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出口：监测、估计和政策启示

    *中国社科院世经政所CEEM（世界经济预测与政策模拟实验室）讨论稿，2015年1月29日
    工作论文系列 201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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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假出口：监测、估计和政策启示
    吴海英
    摘要：近年来的虚假贸易严重混淆了中国的真实出口规模和真实出口增速，干扰了对宏观经济形势的准确判断和相关决策。本文将虚假出口定义为没有贸易伙伴真实需求的出口，据此提出一系列基于不同动机的虚假出口监测指标和规模估计方法。2013年，中国与贸易伙伴之间的出口高报约2675亿美元，中国对自身出口约1048亿美元，有真实需求的出口增速仅为3.4%。 2014年第3季度以来的出口高报提示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贸易增长目标考核制度。
    关键词：虚假贸易 出口复进口 热钱
    近年来，出口数据的可靠性饱受虚假贸易的困扰。2012-2013年尤其明显，据本文估计2013年中国与贸易伙伴之间的出口高报大约为2675亿美元，中国与中国之间的出口，即调整后的“出口复进口”约1048亿美元。2014年3季度以来，虚假出口又有所抬头（吴海英，2014）。
    虚假贸易严重混淆了中国的真实出口规模和真实出口增速，干扰了对宏观经济形势的准确判断和相关决策。对虚假出口的监测和规模估计具有以下意义：一是还原出口真实规模和增速，有助于准确判断外贸和宏观经济形势。如剔除虚假出口后，2014年前3季度出口增速被低估，用主要贸易伙伴进口表示的中国出口增速大于中国海关数据显示的5.1%；但同时该增速3季度较2季度在放缓，并未像海关数据显示的那样有明显好转（CEEM，2014b）。二是虚假出口通常伴随热钱流入或流出，对实体经济和金融市场造成不利影响。因此，对虚假出口的监测和估计将有助于及时遏制热钱规模，对国内利率、汇率、资本管制、税收、外贸等相关政策的及时调整提供支持。三是进一步明确虚假出口的动机，企业虚报出口是为获取出口退税，或是结汇套利、购汇外逃或兼而有之。
    本文结构安排如下：第一部分是文献综述；第二部分给出虚假出口的定义和范围；第三部分是虚假出口监测指标体系；第四部分是估计虚假出口规模；第五部分是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文献综述 
    ……
    二、虚假出口的定义和范围 
    ……
    三、虚假出口的监测 
    ……
    四、虚假出口规模估计 
    ……
    五、结论和政策启示
    中国作为发展中大国，具有相对较高的潜在经济增长率和利率。资本项下的资本管制，使外资想方设法借助贸易途径进出入中国套利。同时地方政府面临出口增长考核目标，经济不景气时部分出口企业有虚增出口套取出口退税的强烈动机。这些因素都容易激发虚假出口。对虚假贸易的及时监测和规模估计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在给出虚假出口定义的基础上，提出一系列基于不同动机的虚假出口监测指标和规模估计方法。以下是监测和防范虚假贸易的建议。
    首先，持续关注本文提出的系列监测指标，运用月度数据，及时监测和估算中国同各贸易伙伴之间的虚假出口。相较虚假出口的绝对额，更多监测规模和增速的波动。
    其次，各方严格执行贸易融资外汇管理政策，继续严厉打击虚假贸易行为。外汇局加大对银行贸易融资真实性、合规性的监测核查。严禁银行为完成考核指标而放松审查、甚至协助客户规避外汇管理规定的行为。加大对银行、企业违规行为的处罚力度。
    再次，海关监管制度继续严查虚假贸易，加强完善外贸产品价格审核机制，对异常增长的产品和地区进行及时监测和企业实地调查，为及时制定遏制虚假出口的政策提供线索。同时，加强与主要贸易伙伴数据沟通和价格比较，监测进出口高低报行为。
    最后，重新审视贸易增长目标考核制度，防范和避免地方政府对出口的不正当鼓励。2008年金融危机后世界需求回落，中短期内难以恢复到危机前的高位水平。而中国出口产品在贸易伙伴的市场份额也难以持续保持高增长，受制于国内生产要素成本的提升，尤其是人口红利缩小，中国劳动力成本的快速上升。因此，中国外贸出口在经历了近30年的高速增长后，中低速增长已经成为新常态。同时，中国经济的结构改革和可持续发展也要求出口产品转型升级和提质增效。从而，应该放宽对出口增速的容忍范围，重新审视贸易增长目标考核制度的利弊。探寻2014年第3季度虚假出口抬头的原因，热钱借助贸易途径流入内地套利的情形，已不如2012至2013年那样可稳获人民币升值与利差收益。2014年3月以来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幅扩大，提高了投资者持有人民币的汇率风险。而3季度出口结汇增速持续下滑、出口退税增速稳步上升说明，本轮开始的虚假贸易可能更多来自企业虚增出口，在完成贸易增长目标的同时套取出口退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