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方面任重道远。在防治空气污染方面，近两年城市环境空气质量与愿景相比还有明显差距。2016年，全国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中，有84个城市环境空气质量达标，占全部城市数的24.9%；254个城市环境空气质量超标，占75.1%。这与《辅导读本》第379页所描述的“2017年，全国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空气质量达标的仅占1/4”的格局基本一致。
    在防治水污染方面，根据环境保护部发布的《2016中国环境状况公报》，全国地表水1940个评价、考核、排名断面中，Ⅴ类和劣Ⅴ类水质断面占15.5%。在6124个地下水水质监测点中，水质为较差级和极差级的监测点占60.1%。
    如果说，防治空气污染和水污染是关系到现实中的人民生命之所需的话，那么，防治土壤污染则关系到我们子孙后代的生存和发展。对于土壤污染，人们已经开始注意到了乱施农药和化工企业乱排放污染物对土壤生命的破坏，但是对固体废物处理不当所造成土壤污染的危害程度则认知甚少。例如，如果以下这些固体废物用土壤掩埋来处理的话，那么从埋在地里到腐烂所用的时间之长是令人震惊的：纸需2-5年，牛奶盒需5年，过滤嘴需10-12年，一次性杯子、竹筷需20年以上，皮制品和尼龙布需25-40年，一次性尿布、牙刷需100年以上，铝罐、塑料瓶、泡沫塑料则需500年以上。
    如果人们对清洁的空气还可以寄希望于自然界刮风的话，那么对固体废物处理仍寄希望于自然力则是不现实的。我们应该在普及垃圾分类的基础上，强化对固体废物处理的技术创新投入，在固体废物处理的综合利用方面创出新局面。
    总之，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这三大战役，是适应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不二选择。我们必须按照2017年12月8日政治局会议的要求，“要统筹规划，有序推进，确保打赢三大攻坚战。”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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