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宪容：是财富创造还是财富毁灭

    2011年11月5日，云集50余名精英企业家和经济学家的搜狐企业家论坛年会在北京隆重举行。本次年会以“再平衡、动增长：不确定年代的确定”为主题。我参加了分论坛“红海蓝海：如何续 写创富神话”。当时，该分论坛上，其他都是企业家精英，只有我是做经济理论的。当时，我上台后，要在想，对于这个议题，企业家们要讲的东西很多，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企业成长经历 来讨论续写财富的神话，而对我来说，可说的是什么呢？后来一想，这也许是主办者的精心安排，来考验专业学者的智慧了。
    所以，在轮到讲时，我就说，我先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就是这几年，我在清华北大上课时，特别是与一些企业家上课，我总是会问一个问题。大家当前最大梦想或最大愿意。没有想到有 90% 的年轻人告诉我，他们都希望能够“一夜暴富”。对此这样的答案，当然对我来说是不满意的。但后来一想，现在中国整个社会的年轻人何尝不是这样呢？许多年轻人不也是都希望自己能够 “一夜暴富”吗？
    现在我要思考的是，为何我们社会绝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希望一人夜暴富，其社会意识的基础是什么？是他们的生性还是社会条件所使然？如果是生性，那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中国这 个社会只会完全堕落个人利益极大化的社会。而人的利欲的无止境性，那么社会矛盾与冲突也就在所难免。我想，实际上会与人的生性无关，更多的是社会条件使然。因为，每一人生来其本 性就是一张白纸。
    如果是社会条件所使然，那么这种社会条件又是什么呢？可以说，当前国内年轻人或国人一夜暴富的意识如此强烈，最为关键的原因是近年来国内居民财富是通过什么样方式获得。这些财富 又持有在什么人的手中。可以说，最近几年，国内最为鼓吹的是如何一夜暴富。而国内能够一夜暴富是房地产及私人公司上市。可以说，最近几年房地产的价格快速飚升，房地产泡沫越吹越 大，则成了国内居民财富增长最快的方式。房地产成了国内财富增长及聚积最多的一个行业。无论是无论房地产开发商，还是地方政府不少官员、住房投机炒作者及相房地产行业关联较紧的 行业等人，都成了房地产一夜暴富的受益者。
    而房地产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业，特别是国内房地产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业。它是政府主导下的行业。因此，它的暴利都是与政府的权力结合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政府对住房市场为主导，如 果不是政府错误的房地产政策鼓励不少居民对中国住房市场进行过度的投机炒作，那么房地产暴利从何而来？所以房地产暴利很大意义上与政府的权力有关。正因为房地产有暴利，这种政策 必然会鼓励不少国人、鼓励国内各行各业纷纷进入房地产市场进行投机炒作，大家都希望房地产能够一夜暴利。在这种情况下，国内企业如何有动力来从事实业。我们国民如何愿意通过个人 工作努力来创造财富。最近温州民间信贷市场爆煲就说明了最市场化的企业最有活力的温州企业都在这种一夜暴利的驱使下把温州企业好的精神全部磨灭掉了。
    国内能够一夜暴富的地方还有私人企业上市，如创业板等。这些企业上市，一夜暴富成了不少国人推崇对象。但是国内创业板真正起到科技创新，推动国内新兴产业及行业的发展吗？没有， 反之，国内这些企业上市基本上都成了“圈钱”的工具。现在国内创业板上市后股价潜水者占80%以上，这些企业管理层上市后辞职纷纷而来及上市业绩立即变脸等。这说明了国内这些企业上 市不是如何推动企业及行业发展，反之成了“圈钱”的工具。而这种“圈钱”如果不与政府审批结合是不可能的。
    所以，中国企业如何继续写出自己财富创造的神话，并不是如何来管理好企业、如何形成有效的市场良好竞争、如何更好地进行风险投资和国际投资等等，而是我们现有的政策引导我们的企 业到房地产进行暴利投资，如果上市圈钱。在这种的安排下，在这种政策背景下一定会阻碍我们的企业，阻碍我们民族，阻碍我们的个人，把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让他们如何去努力工 作，如何真正为社会创造财富，而是整个国人都希望一夜暴富。这才是当前绝大多数国人最大愿望是一夜暴富的社会根源。
    但是在欧美国家，情况则不是。大家都希望通过自己工作努力来实现个人梦想。而中国则是所谓“富二代”、“穷二代”、“官二代”等代代相传。在中国这样的制度背景下，个人希望通过 工作努力实现财富增长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制度背景必然让不少人都希望天上掉下馅饼（如郊区农民拆迁那样）一夜暴富。所以，当前国内许多制度安排不是在创造财富而是在毁灭财富。让 国人努力工作的动力完全消失。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继续写出企业财富创造的神话。
    而在美国则情况则不是这样。最近出版了《乔布斯传》，该书出版洛阳纸贵。其背后其实是中国人的求富心理，很多人都抱着想知道乔布斯为什么能够成为世界最有财富的人。尽管他的个性 很特别，但是他的天赋，他的创造性，都是为了生产一种让我们每一个民众每一个人能够买得起的产品，能够简单地让每一个人都能够使用的产品。他把我们现代的理念、技术、美感跟方便 性融在苹果手机上，这才是他的社会财富创造的关键所在。如果说我们的社会能够通过这样的制度安排，制度设计，让我们每一个人像都乔布斯那样，生产及创造出成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喜欢 并有能力购买及方便使用的产品，那么我们的企业就能够创造或继续写出其企业财富创造之神话。这样的企业一定会致胜，这样的财富一定会快速增长。因此，无论在红海还是蓝海，我们政 府应该为企业及个人创造财富设立制度基础，而每一个人每一家企业的聪明智慧涌发出来。这是国内企业及个人财富继续写出其神话的制度基础。否则任何个人与企业都没有动力来努力工作 及创造财富，而希望的是一夜暴富。